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的傍晚。
    张安仁站在柜台里,手上拨弄算盘,跟几个伙计说着话,眼睛小心扫视着外面,自从新生活运动促进会的人来过,他便心神不宁。
    那个年轻人的身份神秘,看着是热心帮忙,要帮自己找到租用仓库的货主,可又像是试探,不知道是不是白狗子派来踩点的特务。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时间济世药房切断了上下联级络,专心致志做起了药品买卖,并给仓库找了一家货主,彻底切断了隐患。
    只有前几日,谢久文冒着危险送来了一份事关西南的文件,现在前线形势不是很好,组织急需这些重要的情况,张安仁必须接头。
    当日的接头很顺利,附近的观察哨没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在结束了这次情报接头后,济世药房再一次进入了缄默,等待情况变化。
    再三确认外面正常,张安仁拨弄算盘的手轻快了几分,他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电台和那批军火,那是金陵地下党的命根子。
    电台可以接收发送重要情报,不用交通员突破封锁线,冒着生命危险去传递消息,可以把交通站的全部精力用来运输急需的物资。
    军火更是关乎安全,金陵组织有了这批军火,执行起任务都硬气了几分,没有这些武器,上次那些落入敌人手中的同志就危险了。
    秋婵,这所有一切都是秋婵带来的,自从有了他的帮助,金陵的对敌工作屡次受到西南表扬,所以自己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他。
    关于秋婵的身份,张安仁心中有很多猜测,从果党高层,再到果党—军方高层,可似乎都不对,但是说他一句神通广大也不为过。
    果党的任何秘密,他都有办法接触到,甚至连情报机关的人员资料都信手拈来,特务处副处长的资料绝不是一般普通人能搞到的。
    只可惜其他人没什么头绪,比如特务处情报科长左重,这个人屡次破获日本人的情报组织,绝对是个危险的对手,必须提前应对。
    张安仁看了看座钟,可以关门了,今晚可以再联络秋婵一次,看看特务处人员资料的事情有没有进展,只用电台联络倒是很安全。
    他嘴角含笑,喊道:“把门关上吧,我让后厨做了点肉,大家这些日子辛苦了,除了晚上守门的,其他人可以喝点酒,大家利索点。”
    “好嘞,老板。”
    “放心吧,一会就好。”
    伙计们开心坏了,忙碌了一天可以休息,晚上还能有酒肉吃,这日子真好,便说说笑笑忙着手上的事情,门板和窗板很快被上好。
    张安仁对其中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你去门外看看,把外面的脏东西收一收,省得那些人来找麻烦,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混蛋。”
    伙计恩了一声,拿着笤帚和簸箕走了出去,低头打扫起来,偶尔抬头看一看周围的行人和店铺,十分钟后扛着笤帚回到济世药房。
    “老板,外面都干净了。”伙计大声喊了一句,其他的伙计不以为意,那个新生活运动促进会确实很烦人,三天两头的来店里找茬。
    张安仁点点头,不让人实地看一遍他不放心,这个伙计是个老地下党,一个合格的情报员,既然他说外面干净,附近肯定没问题。
    济世药房的大堂慢慢安静,伙计们进入后院,在晚饭前干着自己的事情,张安仁和一个伙计则拿着手电走进仓库里,关上了大门,过了许久后两人才一前一后离开。
    “看到了吗?”
    “看到了科长。”
    “给我记住长相,跟着姓张的一定是地下党骨干。”
    “是。”
    济世药房几百米远,一处高层建筑内,特工总部情报科长刘桂正带着人严密监视着张安仁,身边是一帮坐的整整齐齐的一处特务。
    刚刚跟刘桂说话的特务突然问了一句:“科长,那个谢久文只是来了一趟,之后跟张安仁没有任何联络,济世药房真是地下党窝点?”
    刘桂放下望远镜:“他只来了一次才说明有问题,你见过什么时候只用买一次药的病人?如果不是来买药,他一个军官来这干什么?”
    特务皱眉琢磨了下,竖起大拇指:“高,科长真的高,怪不得处座如此看重您,还有这远距离监视的办法,地下党方面肯定想不到。”
    刘桂听完黑没好气道:“高个屁,还不是你们这帮人太废物,近距离监视地下党容易暴露,只能这么跟踪,给我盯好了,别出岔子。”
    特务闭上了嘴巴,大家都知道处长这两天又被人给气着了,罪魁祸首还是特务处,据说刘科长还被十几个大汉围殴,收拾了一顿。
    这时监视点的门被敲响,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快点开门,门口怎么没留人看守,万一地下党突然袭击怎么办,一点都不谨慎。”
    刘桂赶紧起身,打开门并将门外之人迎了进来:“处长,您在处里等待我们胜利的消息就行了,怎么亲自来了,您要注意您的安全。”
    徐恩增大腹便便走来,冷哼了一声:“楼下有几十个武装特务,地下党要是敢来,这里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门口为何没有人看守?”
    刘桂暗暗叫苦,处长熟悉的是情报作战,可现在是要突袭地下党的秘密据点啊,处长这么光明正大的带人过来,很容易惊动对方。
    他考虑了一下,委婉道:“特务处也是这么行动的,只要咱们分批进入监视点,保持安静,周围人不会察觉到,这样可以保证隐秘。”
    徐恩增眉毛一拧:“他们二处是二处,我们一处是一处,我是怕这里力量不够强大,这次行动不能放跑一个,你给我争口气行不行。”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语气愤怒中带了点无奈,在无奈中带了点期盼,总之情绪很复杂,一处必须做出点业绩了,否则他地位难保。
    刘桂苦着脸:“处长,目标的面积不大,二十人小队足够了,人数再多容易造成误伤,这是我研究左重数次行动的经验,请您放心。”
    听他这么说,徐恩增心中倒是放心了不少,虽然姓左的那个小混蛋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确实算个人才,刘桂学习对方长处是好事。
    “也好,师夷长技以制夷,这点你做得很好,那这里交给你,我和88师的人去谢久文那,今晚咱们要双喜临门。”徐恩增意气风发。
    破获一个地下党情报小组,足以让陈局长对他刮目相看,这两年黑锅一个接一个往他头上掉,若非陈局长照应,他早进老虎桥了。
    上次军火走私案搞得陈局长对他彻底失望,要是失去了这么一个靠山,徐恩增对未来并不看好,这件地下党案子是他最后的机会。
    刘桂闻言傻了:“处长,早先不是说拨给我们十个军中精锐吗,加上处里的十个行动好手组成联合行动队,现在没有军中的人,这..”
    这跟他的计划不一样,88师的人善攻,在刘桂的计划里是要作为主力的使用的,他手下人打打顺风仗没问题,攻坚就难为他们了。
    徐恩增抬手看看表:“我刚刚说了嘛,楼下有几十个好手,这些人任你挑选,但88师的人一定要集中使用,抓捕谢顾二人不容有失。”
    说完不等刘桂解释,徐恩增转身就走,刘桂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徐恩增的用意他明白,抓捕谢久文夫妻俩风险低,容易立功。
    所以徐恩增要亲自指挥那里的行动,就这还怕不保险,非得拉上全部的军中精锐,可是济世药房的行动麻烦了,进攻力量不够啊。
    如今只能矮子里挑将军,刘桂迅速挑选了十个人,与原先的十个人组成了行动小组,临时做了点准备工作,等待着行动时间到来。
    晚上八点。
    刘桂起身说道:“准备行动,直接进攻张安仁和伙计的卧室,注意不要随便开枪,一定要保证这两人活着,谁出了问题老子毙了他。”
    “是!”
    “出发。”
    ........
    左重说:“剩下在(作者的话)里,就在文章结尾处,白天更换,字数一样,不会多扣钱。”
    ........
    我以为从生物学的观点看起来,人生读来几乎是像一首诗。它有其自己的韵律和拍子,也有其生长和腐坏的内在周期。
    它的开始就是天真烂漫的童年时候,接着便是粗拙的青春时期,粗拙地企图去适应成熟的社会,具有青年的热情和愚憨,理想和野心;
    后来达到一个活动很剧烈的成年时期,由经验获得利益,又由社会及人类天性上得到更多的经验;
    到中年的时候,紧张才稍微减轻,性格圆熟了,像水果的成熟或好酒的醇熟那样地圆熟了,对于人生渐渐抱了一种较宽容,较玩世,同时也较慈和的态度;
    以后便到了衰老的时候,内分泌腺减少它们的活动,如果我们对老年有着一种真正的哲学观念,而照这种观念去调整我们的生活方式。
    我们应该能够体验出这种人生韵律之美,应该能够像欣赏大交响曲那样,欣赏人生的主要题旨,欣赏它的冲突的旋律,以及最后的决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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