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熠聪的爷爷怎么会认识薄毅的母亲?这像个重磅炸弹在顾晓愚的脑袋里炸开。
    “我不但认识你的母亲,还知道为什么你会和小聪长得一模一样。”战正北紧接着又丢了一记炸弹过来。
    “爷爷,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就是聪哥啊?”荣蓉一脸的不可置信。
    其实,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薄毅都很清楚,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老首长,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您怎么会认识我母亲?”他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件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先找孩子,找到孩子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讲。”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立马把晨希和晨宇找回来。
    老首长都发话了,谁还能说什么,荣蓉就是有心纠缠,也无力分身。
    “小荣,等一下你拿到犯罪分子的照片,马上回部队,我已经和军区冯司令联系过了,他会派特别行动队配合警方展开行动。”
    “是,爷爷。”军人最基本的素质就是服从,荣蓉也不例外。
    由于案件紧急,还有老首长压阵,办案民警的效率非常高,不到十分钟就把人贩子的资料交给了荣蓉,她马上将犯罪嫌疑人的资料以照片形式传回军区。
    而军区那边派出的都是战熠聪手下的兄弟,一听是小晨宇和晨希被坏人抓走了,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立马抓到人贩子给打成马蜂窝,和警方联手很快制定了营救方案,并展开行动。
    明明知道很快就能找到孩子,但是,对于顾晓愚来说,等待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很漫长,幸好有亲人的陪伴,顾建业和李美玉担心孩子,也连夜赶到了公安局。
    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真的太重要,丢失孩子的折磨,只有经历了才能体会,失而复得是一种幸运,但不是每一个家庭,都能那么幸运。
    顾晓愚一直在心里默默祷告,她愿意用一辈子的运气,换晨希和晨宇的平安。
    或许是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黎明前最后的黑暗,犯罪嫌疑人被成功找到,就在汽车站前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里,警察和特种兵破门而入,人贩子束手就擒,顾晓愚和薄毅随后冲进去,在看见蜷缩在床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两个孩子时,眼泪夺眶而出,就像在沙漠中干渴到极限,濒临死亡之时看见了水,仿佛失去的生命被重新灌入体内。
    她,又活了过来。
    “晨宇,晨希……”顾晓愚连忙爬上床,一把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
    “妈妈……”晨希吓坏了,一直在哭,哭得嘶声裂肺,冰冷的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半点不敢松开。
    晨宇则是浑身发烫,头上缠的布,上面还有血,半昏迷状态,小嘴里不停念叨,“不要伤害我妹妹,不许伤害我妹妹……”
    两个孩子的状况非常不好。
    “晨宇,晨宇你醒醒,我是妈妈……”顾晓愚简直不敢想自己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们才四岁啊。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她的眼泪止不住。
    因为怕营救过程中会出现伤亡,救护车早就停在临街的小巷里。
    薄毅几个健步跳上床,快速查看了下孩子的生命体征,一向沉着冷静,这个时候竟然手都在抖,“把孩子给我。”他从顾晓愚怀里接过孩子,小心抱在怀里,火速往楼下跑,救护车也已经开到了楼下,救援人员抬着担架“咚咚咚”地上楼……
    顾晓愚抱着晨希追下去的时候,薄毅已经跳上了救护车,看着后车门被关上,顾晓愚快追了几步,没追上。
    正在焦急万分的时候,荣蓉一脚急刹车把车停在了她面前,“上车。”
    顾晓愚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抱着晨希钻进车里,小奶娃受到惊吓,一直在哭。
    “妈妈,我怕,呜呜……哥哥流了好多血,哥哥会不会死掉啊……”战晨希搂着顾晓愚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
    “晨希,别怕,哥哥没事的,哥哥只是受伤了,就像妈妈切菜时切到手也会流血,只要上完药,包扎好,很快就会好的。”顾晓愚抱紧怀里的孩子,眼睛一直急切地盯着前面的救护车。
    她也不知道晨宇伤得到底重不重,只是看见他头上有伤,可孩子的身体那么烫,一定是发烧了,是不是伤口感染了?千万不要,晨宇才那么小。
    一想到两个孩子才只有四岁,却遭了这么大的罪,她这个当妈妈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一样疼,充满愧疚,红着眼睛,一边安抚小晨希的情绪,一边盯着前面的救护车。
    晨宇,你千万不要有事……
    清晨的街道车辆不多,救护车一路畅通无阻,薄毅坐在担架旁,抓着晨宇小小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这还是第一次,他和儿子这么近,第一次触摸他的小手,第一次有这么长时间能细致端详他的长相。
    浓浓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弧度好看的唇,太像了,和自己小时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是他战熠聪的儿子,战晨宇。
    “我们的爸爸是大英雄,他是不会不要我们的,他一定会回来的。”孩子稚嫩中带着骄傲的声音不停在脑海中浮现,还有他那扬起的小脸,和黑瞳中的倔强。
    就像发生在昨天。
    四年,他不曾给过两个孩子一丁点的父爱;四年,他给他们的只有无尽虚幻的欺骗。
    他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丈夫。
    “病人体征不稳定,输氧。”医生在那喊来喊去,而他根本听不见他们在喊什么,只是紧紧地握着孩子的小手,生怕一松手,小小的生命就会溜走。
    “晨宇,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啊,爸爸回来了,快起来,不要睡。”内心的呐喊声嘶力尽,最终化作眼角一颗温热的泪……
    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
    看着孩子被推进急救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小鱼,陪着晨希,他不是英雄,只是个失败的丈夫和父亲,身为军人,他对得起国,却对不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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