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荻秋道:“大哥,请上船来坐下细谈吧!”朱相如微一踌躇,抱拳说道:“兄弟恕罪,我应人邀请而来,有一件十万火急的大事情要处理,现在实在没有时间和情情陪兄弟。”
    陈荻秋笑道:“大哥武功高强,又足智多谋,有什么事情令你如此着急?”朱相如脸上一热,说道:“此事说来惭愧。等以后慢慢和兄弟再细说。目前最紧要的便找到约我之人,赶紧回去救人。”说着又向湖边四处张望。
    陈荻秋又是一笑,说道:“大哥,别找了。约你来此的正是小弟。”朱相如愕然道:“是你?”陈荻秋道:“正是。”朱相如冷声道:“这么说下毒害我两位朋友的人也是你了?”陈荻秋道:“大哥何出此言,我怎么会下毒害你的朋友?”朱相如将信将疑:“那你如何知道我所住的客栈?”陈荻秋道:“大哥,你还是上船来吧,这样站着说话不方便。”
    朱相如无奈,足尖轻轻一点,腾身而起,无声无息地跃到了小舟之上,如一片从树上掉落的枯叶。陈荻秋鼓掌道:“半年不见,大哥的轻功又长进了。”两人在舟中坐下。朱相如问道:“贤弟,你因何会在此?”
    陈荻秋道:“小弟闲云野鹤,整天无所事事,是以征得家人同意后,四处游历。今日到了弥勒县城,恰好得知大哥在此,故而留书相邀。”朱相如道:“和我一道的还有两个朋友,现在身中剧毒,命在垂危,兄弟留书上写得很明白:‘欲救二女,速到城外东郊碎月湖。’兄弟既然知道她俩身中奇毒,她们如何中的毒你不会不知道吧?”
    陈荻秋道:“大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得知大哥在此后,我本欲到客栈与大哥独自相见,畅叙别情。我在窗外之时,恰好看到大哥在房中难过的场景,一瞧之下,便知道两位姑娘中毒了,又生怕大哥不出来与我相见,于是便出声留信,以引得大哥来此相聚。”朱相如脸色一变,说道:“我两位好朋友命在倾刻,兄弟却还肖闲情逸致邀我来品笛聊天,愚兄实在没有这份心情,这就告辞!”说完站起身来欲走。
    陈荻秋也紧随站起,说道:“大哥莫急,让小弟陪你一同去看看你两位朋友。”朱相如恼他骗了自己误了大事,冷冷地说道:“兄弟还是在这里赏月的好,我朋友的伤不敢劳你大驾。”陈荻秋陪笑道:“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不该在这个时候约你过来,但小弟实在太想见你了,大哥,你胸襟开阔,不会因此怪罪兄弟吧?”
    朱相如吹得他言语温软,也不好再责怪,只得叹了口气道:“你要同去,便随你吧!”陈荻秋喜道:“大哥不生气了,再好不过。”对划舟的童子道:“阿云,你便在此等我吧!”阿云便是朱相如初见陈荻秋时陪侍在旁的贴身仆从,朱相如曾经见过他,便向阿云微微点头,算是打招乎。
    阿云看着朱相如,似笑非笑地说道:“公子尽管放心去,我在这里等着你,不会一个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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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上了岸,直奔县城客栈而来。陈荻秋武功和内力都差朱相如甚远,两人开展轻功急行,不多时,便被朱相如拉下了数十丈,朱相如又只能放慢速度等他。两人大约一柱香的时间才回到县城。
    客栈中,欧阳璇规和秦桑若依然面色苍白,毫无气息。朱相如将事情经过和陈荻秋讲了一遍,看到店上的信纸字迹果然与陈荻秋留下的字迹差别较大,便指着信上的的十六字内容对陈荻秋说道:“这个恶贼要想我的性命,却让她们俩人成了替罪羊。”
    陈获秋安慰道:“大哥不要心急,让我帮你看看两个朋友中的是什么毒?”朱相如诧异道:“莫非兄弟是个解毒高手?”陈荻秋道:“这个我不敢说,不过多少也知道一点。”
    他看到璇规和秦桑若并肩仰卧于榻上,虽然面色惨白,无一点血色,但看上去仍是风中白芍,尤为动人,两人均是绝色丽人,春兰秋菊,各有秋千。
    陈荻秋心中醋意大起,说道:“大哥有两位佳丽常伴左右,真是羡煞旁人。”朱相如哪有心情说笑,说道:“兄弟赶紧瞧瞧,什么时候了在说笑,快看看是否有救?”此时此刻,也顾不上男女之嫌了。
    陈荻秋却安之若素,说道:“大哥莫急,小弟这就看一下她们中的是什么毒。”不紧不慢地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将双丽的手拿起,搭在脉搏之上,闭目把了半晌,然后又将两人的眼皮翻开,察看了一会,这才说道:“大哥,根据我的经验,两位姑娘中的是一种名为‘龟息散’的毒。”
    朱相如知道江湖上种功夫名为“龟息功”,却从未听到过有一种毒药叫做“龟息散”。问道:“贤弟,这种毒药可能解得?”陈荻秋道:“大哥,活该二位姑娘有命,三年前,我爹爹结识了一位惯善用毒的江湖异人,凶缠着他教我用毒解毒的法门,他拗不过我,教了我半年的毒术,我记得他便和我说过有一种毒药名为‘龟息散’,如果人不慎中毒进入口鼻,立时便倒,一顿饭的功夫便会气息全无,不知道的人便误认为死了,其实只不过呈龟息状,俗称‘假死’。他还教我了解毒的方法。”
    朱相如大喜道:“如此说来,我两位朋友没有死,还有希望救活。”陈荻秋点了点头,道:“她俩运气好,遇上了我。”朱相如道:“要如何解救,还请贤弟快为她们解毒。”陈荻秋道:“其实这种毒解起来十分简单,只消命店小二取一碗酒来,再将一碗浓茶兑入酒中,让她们喝下去,不用半个时辰,毒性立解。”
    朱相如急忙命小二拿一坛酒,泡了一壶浓酽的茶来。陈荻秋先倒出一碗酒,然后将浓茶倒在酒中,命朱相如将璇规的嘴巴扳开,将哪碗浓茶兑酒喂给她喝下。接着如法炮制,也喂了一碗给秦桑若喝下,然后依旧将二姝放了躺下。
    朱相如将信将疑,说道:“兄弟,这法子成吗?”陈荻秋一耸肩膀,说道:“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解‘龟息散’的毒,成不成真的不知道。”
    朱相如叹了口气道:“这就看她俩的造化了。”接着又问道:“兄弟,你既然知道解毒的方法,想必这用毒的人应该有所知晓。‘龟息散’是何门何派的毒药?”陈荻秋道:“教我解毒的那位师父性格古怪,无门无派,一辈子没真式收过徒弟,连我不能算他的正式弟子,只不过学到了他毒术的皮毛而已。再说,他两年前便病死了,不可能再来毒害二位姑娘。”
    朱相如站起身来,伸掌往桌上一拍,切齿道:“如果璇规和桑若要救不过来,我便是走遍海角天涯也要将那下毒的恶贼擒到,将其凌迟碎剐,以祭她两人的亡魂。”陈荻秋脸色一变,说道:“大哥,你就如此恨那下毒之人?”朱相如道:“当然,如此阴险小人,谁不痛恨。”忽听两女肚子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乱响了一阵,接着一人放了一个很响很长的臭屁,奇臭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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