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知恩正如梦里一般,眨巴着他那闪闪的大眼睛,一脸玩味的看着阿顺。
    “知恩哥!!!!!!!!!!”
    阿顺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一位自己是醒不过来了。惊声尖叫。
    月知恩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出声,你想把打更的都引来吗?”
    阿顺被捂着嘴,乖巧的点了点头。
    月知恩把手拿开。
    “知恩哥,你大晚上的不睡觉盯着我看——做什么?”
    阿顺现在想起月知恩那个眼神,还有点心里发毛。
    月知恩避开了阿顺这个问题,话头一转,“怎么?你是心里不安,梦里都喊着身契上的名字?”
    阿顺再次闭上眼睛,仿佛能听到真正的高大有和陆九撕心裂肺的哭喊。
    “阿顺,你心软了?”
    “只是觉得那两个人太无辜了。”
    “无辜嘛?我们因为主人的错误被罚为迫家人分离,我们不无辜嘛?”
    阿顺哑口无言。
    “阿顺,你这么想,若是我们两个没有身契,没有身份证明,没法做工,只能沿街乞讨。我们乞讨到陆大有面前的时候,他会施舍给我们一口馒头嘛?!!很可能不会!!”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
    “我们现在吞不下比我们强大的,只能去吞比我们弱小的!!“
    “否则,我们连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有了身份了,回白京!!”
    他要试试,看看还有没有办法救爹娘。
    白京。
    菜市口。
    傅合一身囚衣,被押上了断头台。
    他的身后,还有不少与他同样穿着囚衣的罪人
    台上的监斩官在宣读傅合的罪状。
    傅合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台下围观的人群
    “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前一阵子傅家倒台,牵扯出一大批的狗官。真够黑的。贪了那么多银子。“
    喏,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就是傅合。”
    真沧也混在围观的群众之中。
    现在,傅合马上救要死了。
    他也决定恢复自己的真名_尚徽。
    他看着刽子手吸了一大口酒,手起刀落,力落的砍下了他的脑袋。
    那一瞬间,尚徽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
    傅合的狗头咕噜咕噜滚了好远,被刽子手一脚踢开。
    ”爹,娘,你们的在天之灵看见了嘛/陷害咱们家的仇人,已经被正法了。咱们家的污名,也被洗清了。“
    一只手拍上了尚徽的肩膀。
    尚徽回头。
    发现身后站着并肩而立的桓羽生和冷立林。
    桓羽生之前并不知道尚徽和傅家的那些恩怨情仇。
    “这硕鼠,现在才抓出来。他之前贪的银子,听说,够国库一年的受辱了。”
    “就是因为这些人存在,安国的百姓,才会吃不饱,穿不暖。”
    桓羽生一脸的正义凛然,义愤填膺。
    “咱们安国,若是把这些贪官污吏都抓出来,朝堂广开言路,政治清明。咱们的人也不必羡慕邻国,羡慕苍顺城了。”
    “水至清则无鱼。桓兄,你说的那些,恐怕,未必能实现。”
    冷立林不像桓羽生那样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美好的遐想。
    桓羽生正色道,“我知道,但是最起码,我想尽我自己的力量,让安国的水,至少,干净那么一点点。”
    刑台上,行刑完毕。
    傅合的家人去为他收尸。
    桓羽生拍了拍尚徽的肩膀,“咱们也回去吧。”
    尚徽点点头,跟着桓羽生和冷立林两人往冷家走。
    走了没多远,几人渐渐的发现了不对劲。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街上的人,比前一阵子,多出不少啊。”
    “那可是。前一阵,荒王选妃,再加上圣上严查贪腐。这都没几个人出街。今天这行个刑法,又不是办花灯,这么多人出来——”
    “——而且,不少还是姑娘。”
    他们看得没错。
    这街上,三三两两的姑娘带着帷帽,穿梭在大街上。一路上还有说有笑,仿佛参加什么集会。
    二月杨花满路飞。
    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她们经过桓羽生一行三人时,她们嘴里热切讨论的话语还有几句飘进了三人的耳中。
    “这《三见花》已经出到第五册了,听说,一共十册呢。”
    “对啊。限量销售,可是不好抢。”
    “前儿新出的第四册的你看完了吗你就来抢第五册。”
    “我能不看吗?!!!我刚抢回去,当天晚上我就看完了!!!”
    “这冷兴德和桓晴述互送橘树那里看得我甜没了!!!!!!!!”
    “我也觉得那里甜!!!”
    “有什么比两个主角互为彼此人生支撑相互扶持还甜的了!没有了!!”
    “就是就是!!!”
    什么?!!互送橘树?!!!
    桓羽生和冷立林登时傻了眼。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事?!!
    互送橘树不是他们两个人不久前互诉彼此人生志向的时候做的事情吗?
    之前是因为冷立林先说桓羽生志向高洁,便赠与他象征高洁志向的橘树。
    桓羽生受之有愧,想起冷立林之前说过愿意与他携手,一起实现抱负,便也回赠了冷立林一颗橘树。
    就这么件两人私下相交的小事,怎么——被这么多人知道了,还被写成了什么话本子——
    “冷兄——方才你有没有听见他们说——”
    “我听到了——不知道是什么人活腻歪了,拿着我冷立林私下的事当话本子素材,还堂而皇之的把咱们的姓氏都写进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素材的原型吗?!!”
    冷立林气急,伸手就要拦住两个经过他们身边,正在谈论话本子里的“冷桓”二人的姑娘。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冷立林的肩膀上。
    “冷公子,不可。”
    冷立林和桓羽生一起回头,是许久没见过的黄咏。
    桓羽生见是黄咏,很是郑重的对黄咏躬身作揖。
    黄咏急忙拖着桓羽生的双臂,把他扶了起来,“桓公子不可。桓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应该是黄某人对桓公子行礼。”
    冷立林冷哼了一声,“那你倒是作揖啊——真要你做了,可别说什么路上人多,多有不便的鬼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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