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能给咱们多少粮食?”
    “他说知道咱们卖得出去,不限量。”
    一斗只有两钱的利润,不算高,可从常平仓拉到城郊也不花什么力气,用不了多少时间,这完全是在给自己送钱。
    更重要的是,半天云可是反周志士,相比于金钱来说,他更想要的是民心。
    “好,同意叶天,咱们明天一早就去拉粮食。”
    “叶天说了,要拉粮食,只能让咱们的人分散去常平仓买,还要光明正大的买,这是叶天送来的银票,是让咱们去买粮食的钱,他说用完了会再派人来送。”
    晚上?想要鄙人耳么?半天云现在十分怀疑,叶天是不是一个贪官冒充的,这路子,可仓大使库大使倒卖物资如出一辙呀。
    想了想,觉得其中也没什么问题,半天云挥了挥手说道:“不管他,反正咱们有利可图,不,咱们不要利润,十三钱收的,就十三钱卖。”
    “咱们不赚钱?”
    “民心可比钱财重要。”
    要不是自己手里没钱,半天云都打算自己贴钱,一斗十钱的价格贩卖。
    第二天,常平仓依然在平价售粮,程国林和陈佰年这些粮商们也依然大肆收购,可不过大半天,他们就支撑不住了。
    陪着程国林下棋的陈佰年看着他心情似乎不错,试探的问道“国公爷,咱们收粮的事情,是不是停一停?”
    “你们这些奸商,年年都能大赚一笔,不会这么快就没银子了吧?”
    “国公爷,银子我们有,可没有米仓了。”
    粮商自然会修建大量米仓囤积粮食,可他们的米仓再多,也没常平仓的多,现在大量粮食收购回来,已经快要没地方放了。
    “哈哈,好,看来你们这次是真的出力了,没有仓库不怕,那就卖一些出去。”
    “卖?国公爷,现在想要卖出粮食,只能和常平仓一个价,而且咱们抢收粮食,不就是为了让临安百姓没粮可买么?”
    “愚蠢,你要卖粮食,只能在城里卖?去城郊,哪里的贱民都不种粮食,怕是要断顿了,有人帮他们把粮食送到乡下,还不抢着买?咱们只要临安城乱,城郊乱不乱,不碍的。”
    看着程国林那一脸优越感,陈佰年心里面忍不住暗骂起来,虞国公这个人头猪脑的家伙都能想到的办法,他们这些精明的商人能想不到?
    只不过他不发话,粮商们不敢行动罢了,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
    陈佰年吩咐下人去传话之后,程国林拿着棋子笑道:“叶天,以为自己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如今大龙已经被我困住了,就等着看老夫的屠龙技吧。”
    看着惨不忍睹的棋局,陈佰年不由长叹一声,这位国公的棋艺真是烂出了一定标准,自己不仅要让他赢,还要让他赢的开心,实在是太难了。
    各家粮商早就把粮食装车,一得到准确的消息,第一时间打发管事去城郊卖粮,可这些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国公爷,东家,不好了!”
    “混账东西,老夫好得很!”
    “是,是,是小人不会说话,请国公爷恕罪。”
    “哼,狗东西,说吧,出什么事了?”程国林冷冰冰的问道。
    “回您老的话,今天一大早,城郊就有人卖粮食,而且价格比城里还便宜,一斗只卖十三钱,咱们的粮食,根本就卖不动呀。”
    “蠢货,你就不知道降价么!”
    被程国林痛骂的管事脸上不由闪过一丝不满,他只是一个管事,也就能管点事而已,没有东家的命令,他哪敢随便降价。
    好在陈佰年的智商在线,直接问道:“那些卖粮的是什么人?你们没有驱赶他们?”
    “东家,驱赶了,可到头来,是我们被打走了。”
    半天云立志反周,愿意跟着他这种诛九族大业的各个都是亡命徒,一群只能欺负老百姓的护院家丁遇到他们,只有被打的份。
    “难道是皇上暗中派的人?”
    程国林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老夫派出了三百多眼线,行宫,军营都在监控之下,昏君不可能瞒得过老夫的眼睛,就连常平仓也被监控,没有人大批运粮呀。”
    听到程国林的话,陈佰年的心神立刻变得不安起来,别说在江南,除了叶天之外没人敢和他们作对,就算敢,对方又是哪里来的粮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难道昏君手里,还有一股他们不知道的力量?
    他们就算想破头也绝对想不到,叶天作为大周皇帝,竟然在和图谋他江山的反贼做生意。
    “国公爷,对方来者不善,等咱们点齐人手把他们赶走,城郊的农户们恐怕也早就把钱换成了粮食,咱们的粮食一样卖不出去。”
    “不用担心,昏君以为这样就能让老夫屈服了?别忘了,临安城旁边就是运河!把咱们收的粮食运到北方去,陈佰年,为防有变,这一次,你亲自去。”
    现在可是江南的梅雨时节,粮食别说露天堆放,就是防潮做不好都会发霉,南粮北运是粮商们现在唯一的出路,伙计们连夜将粮食装上漕船,次日一早,肩负着江南粮商希望的陈佰年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码头,准备发船。
    “东家,不好了,河营的船把河道堵住,不让咱们走了。”
    “一群吸血鬼,走,咱们去见见管事的。”
    不用陈佰年去找,叶天就已经主动带着人找到了他。
    “你是这里的老板?”
    “正是草民,不知道大人是……”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能管得了你就行了。”叶天一脸傲慢的说道。
    “是,是,草民只是一介商贾,大人们都能管得了草民,不知大人为何要堵住河道?”
    “朝廷有旨,如今江南粮价不稳,粮食紧缺,南粮不得外运。”
    陈佰年家中世代行商,自然知道,朝廷的旨意在江南就是一张废纸,心中毫不在意。
    “大人,草民运送的,并非是粮食。”说完陈佰年就靠近过来。
    叶天身后的侍卫岂能让外人靠近龙体,立刻出手抓住了陈佰年的衣襟。
    “大人,误会,误会呀,草民没有其他的意思,草民只是看大人您太过辛苦,想要送大人一点钱,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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