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嘴上说着再不管了可也还是忙了几家小铺面,挨累不说利润还少,他能扣下的私钱更少了。他人长的本就白白净净的在一群粗汉子里格外显眼,有一个貌美的女工看上他多次明示暗示的同他亲近。孔氏心里受用动用私权给这个女工分派一个闲职,每天不用做工就有工钱拿。
    孔氏午后休息时就去那女工所在的单人工房里,两个人一同用饭聊聊天。再多的可是没有,女工说得好听,发乎情止乎礼。孔氏见她肚子里有几滴墨水更是喜欢,他说:“我夫人的才情可是比你多了去了,只不过她没你这么善解人意,疼我知我。”
    女工会哄人将他吹捧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孔氏一高兴给她一吊钱,那女工坐在他的腿上吻了他的脸颊,娇滴滴的唤他名字。来了兴致孔氏想更进一步那女人却不肯了,像条灵活的鱼从他怀中溜走。孔氏也不生气反觉心痒难耐,可这心痒能忍身痒难止,他晚上回家的时候打算多说几句好话哄哄夫人,总得圆房罢。
    谁知他进了院子就被拦住不让进,婆子说:“哎呦,姑爷您还是别处睡罢,小姐屋里收个姑娘,您去不方便。”孔氏懵了,“我才走几天她就不要我这个夫婿了?”
    “姑爷息怒,别难为我这个婆子。”
    屋里高羽艾正给姜夕洗头,小姑娘衣着不好但身子干净,也是个讲究的,只能洗掉些浮灰。
    “一会儿可能自己洗澡?”
    姜夕有些羞涩可笑意甜滋滋的,她弯起眉眼含羞点头,“可以的,谢谢姐姐。”
    等姜夕自己去洗澡的功夫高羽艾准备好了饭菜,不知道小姑娘爱吃什么她就上了些清淡好消化的,毕竟看她干瘦的身体许是长时间吃的清汤寡水不好一下子上太油腻的菜。等姜夕洗完澡过来坐下高羽艾和她解释了饭菜免得被误会成是苛待,姜夕懂事,说:“多谢姐姐关心我,我懂的。”séγūщéй.℃ó⒨(seyuwen.com)
    小姑娘吃起来,吃相斯文很懂饭桌的规矩,就是看起来太绷着了高羽艾都替她累。为了让她放松些高羽艾同她说说话,问:“好吃吗?”姜夕点头,眼睛又弯起来,“嗯,甜。”
    甜?高羽艾狐疑的拿起筷子自己尝了一口,“嗯?不甜啊。”姜夕笑着垂下头接着吃,没再多说。
    到了入寝的时候高羽艾让姜夕和她一起睡,都是女孩子亲近些还能说说话。姜夕自是没什么不可的,只不过她又去洗了一遍才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暖香的床铺。高羽艾的种种举动都是在告诉姜夕她没把她当做婢女丫鬟,而是同姐妹一般。
    虽在一张床上不过两个人各盖一套被子,歪头就能说悄悄话,侧身便能独自入睡。
    今日里高羽艾也很开心,她的妹妹性子乖张跋扈很少能有和她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来了个姜夕才让她觉得有个妹妹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新凑成的姐妹俩起床,一起洗漱更衣用餐,然后一个去忙生意一个去学工。
    月底了高羽艾召集各商铺的账房先生来总店一起算账,计算这月的进账和将要划出去的赋税工钱物资等等。整体来看很顺利没有任何毛病,但高羽艾发现其中两个小店铺每个月都会少一点钱进账,欠的不多而且下个月中就会补上,因此账房先生也没在意。
    高羽艾当时没说什么只说能补上就好,等她回了家叫孔氏过来见她,她给孔氏一笔不少的银两,说:“你也是劳累,这些钱给你出去吃酒罢,花没了也无碍,下月进账我还给你。”她事情做的委婉有余地,给孔氏的面子还给他花销,希望他能见好就收别再在铺子上动手脚。
    孔氏也不是个死要雄风尊严的傻男人,既然做了赘婿就要懂事。他殷勤的给高羽艾揉肩捏腿口中直呼夫人辛苦,等终于见了高羽艾的笑颜他暧昧的提出想圆房。孝也守了,爹的身体也稳定了,生意也红火起来实在该要个孩儿了,高羽艾也点头同意。
    俩人晚饭的时候还喝了点酒助兴,因为天气好就在当院用的饭,一案两座。
    姜夕回来的时候就见他们夫妻二人说说笑笑心情颇好的模样,孔氏发现了她,招呼说:“小先生回来了,学工累不累?婆子,再拿一座给小先生坐。”姜夕谢过入座,神色蔫蔫的,高羽艾发现小姑娘不对劲问了几句,结果姜夕强颜欢笑怎么都不说实情。
    饭后孔氏醉醺醺的过来抱高羽艾,姜夕赶紧背过身不去看。高羽艾歉疚的说:“今日怕是不行了,小姑娘不大对劲,还是让她和我住罢。”毕竟刚收了钱再去摆脸色就太不识时务了,孔氏认下,还是自己回房睡了。
    回了房两个姑娘家各自去沐浴,就寝时高羽艾身上还有一阵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女儿体香萦绕在姜夕的周身。她正晕乎乎的,身旁的高羽艾翻身面对她,这一动香气弥漫,让她更晕了。
    “夕儿是怎么了,可是学工太累了,还是师父太严格?”
    姜夕把口鼻藏进被子里不说话,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显出分辨不清的神色。
    高羽艾没等到她的回答也没再问,因为她喝了酒呼吸有些沉还有些烫。姜夕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响起高羽艾的声音,“夕儿,老天是最公平的。命运是老天定好的,可如何在自己的命里得福,要靠自己修出来。”前提是,人得认命。
    姜夕出生在高门大户可造化弄人让她过的不如商籍,她会隐忍,从来不表现出来,看起来逆来顺受但总是不服天命。不怕暴躁的就怕闷性子的,暴怒当场发泄完也就过了,可闷着闷着闷到忍不住的时候怕是会出大事。因此高羽艾开导她,希望她能抓住眼前好好珍惜,贵族小姐的梦不能再做,踏实勤恳的生活才是正道。
    姜夕是真的懂事,娘总说是为她好不让她承认自己的爹是谁,给她改姓让她像根贱草在姜家苟延残喘;外祖说为她好把她从娘的身边带走扔在一个他自己都不熟的县城找个师傅让她学工。可高羽艾所说的话句句没提为她好,可句句都是想让她好,她拎得清看得明。
    她埋进被子里轻声的抽噎,哭那段触手可及可又无比虚幻的美梦;哭小小年纪远离亲人;哭终于看清现实也认清了现实。姜夕实乃非常人,她短短的哭泣间便决定好了人生,放下了不该有的执念。
    高羽艾一直在陪着她,可也坚定的不阻碍小凤凰的涅槃,她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将手伸进姜夕的被子里捉住小小的手掌握紧。
    不久后姜夕停止了哭泣,她在被子里蹭了蹭而后说,“姐姐,我疼。”
    她掀开被子露出裸背对着高羽艾,上面是红肿的巴掌印,成年男子的巴掌占据了小姑娘背后的一大片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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