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面对容瑾年的两条“建议”,陷入了冷静的思考,他开始考虑,而非头脑一热就作出任何不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他十分同意面前这位容教授的话。
    留下就是一份责任,而他没有义务留下,选择离开自然是最简单脱身的办法。
    他为什么要因为医生的几句话,而对一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女孩“负责到底”?
    “负责”这两个字很沉重。
    一旦肩负起责任,那便不能抛弃、不能离开。
    灵渊自认是个品行端正的男人,虽然没有任何情感经历,也从不沾染女人,但是他也明白如果没有根深蒂固的感情维系,所谓的“责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并且林幼只是个普通人,而他的身份背景又复杂至极。
    倘若今后真的在一起……
    恐怕会给林幼带来更可怕的压力,尤其是他的母亲。
    灵渊断定,内心脆弱的林幼绝对不可能承受得住来自自己母亲的施压。
    可是当灵渊想到自己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留下林幼一个,她绝对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开始胡思乱想,乱想是否是因为她“精神不正常”导致他离开,然后恶性循环……
    他怔住。
    他无法逃避此刻内心莫名产生的感受,担忧心疼,心口丝丝缕缕的难受感无限蔓延,并觉得如果自己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而就此离开,他会唾弃自己。
    沉默中的灵渊忽然抬眸,目光沉冷的对上容瑾年教授。
    其实在自己开始犹豫的时候,灵渊就明白,自己走不了了。
    有些事,一旦犹豫,就代表着牵绊开始,并毫不排斥,且欣然接受。
    灵渊不懂感情。
    可是他明白自己的心。
    能同意林幼上他家补课,能把家里密码告诉她,能带着她吃喝玩乐……
    其实,他早就默认林幼的存在,把她当做自己的人了吧?
    容瑾年全程观察着面前俊美男人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当她察觉到面前的男人不易见的松了口气时,她明白,他已经想明白了。
    “我想,纪先生已经有答案了。”
    灵渊闻声,神情倨傲冷锐的面向容瑾年,优雅贵气叠交双腿,语气笃定霸气,“林幼今年要是过不了高考,明年就20岁了,她那猪脑子也只有我教才会开窍,她离不开我。”
    “纪先生的意思就是,你会留下,但是你只负责到她高考结束。”
    “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幼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被铁丝网死的窗外,天色都黑了。
    完了!她放了纪凌渊鸽子,说好下午学习晚上一起逛夜市的!他一定会很生气,因为他说过他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林幼吓得一怔!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病床上,镇静剂的药效已过,她也冷静了下来。
    然后,她发现一个伟岸的身影坐在她病床边的椅子上,窗外的月光洒入,他背着光,气势相当可怕。
    林幼看不清那人的轮廓。
    因为她没戴眼镜。
    可是她闻到了来自那男人身上熟悉独特的体香。
    林幼慌了。
    她记得自己发病了,然后被护士控制,打针,禁锢。
    但是谁能告诉她,纪凌渊为什么在这里呢?
    没等林幼接受自己发病被纪凌渊发现的事实,她就听到了男人沉稳低磁的冷斥:“林幼,你敢放我鸽子。”
    灵渊是再也不打算喊林幼“猪崽子”了,就算是心里暗喊也不想。
    “我……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幼吓得大气不敢出,甚至忘记了自己因为什么而发病。
    灵渊看了眼腕表。
    在林幼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心平气和道:“不过现在是晚上六点,我想应该还有时间吃顿晚餐,再去逛逛夜市,你想吃什么?”
    她都被绑在病床上了,还怎么出去吃饭?
    林幼遗憾的想着,可是小嘴还是不自觉的蠕动,小声道:“我想吃北门的串串,冰粉,豆花面……”
    然后她模糊的发现,纪凌渊朝病房门口招了招手,一个男护士就走了进来,还有尾随而至的容教授。
    男护士给她松了绑,并把她的衣物和眼镜放在了床头。
    “现在赶过去应该正好。”灵渊站起身,“起来穿衣服,我们走了。”
    他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会在精神诊疗中心?
    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会被绑着?
    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放他鸽子?
    林幼觉得,他越是什么都不问,她越是害怕心虚。
    他好像就纯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还冷声催促她:“快点换衣服,已经放了我一下午的鸽子,你还墨迹?要我帮你换?”
    灵渊瞥见林幼缠满纱布的左手,挑眉,寻思着,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你……你要在这里看着我……换吗?”
    “……”
    帮忙换衣服的活自然落到了容教授的身上。
    灵渊出了病房,没等多久,林幼就穿戴好走了出来。
    “辛辣重口味的东西伤口没好前就别吃了。”
    容瑾年摸了摸林幼的脑袋,像对待自己孙女一样温柔。
    “去吧,跟纪先生出院,药记得按时吃,介于今天的情况,以后半个月来复诊一次,不许一个人来,必须有人陪着,我看纪先生就可以。”
    容瑾年笑着瞥向面容冷峻的灵渊。
    灵渊会意,揽过林幼的肩膀,“知道了,以后会陪她来。”
    林幼呆住,咦?
    虽然医生嘱咐有伤口不要吃重口味辛辣的东西。
    但是灵渊还是带着林幼来了她喜欢吃的串串老字号。
    只不过,林幼吃的是骨汤串串,他吃的是麻辣串串。
    因为伤的是左手,所以林幼依旧能自己吃饭。
    她吃着碗里的,盯着灵渊盆里的,使劲的闻着麻辣的香味,“我想吃一个你的。”
    “你不想。”
    “我想。”林幼顿了顿,“就一口。”
    纪凌渊瞥了眼林幼,看似眼神无波澜,并不打算理会林幼“过分”的请求,可是他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倒了碗茶水,纪凌渊将自己碗里的麻辣串串香在茶水里涮了涮。
    然后,在林幼毫无防备,小嘴微张,馋的垂涎欲滴时,他用筷子夹着肉,送进了林幼嘴里。
    “吃一口,回家多做一张试卷,现在吃了,一会儿去我那把卷子写完。”
    林幼没说话,她很神速的把嘴里的肉吐了出来。
    她不要做试卷。
    “我喂你,你敢吐?”
    “不敢。”林幼只能把碗里的肉又塞回嘴里。
    算了,一张卷子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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