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清晨的海雾被阳光驱散时,纳格法尔号依然在深海之下潜航,就像是一艘海中幽灵,以极快的速度向托尔巴拉德行驶。
    在龙骨铸造完成,又有苍穹之木的二次强化后,纳格法尔号的速度已经提升了近一倍。
    它现在在海面上顺风可以跑出二十节的航速,在水下航行甚至能突破二十五节。
    考虑到艾泽拉斯的魔幻文明背景,再和奎尔萨拉斯的战舰速度比较一下,这已经是个让人惊为天人的速度了。
    更夸张的是,按照船灵给船长的描述,在三次强化完成后,它的速度还会再翻最少一倍。
    不愧是属性词条里有“飞翔者”特性的传奇幽灵战舰,想来以后在无尽之海上,一定能流传出一个深海逮虾户的传说。
    但现在,布莱克可没心情考虑以后“飙船”的美好故事,他现在正在接待两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回事?”
    穿着海盗王套装,眼睛上缠着布条的布莱克很不客气的用手指戳着玛瑞斯的额头,他有些愤怒的大声说: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闭嘴。”
    纳萨诺斯木着脸,显然不愿意谈这个问题,但布莱克揪着他不放,又喊到:
    “我为你的婚事操碎了心,就差把希尔瓦娜斯一棍子打晕塞进你被窝里了,我都给你送到那种程度了,你却还选择了放手。
    离开也不是不行,最少你先上个三垒再说啊。
    你是要气死我啊!
    是不是要我从我的疯子巫医那里弄到一些魅惑药,直接下到希尔瓦娜斯的饭里才行?是不是还得我现场指导一下你怎么办事?”
    “越说越离谱了啊。”
    在船长室里,玛瑞斯瞪了一眼布莱克,说:
    “我都不急,你急个什么?
    再说了,出了那种事,我和她之间已经结束了。我把理拉斯给你送来之后,就要返回洛丹伦去做我的大事了。”
    “做个毛!”
    海盗气的叼起烟斗,说:
    “连个希尔瓦娜斯都拿不下,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别告诉我,诺森德那头灵魂兽你也不要了?”
    “不要了,就当是分手礼物吧。”
    纳萨诺斯倒是洒脱,眼看着海盗又要发飙,他便摊开双手解释到:
    “我想要也没办法呀。
    我现在有荒芜,电爪两头战宠,荒野盟约的精力实在有限,那头铁皮魔暴龙也快要孵化了,我还得照顾那个小宝宝。
    再多一头灵魂兽给我,我也控制不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些事,我自有打算。
    话说,你那一晚的那一支箭,真是让我深感惊艳。你的狩猎技巧已经超越我了,所以,有没有什么诀窍能传授一下?”
    “有啊。”
    布莱克冷笑了两声,指着自己书桌上的一沓魔法试卷,说:
    “每天做题四小时,蒙上眼睛射二十只胖海鸥,再找个传奇游侠每天揍你三次,持续五六个月后,差不多就能有效果了。”
    “你说真的?”
    纳萨诺斯看着布莱克眼睛上的红色布条,若有所思的问了句。
    “当然是骗你的,蠢货!”
    海盗叹了口气,坐回了自己粗俗又华丽的椅子上。
    他用自己的邪焰匕首点燃烟斗,也不说话,两个男人就这么安静又沉默的坐在这深海之下的船舱里。
    好几分钟之后,海盗才开口说:
    “我的训练方法不适合你。
    你走的是纯粹的精灵射术,而我的力量更庞杂一些。原本还有个希尔瓦娜斯能陪你练习,现在这个路子也被堵死了。
    你想要快速提升实力,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布莱克拉开桌子,从里面取出一份地图,砰的一声拍在玛瑞斯眼前,他说:
    “破碎群岛有个地方叫至高岭,按照这个地图去找一个叫神射手营地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古老的狩猎组织的据点。
    它叫隐秘通途,听名字就很厉害啦。
    你如果能通过他们的试炼,加入他们,就有资格分享到从精灵帝国时期传承下来的各种狩猎秘技。
    不夸张的说,有那群厉害的精灵妹子们训练你,传奇什么的都只是个起点,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就看你的天赋和悟性了。”
    “破碎群岛?”
    玛瑞斯摊开地图看了看,有些头疼的说:
    “太远了,一来一回最少得几个月,我现在受命建立洛丹伦游侠军团,实在没那么多时间。”
    “那就去铁炉堡。”
    布莱克想了想,说:
    “找赫米特·奈辛瓦里,那个老矮人也是隐秘通途暗中的狩猎大师,如果你能得到他的认可,你也能从他那里获得一些秘技。
    刚好那个老家伙最近惹上麻烦了,一群行事风格恐怖的混蛋要去揍他。
    嗯,这是个赢得他善意的好机会。”
    海盗摩挲着下巴,对玛瑞斯说:
    “那你就别急走了,过段时间和我去达拉然一趟,我给你安排好,就当是我射了你一箭的赔礼道歉。
    啊,想到这事我就烦。
    这要是我出马,区区希尔瓦娜斯,手到擒来,这会已经甜腻腻的把我叫老公了估计,你这纳萨诺斯真的是废啊。
    可悲的舔狗,一无所有。”
    “你还真是敢说。”
    纳萨诺斯撇了撇嘴,他捂着腰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找个船舱休息一下,不过临走时,他又回头问到:
    “你那两头灵魂兽是怎么养的那么厉害的?教教我。”
    “那是灵魂兽!”
    布莱克拍着桌子说:
    “你不能光给它吃肉,你这蠢货。它需要的是心能,简单点说,强力的灵魂。你那头狐狸那么顽劣,也和它的心能虚弱有关。
    自己去找我的大副,让她给你挑几块灵魂石带过去。别问那些灵魂哪来的,丢给你家狐狸吃就好了。
    顺便帮我把理拉斯那个小杂碎叫进来!我有话和他说。”
    “你别欺负他。”
    纳萨诺斯有些担忧的说:
    “那孩子心性挺不错的。”
    “哈,就因为人家叫你一声‘姐夫’,所以就把他当自家人了?你可真是好收买啊,我可怜的舔狗兄弟。”
    布莱克双脚搭在自己的书桌上,吞云吐雾的说:
    “那这样嘛,我也叫你一声‘姐夫’。你去帮我把那些欠揍的吉尔尼斯人统统杀光好不好?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嘛。”
    纳萨诺斯没回答,这个一向注重仪表的游侠将军这一次粗暴的给布莱克送了个中指,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几秒之后,背着战弓,挎着战刀,一脸肃穆,努力让自己露出坚毅和无畏表情的理拉斯走了进来。
    他表现的勇气十足。
    但那双眼睛中的畏惧还是躲不开海盗的基尔罗格之眼的观察。
    那一夜布莱克轻松打败他二姐的场面,给这孩子上了很震撼的一课,他很清楚自己在面对谁。眼前这个海盗要杀他,估计他连反应过来都做不到。
    “你以为背上战弓,带上武器,就是一名战士了吗?”
    布莱克维持着那副放松的姿态。
    他双手放在扶手上,头靠在椅子背后,并不去看理拉斯,在烟气升腾中,他说:
    “我很怀疑,你千里迢迢的跑来我这里,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你是想确认我尊敬的导师依然是你记忆中那个温柔又强大的母亲吗?
    还是说,你打算用自己那双迷人又单纯的眼睛,把我的首席家臣,从我这里拐走?
    我可怜的孩子。
    在这艘船上,你除了绝望和痛苦之外,什么都找不到。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现在就转身离开,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不!”
    理拉斯握紧拳头,他说:
    “我知道自己来干什么,我不是要把妈妈带回去,我要留在妈妈身边。我不想再成为亲人们的累赘。
    你那一晚说的话虽然刺耳,但很有道理。
    我的存在对于姐姐们来说是一种负担,我之前从未发现过,但现在我知道了,就不能当没发生过。
    我也想拥有力量,却不是和你一样用来破坏,我只是想守护我的家人们,就如她们保护我一样。”
    “哈?你要追求力量?”
    布莱克收回搭在桌子上的双腿,他换了个姿势,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理拉斯。
    他咧嘴笑着说:
    “那你算是来对地方了。
    我这里有很多种力量可供你选择,有传统的,也有不那么传统的。你是想要快速有成效的?还是想要慢慢来?”
    “你...”
    海盗的回答让理拉斯有些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布莱克的态度转变这么大,直到海盗的下一句话,如一根箭一样,刺穿了他的心。
    “我现在很需要厉害的战士,我甚至可以亲自训练你,毕竟你姓风行者,你骨子里流淌的是天生强大的荒野血脉。
    只是,如果你要留在这里,你就必须为我服务。
    作为你在不死舰队服役的报酬,我会给你力量。
    你刚大言不惭的说你要寻找到守护的意志,很好,很棒,很不错的理想。但如果我要你做一个杀戮者呢?
    我要你成为一个毁灭者!
    要么,就给我滚出我的船!
    这里是黑暗的战舰,这里没有正义的栖身之地,你想留在这里,就得拥抱黑暗。不必去想你的母亲会怎么教导你。
    这是我的船。
    这里我说了算!”
    布莱克站起身,走到理拉斯身前,他摘下自己的眼罩,用那双锐利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年轻精灵,后者感觉如芒在背。
    却在下一刻被海盗强行扣住下巴,抬起头,迫使他看向自己的眼睛。
    他问到:
    “那么,追逐力量而来的理拉斯·风行者,你的回答呢?唔,看你的表情,是打算哭着去找妈妈问一问吗?
    你也想和你二姐一样,在妈妈的阴影里躲起来过一辈子吗?
    你自称为一个成年人,却连自己做人生决定的勇气都没有吗?我开始对你有些失望了,我的学徒。”
    “我要留下!”
    被坏心眼的海盗这么一激,理拉斯当即喊了句。
    “很好,维持这种心态,反抗心中的权威是成长的第一步,你做的很好。”
    布莱克满意的笑了笑,他拍着理拉斯的肩膀,说:
    “把你的战弓和战刀给你‘姐夫’送去,你现在还不配用这么高级的武器,它会拖累你的学习进度。”
    海盗摆着手说:
    “去找我的蠢货鱼人,付钱给它,让它给你弄几件符合你实力的‘环保装’,今晚好好睡一觉,适应一下船上的生活。
    厨房里也有高等精灵的食谱,自己花钱去点餐。
    我们这边流行的货币是灵魂石,没有的话去找塞菲尔大副借,以后要还的。
    心情不好,还可以去下舱看个歌剧什么的,前提是你不怕鬼。
    明天一早,开始你的游侠训练。
    我希望在风行者妈妈苏醒时,看到的是一个大变样的小儿子。我希望如她训练我时的严格要求,来要求你。
    唔,算算时间,我们还有大概十二天来完成这场从青涩到成熟的蜕变。
    去吧。”
    他如此说道。
    理拉斯这会感觉自己刚才肯定是傻了,才会答应海盗的要求,但话都说出去了,再收回来可就太尴尬了。
    于是他转过身,想要离开。
    但下一刻,布莱克的手搭在肩膀上,五指用力中让理拉斯疼的几乎要喊出来,在他身后,在他耳边,他的“海盗导师”语气森冷的对他说:
    “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的教学方式和其他导师不太一样。我崇尚在实战中学习,我一直认为,战场是懦夫最好的救世主。
    明天早上,我要和那群找打欠揍的吉尔尼斯人玩一玩。
    到时候,我让你往哪射,你就给我用心点。
    射偏一次,我揍你一次。
    你这小体格,最多挨不过五拳,所以,你只有五次失误的机会。但放松点,别这么紧张,如果五次都打不中人也没关系。
    当不了游侠,难道还当不了术士吗?
    我在万年名校纳萨拉斯学院有关系的,可以给你安排个插班生名额什么的,对了,你对恶魔猎手的职业道路有兴趣吗?
    这可是传奇职业,而且可以加急安排的哦。
    只需要献祭掉双眼,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守护力量’。区区眼睛,不要也罢,反正没了眼睛你也能活,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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