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曦脸颊有些泛红,小声回:“是乙哥给的剧本。”
    此时,距离林兴镇50公里远的小屋里。
    原本偷笑得正欢的穆乙,一听这话,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过了半天才傻愣愣地问穆丙:“我是被沐曦卖了么?”
    穆丙推了下眼镜,有些幸灾乐祸地回:“注意查收爷的信息。”
    很快,穆乙的手表传来信息传递的震动声。
    穆乙身子一激灵,哭丧着脸看向表盘:
    【剧本写得这么好,和穆电换换。】
    穆乙赶紧保命:
    【爷,那是四爷给的剧本……】
    穆白看了眼手表上出现的回复,冷笑了一声。
    ***
    另一边。
    刘繁锡去了趟主屋,刘良山戴着呼吸机和氧气,闭着眼。
    旁边的刘宏宇比他强点,起码有意识,头还能动。
    屋里的味道有些难闻,刘繁锡打开窗户通了通风。
    旁边有个小徒弟正在给两人净身,见到他后,恭敬地行了个古武礼,“家主……”
    刘繁锡点了下头,坐在刘宏宇旁边,“今天好些了吗?”
    刘宏宇此时早已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呆愣地看向屋顶,从被废到现在,他没有说一句话,就像是哑了一样。
    “刘凡那支,今天联系我,说出钱买刘家的全部传承。我答应给他们复印一份……”
    刘宏宇终于有了反应,眼角向下流出了眼泪,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干涩的嗓子眼像是要发出声音。
    “……不……能……卖……”
    “不卖怎么办?他们人多势众,天天来闹,我是不想再耗下去了。”
    “给一鸣……和……刘茵……”
    刘繁锡的身子顿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要把传承给刘茵?
    “您确定?大妹在明山!”
    “给……她的……儿子……传承……才不会断……”
    刘宏宇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像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
    刘繁锡叹了口气,给他掩了掩背角,“行,我会给他们一份。那旁系呢?”
    刘宏宇闭上了双眼,很显然是不想给。
    刘繁锡有些头疼,直接出了主屋。
    守在门外的林雪,立即给他递了一条毛巾,小声地问:“爸的身子怎么样了?”
    刘繁锡摇了下头,“还是老样子。对了,我听说你雇了新护工?人在哪?我看看……”
    林雪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先吃饭,一会叫他来,这次厨娘也请了,饭菜应该和你的口……”
    “一鸣呢?还在后院练武?”刘繁锡问。
    林雪点了点头,自从他从明山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后院练武,谁也不理。
    为此他还把铺盖搬到后院的小厢房里,似乎要在那里扎根。
    “给他送饭了吗?”
    “已经安排了。”
    ***
    后院——
    一个光着上身的大男孩正在机械般地练习打拳。满身的汗水几乎湿了他站的一圈地面。
    沈沐曦提着饭菜,穿过几个院落来到这个偏僻的小院。
    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的身影正在蛮横地出拳,似乎在跟谁较劲。
    沈沐曦推门而入,但里面突然传来他冷漠的声音:“不许进来!”
    “夫人,让俺给你送饭……”
    “放外面!”
    沈沐曦身子一顿,向后退了两步,将餐盘放在了外面的石桌上,又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样打不好拳。”
    刘一鸣的拳头顿了下,脸上带着愤怒,发狠地打向木桩。
    就听一声木头裂开的声音。
    他转过身,目光冷冷地看向院外的人。
    呼吸一滞,目光瞬间睁大,似是犹豫,往前走了几步。
    沈沐曦立即低下头,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害怕他:“大少爷,俺是新来的帮工。”
    刘一鸣突然轻笑出声,又转过身继续打拳。
    沈沐曦怎么可能还会来见他……
    “把门关好!”
    沈沐曦暗暗松了一口气,快步离开。
    晚上——
    穆白正式上岗。
    刘家弟子在看穆白还算熟练地帮刘宏宇擦身、翻身,才放心地离开。
    待他离开后,一直闭着眼睛的刘宏宇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直视着他。
    穆白嘴角弯起,拉过床旁边的椅子坐了上去。
    刘宏宇的目光越睁越大,哑声说:“你来了……”
    穆白挑了下眉,淡淡地说:“刘老,好眼力。”
    “我认得……你的呼吸声。”刘宏宇现在说话比较困难,每说半句话,都要缓上一会。
    虽然他现在一身功夫被废,但耳朵和眼睛没被废。
    “她……也来了?”刘宏宇转头看向门口,心下一紧。
    穆白笑了笑,手指虚握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
    房门很快就被人推开了,就见一道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把房门关上,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谁杀了我师父?”
    刘宏宇瞳孔一缩,仿佛呼吸都变粗了。
    他的目光一直看她,似乎要把她盯出个洞。
    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实力竟然达到了监管者的境界。
    穆白又咳嗽几声,“刘老,她脾气不好,最好别让她问第二遍。”
    刘宏宇努力压下心里的惊恐,嘴唇打颤地回:“我……不知道……”
    沈沐曦身上的“势”瞬间攀升,刘宏宇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让他喘不上气来。
    “沐曦……听他说完……”
    沈沐曦这才收回“势”,抿着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刘宏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任何血丝。
    “一直是……我父亲跟他联系……我就见过一次……他穿着黑色头蓬……戴着银色面具……上面的图案是……蜘蛛……”
    沈沐曦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上次在枫叶谷见到的男人,面具上的图案就是蜘蛛。
    “穆哥,是枫叶谷的凶手。”
    穆白沉思片刻,突然说起另一件事:“沐曦,你还记得玛索国暗影组织的蛇大人吗?他的面具图案是蛇型。”
    沈沐曦的脸色更加难看,充满怒气地看向刘宏宇,拳头再次紧紧攥起。
    如果这两个人有联系的话,那京城里肯定有暗影组织的窝点。
    月上树梢,夜空无星。
    霜白的月光顺着窗户洒进屋里。
    看起来有些梦幻。
    屋内静悄悄的,仿佛无人。
    沈沐曦突然站起身,向外走去。
    刘宏宇见状,用尽力气说:“守护者……求你放过刘家……”
    沈沐曦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声音极冷地回:“千百年来,不放过刘家的人是你们自己。”
    刘宏宇愣住了,随后笑了起来,那沙哑的笑声带着一丝凄凉和可悲。
    过了很久,刘宏宇才低声说:“穆少主……刘家的绝学,能替我给……我外孙吗?”
    穆白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可不是你外孙。”
    刘宏宇呼吸一滞,似是叹了一口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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