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栗山,战家老宅。
    除了奶奶过世,这一年来,战家人还没回来这么全过,战正北,赵雅芝、李秀妍、战一一,战长霖、姜暮歌、战婷婷、姜晨曦、战秋,程珊珊,还有陈姑,一个都不少。
    此外,还有两个人也在,和战家的关系可谓是非常密切,那就是季子凯和荣蓉。
    “爸,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把大家都叫回来了?”赵雅芝本来在美容院做脸,做到一半接到老爷子命令,没敢耽搁,马上就回来了。
    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老爷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害得她脸都没保养成。
    “今天叫你们回来,是因为有件大喜事要宣布。”战正北从奶奶过世,还没这么精神抖擞过,身板坐得笔直,像棵老松柏一样。
    “大喜事?爷爷您就别卖关子了,什么喜事,您倒是快说啊?”李秀妍向来是最会哄人的,一听这话,立马眉开眼笑,搂着一一的小圆脸,笑着问。
    “别急,人应该快到了。”毕竟是当了几十年的兵,战正北坐的时候,还是像当兵时一样,端正,两手自然放在膝盖上,浑浊的老眼中,隐隐带着笑意。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除了季子凯,没有人知道老爷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李秀妍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心口莫名地发慌。
    随着月份的增长,她的小腹也在微微有变化,只不过平时身材保养的很好,一直很瘦,再穿了宽松的衣服,基本上看不出来。
    “爷爷,您这关子卖的,我给您满分,不怕您老骄傲,不过,你先偷偷给我透露透露呗,到底是谁要来啊?”小孩子心性就是沉不住气,战婷婷也憋不住了,蹭过去,搂着爷爷的胳膊撒娇,眼睛眯成一条线,青春无敌,皮肤好得能掐出水。
    “是啊,外公,您就别让我们跟着干着急了,告诉我们呗,究竟是什么大喜事啊,让我们也提前开心一下。”程珊珊在战家的时候,基本还能装个人样。
    “别急,快到了。”战正北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扫了眼桌子上奶奶的照片,眼底眉间都带着笑意,略显悠闲地敲着腿。
    话刚说完,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
    战一一好奇地跑过去,又蹦又跳,在门口张望,手里拿着个泰迪熊玩偶。
    汽车停下,开门,当车上的人脚落到地面,战一一手里的玩偶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爸爸,是爸爸回来了。”她激动地叫,手指着长腿阔步走过来的男人,高兴的快要蹦起来。
    一客厅的人,几乎都被战一一这举动给吓到了,李秀妍赶忙跑过去,本来是想把一一给领回来,可往外面一看,整个人也僵硬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她倒退了两步,像是受到惊吓。
    战婷婷见状也跑了过去,看着走过来的大活人,“啊”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跑。
    “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大白天的也不能看见鬼了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活活要吓死人的节奏。
    “小婷,乱说什么?这世上哪有鬼。”战长霖训斥孩子,和姜暮歌都搞不清楚状况,不由往外看。
    听到战一一喊爸爸的一瞬间,赵雅芝的腿就软了,抖得根本站不起来。
    等到门外的人真的走进来,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全身都在抖,而其他的人,除了几个已经知道真相的,全都是一脸震惊惶恐的表情。
    “阿聪,这,这怎么可能?阿聪不是死了么?怎么会还活着?”赵雅芝颤抖着声音,在姜晨曦的搀扶下,才站起来,踉跄走到战熠聪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脸。
    活生生的,还是热的。
    儿子死了,她连个冷冰冰的尸体都没看见,别说是摸一下,这功夫简直控制不住了,扑到战熠聪身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阿聪啊,你可想死妈妈了,你知不知道妈妈想你想的,整夜整夜睡不到,你连个梦都不托给妈妈,你是不是生妈妈的气,阿聪……”
    面对一大活人,赵雅芝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搞得季子凯都开始同情战熠聪。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薄毅是战熠聪的胞弟么?”相比战家人的震惊,荣蓉不愧是受过特种训练的,还算沉稳。
    不过这份沉稳,或许也是被岁月打磨出来的,要是放到以前,她早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了。
    “薄毅确实是战熠聪的胞弟,可这位不是薄毅,正是战熠聪那货本尊。”季子凯把身子往荣蓉那边微微倾斜,在她耳边小声说。
    “聪哥还活着?”荣蓉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她震惊地看着季子凯,好像生怕他会骗自己一样。
    “千真万确,还好端端地活着,就是这里有点问题。”季子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很快,战熠聪本尊就证实了这一点,面对赵雅芝的哭诉,他非但没有安慰,简直就是无动于衷。
    战长霖一家也是看的一脑袋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鱼嫂子?”战婷婷问她。
    顾晓愚是跟战熠聪一同进来的,只不过战熠聪的出现太过扎眼,她就被无视在了一旁。
    “你哥他没死,四年前让人救了,一直在美国接受治疗。”顾晓愚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诶?这就是我哥的不对,没死怎么也不知道和家里联系一下,要急死我们啊!”战婷婷不满地发牢骚。
    “他失忆了,而且昏迷了三年才醒。”
    顾晓愚的一句话似晴天霹雳打在赵雅芝的头顶,而相比之下,李秀妍和程珊珊脸上却暗暗的露出了一丝喜色。
    “不过,目前,熠聪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
    两个人表情被顾晓愚捕捉到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真是要气死人的节奏。
    “没事没事,失忆了也没关系,人还活着就好,阿聪,你还记得妈妈么?我是你妈妈。”赵雅芝捧着儿子的脸,喜极而泣,眼睛里满是期待。
    “妈。”战熠聪的态度不冷不热,但至少还算温和,赵雅芝已经心满意足。
    “儿子。”扑进怀里,又是一顿痛哭。
    战秋还有姜暮歌,战婷婷也都激动地哭了出来,这个时候,身为“表妹”的程珊珊,还有嫂子的李秀妍自然也得掉上几滴眼泪儿,才显得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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