成豪看到韩墨卿,也算知道了方才的夜思天像谁,只是那夜思天比起眼前的这个夜王妃,更是少了那份气势。
    成豪道,“夜思天杀了我的儿子,今日我便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回来的一路上韩墨卿已经听沅儿说了这件事,她气愤的看着成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天儿杀了你的儿子!”
    成豪道,“有我成王府的随从亲眼所见哪里有假。”
    “他人何在?”方才夜思天肩上的血已经彻底的惹怒了韩墨卿,即便那没有伤害到要处,可是对她来说,便已经是稚心之痛。
    “那人被夜思天的人打成重伤,现还在成将军府中养伤。”成豪回道。
    听了成豪的话,韩墨卿冷哼一声,“当下人证物证都没有,你竟敢闯入我夜王府!成豪,我这夜王府可不是你随便想来就来的地方!”
    “我方才已经说过,待我为我儿报仇后,强闯夜王府的罪名我自是会向皇上去请。到时候无论什么样的责罚我皆都愿罚!”成豪着韩墨卿道,“夜王妃,这夜王府今日我已经闯了,便不可能白闯。今日这夜思天的命我要定了!”
    韩墨卿闻言,眼神中涌起一抹讥讽,“你便试试!”
    成将军以前便听说过这夜王妃随着夜王爷曾征战沙场,再看夜思天身边的婢女以及她自己的武功,心里也明白这韩墨卿是懂武功的。
    成豪剑指韩墨卿,“那么,夜王妃,我便得罪了!”
    说着便执剑向着韩墨卿准备冲了过来,只听身后一声怒吼传来,“我看谁敢!”
    众人随声而来,只见夜沧辰领着韩子歌以及韩靖琪、夜洛寒三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几人走到韩墨卿的身边,韩子歌看到夜思天身上的伤时,心疼又生气道,“天儿!这是怎么回事?是谁?!”
    夜思天抬头看向成豪,韩子歌见状,怒视着成豪,再看他那把沾着血的剑,更是火冒三丈,拔起手里的剑道,“你竟敢伤我天儿!”
    一边的成杰看到夜思天的帮手越来越多,方才的那笑笑的武功已经高到让他惊讶,而现在夜王爷与几个少爷都回来了,他跟大哥加上带来的一队人马只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再这样硬碰硬下去,他跟大哥只怕要死在夜王府了。
    成杰忙出声道,“今日我们来此只是为我那惨死的小侄讨回功道。自古一命偿一命,你们府中的的夜小郡主杀了我的小侄,我们成府唯一的血脉,我们又怎么可能不恨!”
    韩子歌闻言反问道,“证据呢!你们说天儿杀人的证据呢!别说今天你们没有那证据,就算是有证据,天儿也不是你们能伤害的。”
    夜沧辰见到夜思天身上的血以及她因失血而变的有些苍白的嘴唇,双拳微握了握,便拿过身边韩子歌手里的剑向成豪冲去。
    站在成豪身边的成杰看到夜沧辰冲过来,吓的连忙避让到一边,生怕被夜沧辰伤到。
    而成豪则是提剑与夜沧辰相抗,成豪的武功在京城中若是敢称第二,是没人敢称第一的,但是在成豪接了夜沧辰的第一招后,便知道,他的武功在夜沧辰之下。
    成豪这会也才明白,他是真的小瞧了这个夜王府。即便是夜思天本人,也是懂武的。
    在夜沧辰的步步紧逼下,很快成豪便已经置成下风,一边的成杰见到这情况,心下里一阵害怕,竟连大哥都不是这夜王府的敌手吗?
    刚这般想着,便看到夜沧辰的剑架在了成豪的脖子上。
    “大哥!”成杰大惊,难不成,他们兄弟俩今日真的就要葬送在这里了?早知道如此,他何必来趟这个浑水,反正兰亭那小子死了,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成豪看着置于脖间的剑,很是平静,认输的放下手里的剑,“是我输了,任夜王爷处置。只是夜王爷现在最好是杀了我,因为只要我还活着必然会为我儿子报仇的。”
    夜沧辰冷言道,“你口口声声说你要为你的儿子报仇,说我的天儿杀了你的儿子。若是你真有那人证物证,便直接去皇上的面前,让他为你讨个明白。可是你所谓的人证物证,现在一个也没有,就这么冲到了我府里,对着我府里的人动手,打伤我的孩子,我自是不能让你好过!”
    成豪怒视着夜思天道,“前些日子,在宫中,她与我的兰亭发生争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有后帐要算。而现在,我儿的贴身随从,拖着一身是血的重伤逃回府里,指证是夜思天派人对兰亭下手,这又哪里没有人物!”
    “仅是一面之辞你便来夜王府伤人,我夜王府就是这么好欺负的地方吗?”夜沧辰手里的剑用了些力气,成豪的脖间立即被划出一道血印出来。
    成豪因脖间传来的刺痛而微微皱眉,只是眼中却是没有任何的惧意,“我既已经落在你的手里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一边的成杰闻言急了,若是他真的死在这里,那么这些人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他的,“夜王爷,我大哥可是皇上亲封的兵马大将军,掌十万大兵,位同一品军候,又哪里是你能说杀就杀的。”
    夜沧辰看都未看成杰一眼,只是盯着成豪道,“我若是想杀,又有谁人不能杀,只是,今日我不会杀你。我给你活着出去的机会,你便直接去找皇上为你主持公道去。若是你那孩子不是天儿所杀,成将军又欲如何?”
    “任君处置!”张格亲口所言又怎么可能是假!成豪此刻也知道,他是冲动了,他自该去找皇上才对,让皇上为他做主才是。
    夜沧辰看着成将军道,“那就请成将军记得今日所说,他日我也只希望你以死谢罪便好。”说着夜沧辰拿下手里的剑。
    成杰见夜沧辰就这么放过成豪,忙上前扶住成豪,“大哥,我们快走吧!”
    “夜王爷,我们皇上面前见!”成豪道。
    说着成豪与成杰便转身准备离开,两人刚走了两步,便听到声音传来韩墨卿的声音,“成将军,留步。”
    成豪闻言下意识的转身,下一刻,一柄利剑便已经插到了他的肩处,成豪错愕的看着刺入体内的剑,抬头看向韩墨卿,下一刻却又被韩墨卿打了一掌。
    成豪被掌风打的连连手退,他抬手捂着流血的肩处。
    “这个夜王府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夜王府里的人更不是你想伤就伤的,你伤他们一分,我便还你两分,这是你该得的!”若是以前,她那一剑便是已经照着他心口之处刺去的,他该庆幸,她自当娘以后,善良了很多。
    成豪捂着伤处,那一掌之处也隐隐作痛,“既是如此,我便承下这些。只是到时候希望夜小郡主也能承受得住她所做下的!”
    成豪等人离开后,韩墨卿便请亲自为夜思天包扎了伤口,也让人请大夫为笑笑看了伤处,让那些受了伤的府兵们也都下去好好的医治。待安排好一切后,天色也已经大黑。
    这会众人都在夜思天的屋子里坐着,韩墨卿给夜思天亲手喂着汤药,夜思天一边皱眉一边喝着,待一碗喝尽,她才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娘亲,那成大将军为何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他的儿子?成兰亭真的死了?”
    在一边的韩子歌道,“在那成大将军出去时,我们便派人去查了。那成兰亭出城去玩,回来时也不知道为何走了小路,听说是碰到了五个杀手,一路追杀。那个成兰亭最后从悬涯上跳下,而跟在他身边的随从张格则是捡回了半条命。回去以后,便说那杀手是你派去的。成将军府,成豪唯这一子,而二房的成杰至今也是无所出,成老夫人在听到这件事后便一病不起,听说已经垂危了,成将军心中怨恨于你,便就来找你来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成将军府没找到人,就认定死了?”
    “自然是找的,听说那张格是昨日晚间回到成将军府的,成将军当时便派了所有的府兵去那处的涯底去找,那涯底是一池极深水潭,并没有寻到关于成兰亭的任何踪迹,他便又让人顺着水潭的水流方向一路找下去,也没有任何的结果。当晚便找了一夜,今日又找了一上午,越是找不到踪迹那成将军心里的怒气便又深,刚好张格也已经醒了,将遇袭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一口咬定是你所为,所以他就不管不顾的闯了过来。”这些也都是他们刚刚查出来的。
    夜思天闻言眉头微皱:“可有查到,那张格为什么会一口咬定是我所为的?可是那五个袭击他们的杀手说了什么?”
    韩子歌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也还未查出来。”
    韩墨卿拍了拍夜思天的手,“好了,你就先不要烦这件事了,伤口虽然上了药, 也喝了药,但是也要养上一段时间才行。他今日既然来闹了,后面也更不可能就这么善罢干休的,现在不知道的事情,等到他真的闹到了皇上的面前,我们也自然都知道了。”
    夜洛寒看着夜思天肩上包裹着的纱布透出的血点,双手紧紧的握起。
    不过半个月不到!她们不过入京半个月不到,便就受了这样的伤,看来,他不得不提前开始他的计划了。
    夜思天抬头看向夜沧辰道,“爹,皇上本来就不喜欢我们王府,若是成将军将这件事情闹到皇上的面前,皇上会不会趁机为难你啊?”
    听了夜思天的话,夜沧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想这些了,爹到时候自会处理好的。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就也该早点休息了,至于其他的事情, 等明日再说。”
    夜沧辰说完,屋子里的韩子歌等人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韩墨卿为夜思天盖好被子, 疼怜的抚了抚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有爹跟娘在呢,必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
    一众人皆走了出去,韩靖琪走在最后面,走到门口时,对着笑笑招了招手。
    笑笑看了看韩墨卿走了出去,门口韩靖琪等着,见到笑笑走了出来问道,“叫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的伤处可要紧?”
    笑笑摇了摇头,“没事, 大夫已经给开过药了,待睡前喝下一碗,过几天就没事了。”
    韩靖琪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她垂落在面前的发丝,抬起手来想要为她拂上,手还未触碰笑笑便已经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看着落空的手韩靖琪略失落的收手,看着低头回避他眼神的笑笑道,“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受伤了。”
    笑笑无言,韩靖琪又道,“我先走了,睡前记得喝药。”
    直到韩靖琪的脚步声越来越低,笑笑才抬头,看着他离开,她抬手拂起方才韩靖琪想要为她拂起的那缕发丝,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起来。
    沅儿随着夜洛寒的身后回到院子里,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有方才在小姐屋里大家所说的话。
    想着想着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夜洛寒停下了脚步,一下子便撞到了他的后背之上。
    她吓的忙后退一步,跪到地上,“主子恕罪。”
    夜洛寒看头看了她一眼,“起来吧,在夜王府不兴宫里的那一套,往后你也要慢慢的改掉宫里的那一套,天儿不喜欢。”
    “是。”沅儿应声。
    “你也去休息吧,不必伺候了。”夜洛寒说着便继续向前走。
    沅儿停在了原地,‘天儿不喜欢’,主子心里在意小姐比在意他自己还有。自那成将军来府里闹了以后,上至夜王爷,下至笑笑,没有一个人问小姐有没有做那样的事情,而小姐也没有解释过。
    到底怎么样的信任才能达到这样,不必问,不必解释,因为知道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知道他们相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在宫里,是不会有这样的信任的,在宫里,这样信任一个人是活不长久的。
    主子让她改掉宫里的那一套,可这八年,宫里的那一套他也早已经耳儒沐染,这个时候的他,可还有信任之人?他对夜王府的人,是否也这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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