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乱,到处都是病瘟,瘟疫在当下是很常见的。当然贵人很少得。可是若得了,哪一个不忌讳?
    他们忍不住去吐了,又惊又怕,脸上又青又白,道:“……万一是瘟疫,带进许都,许都也得大乱。大人,如何是好?!”
    使者还是不太相信他会轻易的病了,不甘心的去扒司马懿的眼皮,发现眼睛都有点涣散无神,他也是一惊,道:“死了更好!”
    可是终究还是心砰砰直跳,万一真死了,没法向曹操交代不说,二则是万一真是瘟疫,感染了的话,全都得死,还得连累许都的家人……
    他掐了一把司马懿,似乎有点不甘心,怕他是装的,可司马懿一动不动。
    他气急了,去扇了一个耳光,把他头打歪了过去,脸也红了,可还是一动不动。
    “死,死了?!”军士们吓了一大跳。
    使者一惊,去探鼻息,发现极弱,一时也慌了,道:“去请医者来!”
    军士们早就想说请医了,听了巴不得一声,慌慌张张的去抓了几个医者来。
    医者看的时候,使者利眼将屋中摆设又扫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心里有七分相信是真的病了。
    “如何?!”使者问医者道:“何病?!”
    “观脉象,是瘟,瘟疫……现在神智不清了,只怕,只怕就在这三五日的功夫……”医者怕极了,战战兢兢的道。
    使者的心荡到了谷底,他骂了一句脏话,马上写信去许都。
    马上就能进许都了,却出了这样的事,哪个高兴?!
    只是叫医者尽力救治了。
    而此时的郭嘉收到了信,也立即来寻曹操。
    曹操看了信,沉吟良久,才叹道:“失策了!”
    “英雄出少年,”郭嘉道:“她不光没接旨,还还击了主公一道。司马氏一旦去了冀州,必会转道去徐州,迟早之事。眼下只能尽力扣住司马懿。只是此人,竟病了,嘉觉得只恐此事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曹操道:“务必接司马懿进许都,哪怕一生关着,也务必不能有失,不能叫徐州得手。”
    “嘉已派重兵去了,只希望能赶紧接到,不惜生死,接进许都。”郭嘉道:“此人,便是死了也不能叫徐州得了去。只是,恐也不能杀,若杀之,袁绍笑,天下笑,徐州必会发诛主公,主公是众矢之的,反倒说主公心小,不能容一预言。”
    曹操心塞的不行了,为一荒唐预言,结果竟至于此。而徐州却能将这预言之事摘的一干二净,明明他们宣扬出来的,还能占据高义,谴责他把预言当真。
    曹操真的要气笑了。
    对手多人,唯有一个吕娴,让人气到不行,气人的时候是真的能气死人。
    而现在的局面是什么呢,曹操做什么都不对,都可能被谴责。要么说他不能容人,要么说他顾忌一预言。话全都由着徐州说了。
    曹操又怎么可能真的将这个徐州打出来的预言放在眼里?!明知是徐州谋策的情况下。只是这个事的高明之处,真的不是曹操信不信,而在于,这个局面的推动,这个局势不知不觉的就到如今这地步了……
    这女公子,真的对人心,时势的把握很精准。
    曹操沉吟着,道:“便是背负恶名,杀了司马懿,也不能叫徐州得了他去。”
    “人或名,不得不牺牲一个了,这是逼着主公选。”郭嘉也是默然无语。被坑到心塞了。
    曹操道:“司马懿,司马懿……”
    “此子是司马家最出色的子弟之一,”郭嘉道:“只是善于韬光养晦,只恐是噬主之人。其人野心勃勃。如今深恨吕氏,以后必会反噬。”
    “反不反噬,只看有没有能噬得到的机会,依吕娴那样的城府,司马懿真去了徐州,只会为助力,而不会有机会。司马懿这个人,若无万全把握,是不会冒险的,若想拉拢他,身为我曹氏内应,恐难矣。”曹操道:“为了司马氏,大动权谋,只恐已备下容纳司马氏之计。”
    曹操是真的心烦,与其说为司马懿,不如说是为吕娴。
    她就是不接旨,不抗旨,许都能拿她怎么样?!
    曹操有时候想起来她,正在不断的壮大着徐州的势力,晚上都不能安寝。
    郭嘉与荀攸也十分忧虑。
    如今袁氏都已臣服,淮南之土也被吕氏纳入版图,想一想,也是令人心惊的地步!
    而此时的吕娴呢,正在贾诩府上呢,臧霸在她身边。
    贾诩笑道:“恭喜女公子了,司马氏已在来的路上。”
    吕娴笑道:“同喜,喜提一仇恨冤家来了徐州。”
    贾诩哭笑不得,道:“原来女公子也知道。”
    “一则招恨招怨,二则司马懿本有雄主之才,如何能不知道?!”吕娴道:“文和,看着吧,等他来了,若是实在谦虚过人,就更要小心他了。”
    “哦?!”贾诩还未见过司马懿,并不知道他的本性性情如何,道:“有狼子野心之人?!”
    “时代在此,我从不信一个人的力量那么大可以左右河山,我更胜时势造英雄,司马懿便是有雄主之才,我也会压着他,叫他一生,做一个大奸若忠的人,不敢生出丝毫的妄念,不给一点的机会,而这一切,需要文和。”吕娴虽然态度吊儿郎当的,笑道:“在你面前,他还不够看。”
    臧霸有点疑惑,一个司马懿值得如此?
    “女公子的意思,是要诩盯着他?!”贾诩道。他本来就想问怎么安置司马氏的人呢。没想到她已有谋。
    “算不上盯,盯就是防着,不至于,不过你与他共事,他便知道你绝非一般人,便是有野心,也不会露出半分。想在你手下玩点手腕,他自知瞒不过你,也不会动手脚,这个人,识时务的很。他见你明察,必然不敢生事,所以文和啊,要多保养,将来活久一些,帮我看着这些野狼。”吕娴说的是很透明的,道:“以后医院定时体检,务必不可拖延。”
    贾诩心里有点感动,道:“是,诩记下了。”
    “女公子是要将他放在外事处了?”贾诩道:“只恐他不应,一则怨吕氏逼迫他至此危时,二则是避祸之心,必也只愿出仕编修书藉,也必然不肯应,到外事处来。”
    “虽挂在外事处,然而,我另安排他做我父的军师,”吕娴道。
    贾诩愕然道:“女公子放心他?!”
    吕娴道:“他即使恨我父亲,也会保他,这就是时机和组合的妙处了。他虽恨不得我父亲战死沙场才好,然而,整个司马氏在我吕氏手中,他便是有此恨又如何?!”
    “只恐他也劝不住主公,连公台都劝不住,诩更劝不住,他又如何能劝得住?!”贾诩道。
    “文和是未见到他,见到了他,以你之见,必知我今日为何这样坚持。公台与文和有文才,却不能领兵,所以你们跟着我父,需要劝阻我父亲,费尽心神,还是会有闪失,你们善权变,”吕娴道:“司马懿不同,此人文武机辩,文事与大谋虽不如文和,然而他是军事奇才,所以才领军师衔,有调兵遣将之权。”
    “他不需要劝我父亲如何,我父鲁莽时多,然而我并不能时时在他身边,所以我需要司马懿,为我父亲补漏,我父冲在前,他补左右后,我父陷于后,他则负责掩护营救,这个人,是补漏的奇才。而他便是再有权谋,他能管得住我父亲吗?!我父亲这人,也从来不听人的。”
    贾诩恍然大悟。也是哭笑不得。
    也是,吕布这人,除了听吕娴的,旁人的话,他真的不怎么听。便是司马懿来了,想要把吕布玩弄在手心,根本不可能,吕布这人,脑门一热就去做了,管你劝不劝,管你说一堆道理,他是不管不顾的。
    所以司马懿真的再有权谋,对吕布也未必有用。想要玩弄在手,是不可能的。
    他甚至还要补漏洞,哪怕吕布再鲁莽,他也得护住他。
    臧霸也明白了,道:“女公子先前就想过这个人了?!”
    “不错,不觉得他配我父,很般配吗?!”吕娴道:“他做我父的军师,我父便有莽行,也绝对万无一失。军师职责,就在于此。”
    臧霸哭笑不得,现在倒不是同情吕布了,而是同情司马懿,搁谁身上,都得被吕布累死。
    “而司马懿就是这个可保我父万无一失的人,我父是徐州之主,他是战将,他是绝对要出征参战的,他又最擅长冲锋,若叫他憋着以后不出战,别说他不答应了,现在正是用人之时,我爹不出征也不现实。”吕娴道:“所以我老早就想要这个人了,没想到真的得到了这个机会。天助我吕氏也。”
    贾诩便是再檀权,其实,他也真的拿吕布这种人没办法。所以,他对吕娴现在是真的服气的不行了,笑道:“女公子放弃了劝主公的心思,只寻一个万无一失的人来辅佐主公,真的很奇思妙想。司马懿只恐是全才,才能补主公的漏。”
    “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一番折腾?”吕娴笑道:“所以我才需要文和看着他。文和虽不擅领兵,然而若有人想要文书或是军事上做手脚,也休想瞒过你的眼睛,有你在,他便更不敢有别的心思,只能憋着。以后他所有经手的文职,军务,全部要过一遍文和的手,文和可千万别推辞啊,都是为了我父!”
    贾诩郑重的抱拳道:“女公子信任,诩自会全力看护主公,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有他,我父无忧,有你,司马懿肯定极老实。”吕娴终于放松的笑了,道:“他就算再恨我,再想害我父,司马氏一族只有徐州可存,便是想跑也跑不了,荣辱寄系于吕氏一身,我父若有闪失,我便叫他司马氏尸骨无存,就此消失!他便是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
    司马懿是厉害,可是脱离了司马氏的司马懿,也未必能成势。
    这次离开河内,其实,是斩断了司马氏的后路与其它势力的联系,以后孤军奋战,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助力了,除了忠心,没有别的路可走!
    “他若忠心,我也会对他的野望视而不见,一辈子老老实实的为吕氏尽忠就好,我也会给司马氏该有的尊荣,一样不会少。”吕娴道:“否则,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吕氏没有想催毁别的家族的心思,司马氏,没必要成为第一个。但我不介意让他们成为第一个!”
    真到了那个地步,她也不会手软的。
    贾诩见她心中已如此有计较,道:“如此才好。水至清则无鱼,便是他真有奸心,只要不出格,生不了乱子!”
    “又有女公子识人知心,不会有闪失。”贾诩知道她是要自己防着司马懿领了军师职后想要糊弄吕布,在军务上有别的心思。所以才叫他所有的全部过目。
    想要瞒过他,是不可能的。
    吕娴是根本不想纵容他的贪心。
    也是,以后有吕娴在上压着,贾诩盯着,司马懿只能老老实实,一条路可走!
    “陈宫主内,文和主外事,我父早晚要伐荆州,而我也能分出身来,盯着曹操,”吕娴道,“如此才能四顾,不然我与我父疲于奔命,极不现实!”
    司马懿来了,她也就能另起一军几面盯紧了。
    “司马懿与主公领虎威军,张辽将军帅一军,高顺将军领陷阵军,而臧霸与女公子一军,女公子还要改军制吗?!”贾诩道。
    “我还需要一个人,与臧霸,和我,组成一队北伐军。”吕娴道:“徐州需一军镇守,高顺,或张辽都可。而荆州需要一军提防,包括江东,北伐军与我父的虎威军,是需要北上先伐袁,再伐曹操的,届时可分兵二路,相为呼应,可以立援。无论是袁,还是曹都需要慎重。我父有司马懿看着便出不了岔子,便是一时猛烈,我也可以补救策应一二。而我军,则更需要重师武备。所以需要扩军。真的要北上的时候,只恐远非是曹吕之战时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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