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以为李陌桑弃暗投明,要不,金葵花也轮不到他了。
    “你再试一次。”李陌桑对陆由道。
    陆由于是又退回去,从道具助理手里接过接过糨糊和刷子,他细细体味着李陌桑说的话,但到底表演经验不够,李陌桑又严,糨糊才刷了几刷子,粘得多了就弄得那张纸软得卷起来,这一次别说是李陌桑看不下去,就连徒千墨也有些头疼了。他回头看了看李陌桑,“小由这孩子没经验,你多鼓励鼓励他,可能更好些。”这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
    李陌桑向后一仰,腿一翘,那口袋里差得一只笔就一下子冲陆由飞了出去,陆由傻傻站着不敢避,虽然这笔不可能扎到他,但徒千墨是真火了,正待要发作,却突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由,在家怎么教你的,还不过来和李导道歉。”
    李陌桑回头一看,正是刘颉,大概是前些日子炒作之功,刘颉怕被人认出来,今天戴了遮住半张脸的帽子墨镜,举手投足倒是星味十足,见了李陌桑当即摘下帽子眼镜和他打招呼,又对一旁的工作人员道歉,“小由没什么经验,这一条怕是拍了很久,连累大家多辛苦了。”
    李陌桑这次带的团队都是自己的人,基本上一大部分都是认得刘颉的,刘颉为人谦和,戏又好,若有他的戏,大家的效率往往特别高,曾经有一次,拍一场刘颉被逼吃牧草的戏,牧草的边非常锐利,拍完的时候刘颉满口都被划得血口子,可是他演得相当出彩,李陌桑这么挑剔的人都说这必将成为电影史上的经典镜头之一,可没想到因为工作人员的失误,这一条居然没拍到。当时李陌桑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是刘颉嘴里含着血说刚才还有哪里没到位要求再拍一遍,当时的刘颉已是影帝加身,这事情若摊在别人身上,恐怕早都不知道闹成什么样,没想到他居然毫无怨言。甚至于,这本来是很好的宣传电影和自己敬业的噱头,刘颉却为了维护那个摄影师的声誉要求严格保密,他的人品,哪怕那些讥嘲他是票房杀手的人也没话说的,甚至于,圈子里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就是中国导演最大的成就就是用一次刘颉。其实,刘颉的演技固然好,但若说是和许多老戏骨相比,其实,享誉未免过隆。但他少年得志,不到二十岁就横扫国际三大电影节,加之又只演文艺片,从来不接商演代言,更是热心公益,人又谦虚,虽然娱乐圈是个名利场,但到底这样的人走到哪都是受人尊敬的。是以,记者每每询问各位导演最愿意合作的演员,导演们不约而同的都会说刘颉,这其中自然有三分是真心,但更多的,还是用刘颉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事实上,刘颉的演技未必便如传说中一般神奇,但刘颉的票房,也没有传闻中那么不堪。但是大家又总愿意去听自己愿意听的,在刘颉的演技被神化的同时,刘颉的票房,就被妖魔化了。是以徒千墨近来的宣传重心就在五十年来唯一一个票房过亿的文艺片演员上,刘颉主演的《dignation》更是被大书特书,这正合了《oublier》的导演lionel的心意。
    李陌桑的团队对刘颉是非常买账的,大家纷纷表示没关系,李陌桑从刘颉手里抽过了墨镜,顺手就架在自己耳朵上,却是对刘颉笑道,“你们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没规没距的师弟了。”
    这一句话出口,徒千墨、刘颉、陆由都是脸红了。
    刘颉先道,“小由是吓坏了。”
    李陌桑站起身,将墨镜摘下架在陆由头顶,陆由一身民国装扮,这样一看当真有些不伦不类,李陌桑缓缓道,“你当时跟我拍《青石天南》的时候,金勋金栎木金藤萝影帝加身,咱们手上又拿着彼德格莱斯电影节的邀请,我也没见徒总监像个小跟屁虫似的左右侍奉啊。”他声音不小,话说到这里,连当时跟过来的工作人员都暗暗为刘颉不平,当年刘颉因为迟到被李陌桑整,大家的确玩得过火了,让他滚了十次摩托车,徒千墨赶过来和李陌桑吵架闹得不小,刘颉被徒千墨一把扯掉被划破的衣服满身鞭痕的样子人人都记得。大家想起他平素为人,当时都觉得对他不住。可即便如此,徒千墨对刘颉也是疾言厉色,“李导说你拍得不好啊,那你再去拍一遍,若是这一条还不过,那你以后也不用演戏了。”李陌桑如今提起旧事,众人脸上就有不忿之色,刘颉待要开口解释,李陌桑却立刻道,“难道,是徒总监觉得,学生不够红就可以随便欺负了,不过,孟曈曚和我拍《晚照》的时候,可是有狗仔租直升机来偷拍,金鸢影帝,可也没有他这么大架子。”说到这里,又转过头看刘颉,“难道你们家的规矩,拿影帝的就该狠狠敲打,不拿影帝的可得捧在手心里疼了。徒总监行事果然出人意表,所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之善之为善,斯不善矣,那也就天下皆知影帝演技之精,实不精矣,空即是色,色既是空,红即是不红,不红即是红,哎,一年不见,徒总监不止通晓了道家妙法,而且,还学会参禅了。”
    徒千墨冷冷道,“你不用冷嘲热讽,我怎么管徒弟是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出头!”
    李陌桑伸手一指陆由,“当时是你领着他来找我,对我说人交给了我让我只管放心调敎,徒千墨,我忍了你一早上了,你要还跟我指手画脚,嫌我委屈了你的心肝宝贝,你就给我立刻把人领走,愿意拍偶像剧就拍偶像剧,愿意投商业片就投商业片,他能红得几年是几年,总也够你扔下去的血本,阿颉!”李陌桑突然回头,“你《oublier》拍到什么时候,我等着你!”说到这就瞪着徒千墨,“就贴个传单挨顿打,如果刘颉不能一镜到底,我李陌桑让你徒千墨剁下这两只手,这辈子再也不做导演了!”他说了这一句,却是冷静了许多,回身望着刘颉的目光很是殷切,“我吩咐叫人重新做剧本,如果是你,咱们换一种拍法,用长镜头把这片子走出来,那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功力,那群评委会的老家伙,看谁敢说一句不服!”
    刘颉声音很轻,“李导,老师看不得自己徒弟受委屈才会生气的,当时因为阿颉,不是也和李导——”
    李陌桑冷哼一声,“他以为他是护自己徒弟吗?”说到这将陆由一把拉过来,陆由头上的眼镜掉在了地上,李陌桑道,“他当时跟刘敬全拍那个什么v的时候,虽然有几分迂蠢,至少还是个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笨蛋,现在你那个自以为是的倒霉师父捧在手里含在口里,惯得他说话像木头,表情是糵呆,别说演技半分没有,整个人都出气多入气少,先天不足后天畸形,你有没有看过《本草纲目》,李时珍说,脑残无药医!”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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