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绝对算不上好的小旅馆三层,就在靠近楼梯口的房门被敲响的瞬间,原本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卫燃也立刻惊醒,并在翻身起床的同时,他的手里也多出了一把手枪。
    “维克多,在里面吗?”房门外,雨果的询问消除了卫燃的警惕。
    收起手枪,卫燃靠着墙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见雨果和瓦洛洛以及卡兰都在外面,这才不带停顿的顺势拉开房门,故意打了个哈欠问道,“联系上布罗迪了?”
    “并没有”
    雨果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迈步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床边解释道,“电话是布罗迪的同事接的,对方说布罗迪去英国出差了,大概要十月底才能回来。”
    “所以我们等他回来?”卫燃无所谓的问道。
    “这件事等下再说”雨果说完看向了卡兰,“你和海莉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
    卡兰点上颗烟解释道,“海莉本来就在悉尼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所以她决定听从我的简易去布里斯班试试,我给我爸爸写了一封信让她带回去,我爸爸肯定能帮她找到一份让她满意的出纳工作的。”
    说完,卡兰摊摊手,格外自信的说道,“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大不了去农场工作好了。”
    “她什么时候出发?”雨果同样点上颗烟问道。
    “明天一早”
    卡兰喷云吐雾的解释道,“我给她买了一张机票,这样她很快就能回去了。现在就剩我们几个的工作了,要我说,我们干脆自己买一条船算了。”
    “我如果有买船的钱,何必出来做水手?”瓦洛洛说话间已经点燃了他的烟斗,顿时,这狭小的房间里的空气也更加恶劣了。
    “哪个水手不想有一条自己的船”
    雨果笑着调侃道,“不过我们确实还不到该买条船的时候,卡兰,今天你肯定要去陪海莉吧?”
    “当然”卡兰点点头,颇为得意的说道,“她的室友甚至都把宿舍让给我们了。”
    “明天送她上飞机之后立刻回来找我们”雨果话音未落,卡兰便已经叼着烟跑出了房间,顺便还不忘做出了一连串的保证。
    “看来就剩我们了”
    雨果说话间已经摸出了当初下船之前,那位船长托水手单独交给他的信封撕开,抽出了里面的信纸看了看。
    “怎么了?”卫燃不由的开口问道。
    “没什么”
    雨果说着将信纸递给了卫燃,“和我们猜测的一样,而且卡兰和瓦洛洛的工资和我的工资放在一起了。另外,达蒙老爹提醒我们要小心一些,免得被那些巴西老报复。
    还有,他给我们放了三个月的假,让我们三个月之后,等他的船跑完了往返巴西的航线之后继续去达蒙号货船上工作,他到时候会开除所有的巴西船员。”
    “达蒙老爹是个好船长”
    卫燃看信的时候,瓦洛洛嘬着烟斗说道,“悉尼港愿意用黑人船员的可不多,或许他是唯一一个,看来接下来这三个月我要失业了。”
    “晚一点儿我去仙人掌酒吧坐坐”
    雨果说完已经掐灭了烟头,身体一歪躺在床上无所谓的说道,“说不定仙人掌酒吧的酒保那里能有什么好工作,放心吧瓦洛洛,你肯定会有工作的。”
    “既然这样,我先出去逛逛怎么样?”
    卫燃实在是受够了这个狭小房间里的二手烟,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拎上了那个防毒面具包——如果这包里真的有防毒面具,他或许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
    “帮我买几包烟带回来吧”
    雨果打着哈欠说道,“如果你回来的比较早,可以帮忙弄些吃的回来吗?”
    “如果我能找到会买回来的”卫燃说话间已经打开了房门,“瓦洛洛,你需要什么吗?”
    “帮我买一些刮胡刀片还有袜子吧,当然,还有酒和香肠以及肉派,你肯定能买到肉派,那种东西遍地都是。”
    瓦洛洛嘬着烟斗,自嘲的调侃道,“你知道的,黑鬼是没办法进商店的。”
    “我会帮你买到这些东西的”卫燃一边说着,一边帮忙关上了房门。
    下楼离开旅馆,卫燃站在门口先打开了装着自己工资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一沓澳镑,数都懒的数便塞进了兜里。
    左右看了看,他先从包里抽出当初在约翰斯顿号驱逐舰顺来的蛤蟆镜戴上行,随后拿出那台军旗相机,一路走走停停的同时,也拍下了不少极具时代特色的城市风景。
    毫无疑问,1957年的悉尼自然是看不到后世着名的悉尼歌剧院,而且因为这个时代依旧在奉行的白澳政策,这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也根本就看不到几个黑人,毕竟就连瓦洛洛能跟着他们入住那个小旅馆,都还是靠雨果的面子。
    找街边戴着白色盔帽执勤的警察一番打听,卫燃也顺利的找到一排商店,饶有兴致的买齐了雨果和瓦洛洛二人需要的东西,又额外买了几盒胶卷和两套衣服以及一双靴子。
    穿着新衣服新鞋新袜子,卫燃给相机换了个胶卷之后,继续开始了他在这个时代的扫街拍照之旅。
    至于这些照片能不能保留下来,他其实并不在乎,那金属本子能把底片给自己最好,就算没给自己也不亏,反正已经亲眼看到了。
    在如此佛系的心态之下,他也是越走越远,并在半途意外发现的一家药店里采购了一些或许能用得到的药品和医疗器械。
    就在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拦一辆出租车返回旅馆的时候,却听到了一条巷子里传来的女性尖叫以及有些熟悉的男人怒吼。
    是卡兰?
    卫燃愣了愣,拎着东西便跑进了巷子,接着,他便看到,在这巷子尽头一个90度的拐角之后,一座建筑后面的阴影里,正有个他看着眼熟的水手从后面用手捂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姑娘的嘴巴,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把抵住这姑娘脖子的匕首。
    而在这条不过一米宽的建筑夹缝更深处,还有个卫燃没见过的壮汉,正对着比他矮了一头的卡兰拳打脚踢着。
    看了看身后进来的方向,卫燃放下手里拎着的东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赶在那个背对着自己挟持着姑娘看热闹的水手回头之前,卫燃在他的耳后狠狠来了一下,轻而易举的让他失去了意识,接着抢先一步推开对方握着的那把匕首,同时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脖领子往后拽了一步,轻而易举的解除了那个连衣裙姑娘的危险。
    “当啷!”
    随着那支匕首砸落在地,正在殴打卡兰的那个壮汉终于抬头看向了突然出现的卫燃。
    “维克多!”
    原本满脸泪水和绝望的姑娘也在同一时间回头并且惊喜的喊出了卫燃的名字。
    “你就是该死的维克多?”
    那壮汉揉了揉染血的拳头,朝着卫燃勾了勾手,一脸淫邪的威胁道,“乖乖过来让我打断你的腿,然后告诉我雨果去哪了,否则我就让那个漂亮的姑娘怀上我的孩子。”
    “是嘛?”
    卫燃露出个无所谓的笑脸,稍稍抬高了声音问道,“卡兰,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海莉,你...嘶...你没事吧?”
    靠着墙的卡兰抽着凉气呲牙咧嘴的答道,这小伙子倒是抗揍,而且两次挨揍都完美的保护好了自己的那张脸。
    闻言,那个名叫海莉连衣裙姑娘立刻抹着满脸的泪水摇着头,接着便被卫燃给拽到了身后。
    “去拐角那里盯着”
    卫燃指了指身后,“帮忙看着我刚刚买的东西,如果有人过来就赶紧提醒我们。”
    “好,好!”海莉忧心忡忡的看了眼卡兰,一步三回头的跑到了拐角处。
    “既然你们聊完了,就快过来吧。”那个壮汉说完,再次朝着卫燃勾了勾手。
    “过去就不用了”
    卫燃说着,假意将手伸进了仍旧跨在肩上的防毒面具包,等他将手再抽回来的时候,已经握住了一把哑光的钛合金手枪!
    根本就不用提醒,刚刚还一脸猖狂的壮汉无比干脆的举起了双手,格外紧张的说道,“嘿!朋友!我们的冲突没必要动枪,这里可是悉尼,如果你开枪...”
    “啪!”
    这壮汉话都没说完,他身后的卡兰却已经将一块砖头狠狠的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噗通!”这壮汉极为干脆的扑倒在地,紧跟着四肢都开始了无意识的抽搐。
    “啪!”
    还没等皱着眉头的卫燃说些什么,卡兰却再次抡起那块格外结实的砖头再一次拍在了那个壮汉的脑袋上。
    “卡兰!”
    卫燃收起枪拉住了准备拍第三下的卡兰,刚刚那两下已经把和壮汉的头骨都拍的塌下去了,这货眼看是活不成了。
    “哐啷”
    卡兰在丢下手里的砖头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慌之色。
    “他死了”卫燃将手探到这壮汉的口鼻处试了试之后说道。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卡兰惊慌失措的问道。
    “别慌”
    卫燃说着看了看左右,又抬头看了看两栋建筑的外墙,万幸,这上面都没有窗户。
    “你们怎么在这里?”卫燃一边说着,将这具尸体拖拽到这条建筑夹缝的尽头问道。
    “我本来打算给海莉买些礼物”
    卡兰略显惊慌的说道,“然后就被他们俩堵在了这里,他们想抓走海莉,还想打断我们四个的腿,让我们永远都当不了水手。”
    “我在这里守着”
    卫燃低声说道,“你先带着海莉去找雨果,让他们天黑之后再来这里,快去吧。”
    “可...”
    “别浪费时间了”
    卫燃说话间指了指拐角的位置,“那里有我新买的衣服和鞋子,你去换上,里面还有一顶帽子记得戴上。”
    说完,卫燃又摘下了脸上戴着的蛤蟆镜递给了对方,“记得还给我,顺便把我买的那些东西带回去,快去吧,别让姑娘等的太久了,她现在肯定比你更害怕。”
    闻言,卡兰下意识的看了眼海莉的方向,最终慌乱的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天黑之后”卫燃提醒道,“是天黑之后再回来,去换衣服吧,记着走远点再打出租车。”
    “对,天黑之后,我天黑之后就回来。”
    卡兰说着,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拐角处,在那个名叫海莉的姑娘帮助下,换上了卫燃新买的衣服,俩人拎着所有的东西跑出了巷子,颇有些慌乱的往前跑了能有一条街的距离,拦下一辆出租车便钻了进去。
    而在巷子深处光线昏暗的建筑夹缝里,卫燃在确定那个壮汉确实是死透了之后,这才在他的身上仔细检查了一番,将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揣进了自己的包里。
    他这边刚刚忙完,那个被自己打晕的水手也有了动静。见状,卫燃暗暗叹了口气,赶在对方睁眼之前,将手中突兀出现的毛瑟刺刀贴着胸前的肋骨捅进去,准确的扎穿了他的心脏。
    这人是否该死卫燃不清楚,但他知道,当卡兰失手用砖头拍死那个壮汉的时候,这个挟持海莉的水手就注定别想活下来了。
    而且就算他不动手,等雨果和瓦洛洛来了,照样也会杀了他灭口。
    在略显漫长的等待中,天色渐渐变暗,等到这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头顶那条狭长的夜空都能看到星星的时候,一辆福特轿车也停在了巷子口。
    很快,雨果和瓦洛洛便摸黑走进了巷子,小声的呼喊着卫燃的名字。
    “进来吧”
    躲在拐角处的卫燃低声招呼了一句,等他们二人走进了之后,摸出个刚刚从那具尸体身上翻出来的打火机点燃了一颗香烟,又用那猩红的烟头指了指身后,在喷云吐雾中低声说道,“两个,都死了。”
    “我找到了一条明天一早就能出海的船”
    手里拿着两个麻袋的雨果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朝着瓦洛洛挥手的同时低声说道,“那是一条招核籍的捕鲸船,他们最近一直在招募专门和港口还有海上巡逻队打交道的白人大副和水手长,以及有捕鲸经验的水手。
    你知道的,二战结束之后,我和瓦洛洛就在一条远洋捕鱼船上工作了,所以很顺利的拿下了这两个岗位,顺便还给你和卡兰找了一份工作。
    我已经和那条船的船长谈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就能上船,他们明天一早就会出海捕鲸,而且下次将在布里斯班停靠。”
    “带着那两具尸体?”卫燃低声问道。
    “总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
    雨果看了眼巷子口的轿车,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卡兰这家伙和他的哥哥一样会惹麻烦,他不适合做水手,等我们回到布里斯班,我会劝他回农场工作的,这样他也能和海莉每天都在一起了。”
    “你呢?”
    卫燃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还打算继续做水手?我可是记得,当初瓦洛洛他们部落的巫师给你占卜,说你会死在海上的。”
    “那么久的事情你竟然还记着”
    雨果笑了笑,和卫燃一样靠着温热的墙壁点上颗烟,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片刻之后,瓦洛洛将两具尸体装进麻袋拖了出来,三人分作两趟,将这两个口袋抬进了轿车的后备箱里。
    等三人钻进车厢,坐在驾驶位的卡兰立刻紧张的问道,“我们接下来往哪里逃?”
    “逃回旅馆”
    雨果没好气的说道,“等下你和维克多先下车,我和瓦洛洛去处理尸体。”
    “雨果大哥,会不会有麻烦?”卡兰的语气都带上了一丝丝的颤音。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麻烦的。”瓦洛洛漫不经心的替雨果回答了这个问题,“快点开车吧。”
    闻言,卡兰这才手忙脚乱的启动车子,紧张的将其开到了旅馆门口。
    “天亮之前我来接你们”
    雨果说完已经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从车头绕到了驾驶位,与此同时,卫燃也推开车门,招呼着跟着下车的卡兰就往旅馆里走,同时不忘问道,“我的太阳眼镜呢?”
    “眼镜?”
    卡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接着又摸了摸上衣口袋,“我好像把它...”
    “把它忘在你的头上了”
    卫燃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摘下了对方架在头上的太阳眼镜,将其收进眼镜盒之后丢进了挎包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卡兰的心已经慌了。
    “你的心理素质太差了”
    卫燃直白的说道,紧跟着不等对方开口便换了个话题,“海莉呢?”
    “楼,楼上。”
    跟着卫燃往三楼爬的卡兰赶紧说道,“雨果帮她开了一个房间,并且约好明天一早送她去机场。”
    “你们两个吃晚饭了吗?”卫燃漫无边际的换着话题,同时也在转移着对方的注意力。
    “没,没吃。”卡兰说完,他的肚子也应景的发出了咕噜噜的鸣音。
    “你和海莉是怎么认识的?”卫燃继续换了个话题。
    “我们是高中同学,她的爸爸在我家的农场做牛仔。”
    “那个混蛋为什么一直找你们的麻烦?”卫燃在开始往三楼爬的同时也紧跟着抛出了新的问题。
    “大概是上一个大副利用达蒙老爹的船偷偷走私东西那件事被雨果大哥揭穿遭到开除的原因吧。”卡兰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答道。
    话题聊到这里,两人也来到了三楼,卫燃借着楼道昏暗的小灯打开了上锁的房门之后,将卡兰也推进了房间。
    拉上窗帘打开灯,卫燃翻找出天黑前买到的药品等物,重新帮卡兰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斗殴伤,随后又随意的抽出了一瓶威士忌,借着挎包的掩护取出金属本子里的水壶,先将里面的红茶倒干净之后,将大半瓶的威士忌都倒了进去,仅仅只剩下了拳头高的一瓶底。
    拧上盖子连同一些肉派之类的东西递给了卡兰,卫燃一边打开门一边说道,“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我会守着门的,还有,带着你的小提琴,这样说不定你能踏实一些。”
    闻言,卡兰立刻接过了吃喝,拎着他那个装有霰弹枪的小提琴盒走出房间,走进了隔着一个房门的房间。
    侧耳倾听片刻,卫燃这才关上门,先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这才打开房门,将椅子搬到了房间门口,守着那个仍在冒烟的蚊香筒,用那些肉派和香肠火腿等等吃的喝的一口一口的填饱了肚子。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瓦洛洛便跑上了三楼,招呼着卫燃和卡兰以及海莉拎着各自的东西下楼,钻进了一辆福特牌卡车的货斗里,径直开往了机场的方向。
    以最短的时间将海莉送进机场,这辆卡车转头又开到了码头,并最终卡进了停车场了。
    “走吧,我们也该上船了。”
    雨果说着推开了车门,招呼着货斗里的卫燃和卡兰将众人的行李搬了下来,顺便,随意的将车钥匙留在了卡车车门的钥匙孔里。
    一边往泊位上走,雨果一边低声解释道,“我和那个招核船长说我想给布里斯班的朋友带一些东西,运费从我的工资里扣,他同意了,天亮之前,我和瓦洛洛已经把那两位送上船了。”
    说完,雨果话音一转说道,“现在说说我们几个的工作,卡兰和瓦洛洛去厨房工作,老规矩,记得每天留些好吃的东西带回来。
    维克多,你去仓库负责出入口的登记工作。平时我们是这条船上的水手,但不用参与捕鲸活动。只有在海上巡逻队登船检查之类的情况时,由我们出面应付检查就够了。”
    “是个轻松的差事”瓦洛洛乐呵呵的说道。
    “确实是个轻松的差事,可惜薪水差了一些。”
    雨果滴咕了一句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指着远处偏僻泊位的一条船说道,“我们工作的地方就是那朵花。”
    闻言,卫燃下意识的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不由的挑了挑眉毛,雨果的形容还真没错,那还真是一朵花。
    如果描述的更详细一些的话,那是一艘在二战时盟军广泛使用的英国花级驱潜舰。
    当然,这条驱逐舰如今已经拆掉了至少明面上所有的武器装备。或者与其说是拆掉,不如说它恢复到了“南方自豪型捕鲸船”原本的样子。
    “我昨天找达蒙船长问过,据他说,这条船是几个招核人在半年前买下之后送进造船厂进行改造的”
    雨果指着船舷处写着的“长冢丸”,颇有些幸灾乐祸的介绍道,“这条船的船长也是船东之一,据说这次是它改装成捕鲸船之后的第四次出航,之前的三次似乎收获都不大,如果这次出航还是没有收获,恐怕那位可怜的招核船长就要切腹了。”
    “你是故意找的这么一艘招核捕鲸船吧?”卫燃神色古怪的问道。
    “当然是故意的”
    雨果停住了脚步,点上颗烟用力嘬了一口,指了指那条捕鲸船上悬挂的船旗解释道,“所有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们四个宁愿在码头上工作都不会去招核人的船上,所以就算杀人的事情事发了,也不会有人想到我们会藏在一条招核籍的捕鲸船上的。”
    不等一脸愧疚不安的卡兰说些什么,瓦洛洛也接过话茬说道,“等我们赶到布里斯班之后,如果事情暴露,你们就和我回巴布亚去部落里住一段时间好了。”
    “雨果大哥,瓦洛洛大哥,还有维克多大哥,对不起,我...我给大家惹麻烦了。”卡兰愧疚的说道。
    “说的什么蠢话”
    雨果伸手勾着卡兰的脖子,一边往那条船上走一边说道,“好了,我们快点上船吧。”
    “这条船上有多少人?”走在最后的卫燃突兀的问道。
    “不算船长和我们几个在内似乎有三十几个人”雨果弹飞了烟头说道,“也不知道凭它们能不能抓到鲸鱼。”
    “肯定能”卫燃颇有些期待的祝福道,“这条捕鲸船这次出航肯定会收获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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