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大汉疼得立时如龙虾般弯起了腰,碎步向后挪去。南宫玉见胜负已分,便道:“你向夫人道歉,我就让你走。”刀疤大汉被激起凶性,眼眶里布满血丝,大骂道:“道歉你个驴腚!”说着拼命般一刀猛劈而下。南宫玉盯着下落的刀锋,突然两指神奇的一夹,便稳稳的夹住了刀锋。刀疤大汉心神巨震,用力拔刀却纹丝不动,比卡在石缝里还要牢固。南宫玉也暗自吃惊自己的武功进展,“夹”字诀他刚学成不久,实战的也不多,没想到竟用的如此顺手。
    刀疤大汉用尽了全身力气拔刀,脸都憋成了绛紫色,南宫玉知他已用尽了全力,当下两指暗运真气,交叉一别,“咔嚓”一声,手指夹着的那一部分的刀片被折断,刀疤大汉收不住力气,握着断刀飞速向门口退去,一个跟斗摔倒在大门前。
    这时正好从外走进来五个头带范阳斗笠,身披黑色斗篷,脚穿绑带草鞋的黑衣客,后面还跟着一个西域相貌的年轻人。刀疤大汉正好摔在那为首者的脚下。为首黑衣人的脚步只是稍顿了一下,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迈腿过去了。后面的人也都跨腿而过,只有最后一位身形消瘦的黑衣人看了刀疤大汉一眼,“噗嗤”笑了一声,竟踩着他的脸走了进去。刀疤大汉被自己的气力反震,一时难以起身,疼得大叫道:“哎呀呀,疼,疼,疼。”
    五名黑衣人对在场众人不屑一顾,也对他们的争执毫无兴趣,找了个空桌坐下,其中一人道:“看茶。”小二刚吓得一直躲在柜台里,听见有人说话,抬头瞄了一眼,见打斗已停,这才匆匆跑来倒茶。
    黑衣人纷纷取下斗笠,为首那人紫色面堂,深沉如水,坐姿挺拔如松。下巴凸起如铁块,浓浓的眉宇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黑衣人中最年轻的是位白净少年,年纪和和南宫玉相当,也是他刚才踩着刀疤大汉的脸走了进来。他的声音清脆好听,吩咐小二道:“五件客房,好酒好肉尽管上。”小二为难道:“对不住客官,小店的客房已经满了。”黑衣少年“哦”了一声,瞥了眼齐鲁镖局那桌,道:“那桌人多,让他们腾出五间也就是了。”
    小二还没回话,那刀疤大汉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道:“刚才哪个驴日的踩我!”他打不过南宫玉已是一肚子火气,又被踩了脸,现在已愤怒到了极点。那黑衣少年看了他两眼,道:“是小爷踩得。”刀疤大汉见他白净面皮,俊秀的像个大姑娘,和南宫玉属于一个类型。他本就最嫉妒长相英俊的人,气更不打一处来,骂道:“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为什么踩我。”黑衣少年笑道:“你的脸伸到了我的脚下,想不踩都不行。我倒是奇怪这么大的地方,你的脸为什么非要往人家脚底下钻呢?”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南宫玉一眼。
    刀疤大汉气的哇哇暴叫,大喝道:“你出来,看看到底谁踩谁。”黑衣少年秀眉一扬,露出一股傲气,来到过道上,冷笑道:“被踩了一次脸还嫌不过瘾额,再来一次?”刀疤大汉骂道:“去你妈的!”就要挥刀。他恨不得一刀劈死那少年,力气用的极大,动作的幅度也极大,谁知那少年的动作快如闪电,在他举刀的刹那已飞脚扫在了他的脸上。刀疤大汉本不会如此轻易的中招,可他刚和南宫玉激斗一场,气力不济,身上带伤,这才中招,被踢得在空中转了一圈,重重砸翻了一台桌子。摔在地上难以爬起,他大叫道:“弟兄们!这伙人欺负到咱们齐鲁镖局的头上了,抄家伙干死他们。”
    那些镖师和趟子手也都喝了不少酒,此时纷纷挽起袖子,抄起兵器,骂骂咧咧的一拥而上。黑衣少年嘿嘿冷笑。从腰间取出一块牌子,道:“谁敢上来?”那些武师们都是粗人,认字的不多,不知牌子上写着什么,可去而复返的田爷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个箭步冲上去挡住手下,立刻向那群黑衣人跪了下来,声音颤抖道:“这些粗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望多多海涵,小老儿代表齐鲁镖局给大人磕头了。”他身后的镖师们不知其意,纷纷道:“大哥!怕他甚来,我们这边的人多!”田爷回头就抽了那人一个嘴巴,怒道:“不想死就闭上你的鸟嘴。”这群武师见田爷如此慎重,也都不敢说话了。
    黑衣少年好整以暇的笑道:“哼,齐鲁镖局么?要是在中原,你们清楚是什么下场么?”田爷吓得冒出冷汗,一个劲儿的磕头道:“小人知错!小人知错!”磕的头皮都破了。黑衣少年还待宰说话时,身后的那紫面大汉忽然道:“小九。”黑衣少年回头看去,见紫面大汉已收回了目光,举杯喝茶,他已明其意思,对田爷道:“罢了,你们空出来五间客房,其他没事了。”田爷感激的连连磕头道:“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我等小人且敢与大人们同住一个屋檐,这就先上路了。”黑衣少年笑了笑道:“也好,你们走了倒也清净。”田爷道:“是是是,大人说的是。”说完便招呼手下架起刀疤大汉,匆匆的离开客栈,连屋里的行礼也不收拾了。田爷退一步作一个揖,直到出了店门,才匆匆离去。那几个汉人客商和波斯商人见形势不对,也对纷纷离开了客栈。
    这时黑衣人那桌的酒菜上来,黑衣少年对小二道:“去收拾客房,每间都准备木桶和热水,爷们们要好好洗洗。”小二领命前去。
    南宫玉心中也十分震撼,他看到刚才那令牌上写着“北镇抚司”四字,心想锦衣卫的人怎么也跑到西域了,莫非在执行什么差事,想着看了眼那个西域年轻人,心想莫非和他有关?不过事不关己,何必瞎操心,正要回到座位时,小九突然叫住他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南宫玉不敢报真名,随口捏道:“在下祝玉,见过大人。”说着躬身施礼。小九奇道:“你姓朱?”南宫玉道:“祝,祝贺的祝。”黑衣少年点了点头道:“阁下身手不错,来这里做什么名堂?你那套指法又叫什么?”南宫玉心知他习惯了发号施令,没用审问的语气问自己已是很给面子了,道:“在下的妻子是西域人,这次陪她一起回来。在下的武功乃是家传,名为‘三诀指’,让大人看笑话了。”小九看了眼欧阳母女,道:“你有福啊,没事了,你去吧。”南宫玉如释重负,施礼后重新坐了回来。
    欧阳珊低声道:“那桌是什么人?好大的排场,都快比得上我爹了。”南宫玉小声道:“他们是锦衣卫,品阶虽然不高,却是专门给皇帝办差的,权利大得很,就算是大官也不敢招惹。”欧阳珊显然也听过锦衣卫的名头,道:“他们来我们西域做什么,难道也是皇帝派他们来的。”
    南宫玉还没说话,楼上客房忽然门开,走出两个人来,南宫玉一看认识,是华山掌门林襄南和泰山掌门何同光。他们向那黑衣头领抱拳道:“草民见过谭指挥使。”黑衣头领也向他们一抱拳,道:“让二位久等了过意不去,请下楼落座。”二人边下楼边道:“我们也是刚到,谭指挥使的差使,我等且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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