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真听到这儿,终于是笑了声。
    他长腿一抬,往屋里走,边走边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写作业呢,”曾如初抿抿唇,“没看到。”
    “那怎么就看到别人打来的?”傅言真问。
    “那我,我不是,”曾如初见招拆招,“刚好把作业写完了吗。”
    “总不能一直写吧?”她还反问了句,颇有些理直。
    傅言真明显没信,挖苦了句,“那还挺走运,赶了个巧。”
    “……”曾如初不知道他要找茬找到什么时候,问了声,“你有事没?”
    “没事不能找你?”傅言真问,语气没个正经的样。
    “嗯,没事不要找我。”曾如初点头。
    傅言真:“……”
    说完,觉察到自己语气好像又过了火。
    毕竟有软肋被他拿捏,她赶紧亡羊补牢地说了句,“没、没事最好不要找我,这作业有点多。”
    傅言真微仰着头,看着空空洞洞的天花板,突然想起她的脸。
    那一脸不服气的小样儿。
    “小蘑菇,”他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我明天就要比赛了。”
    曾如初“嗯”了声。
    她知道。
    “要来看。”傅言真将下半句话说完。
    不是吊儿郎当的说,他是真的很想她来。
    拿了金牌,他会感谢那晚哄他睡觉的人。
    “……明天,我……”
    有事啊。
    傅言真哂笑一聲:“不来我上你家捉你去。”
    “你、你才不知道我家在哪儿。”曾如初试探地回了句嘴。
    “不就那一小块地儿吗?”傅言真嗤了声,声音懒洋洋的,“我用不着写那么多作业,有大把的时间,我一家一家的去敲门,看到个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就报你的名字,问曾如初是不是住你这儿,这还问不出来?”
    他顿了顿,忽地将声音压的极低,“说不定啊,好巧不巧就问到你家去了。”
    “……你、你别问……”
    这代入感可太强了,光是想一想,她这心就开始扑腾扑腾跳。
    “你不来我就去问。”傅言真绷着笑意,又吓她。
    “好吧,”曾如初妥协认命,“我、我有空就来。”
    “没空也要挤出点空来,”傅言真刚刚是躺床上跟她说话,此时听到这话直起了身,一条腿支着,手肘抵着膝,算是个正经点的姿势,“不是有个伟大的人说,时间像什么玩意,挤一挤就有了。”
    “……像海绵里的水。”曾如初忍不住帮他把“那什么”的空给填了。
    真没文化。
    她撇了撇嘴。
    “来不来?”傅言真最后确认一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曾如初硬着头皮应了声,“来,行了吧。”
    傅言真哼笑了声。
    “还有事吗?”曾如初说,“没事我挂了。”
    “有,”傅言真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地说了句,“我又睡不着了,小蘑菇。”
    曾如初:“……你为什么又睡不着了?”
    “想你想的。”傅言真笑。
    隔着屏幕,曾如初的脸都能感受到他话里的轻佻,脸一下红了。
    “你、你别乱说话啊。”她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说。
    但没谁怕她。
    傅言真明显没把她的这点威胁看在眼里,笑了声,又捉弄她,“不能想你啊?”
    “不能。”曾如初咬着牙,“我挂电话了。”
    “欸,我真睡不着了,”傅言真没脸没皮地跟她磨叽,“明天就要比赛了。”
    “我好紧张,怕成绩不好。”电话里,他跟人说了这么不要脸的话。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话说出来都把自己恶心到了。其实,这一说完,他自己也确实在心里“操”了声。
    紧张?
    紧张个屁。
    他都不知道那两字长什么鸟样。
    就是想跟她多说会儿话,想听她的声。
    “那你等我一会儿,”曾如初叹了口气,像是放弃抵抗的败将,“我待会给你念。”
    傅言真挑了下眉,问,“要等多久?”
    “等我十分钟吧。”曾如初说。
    她不知道把耳机放哪儿了,刚刚找就没找到。
    要实在不行,就去曾忆昔那里顺一根过来。
    他那儿倒是有不少耳机,给她用一根又能怎么样呢。
    虽然曾忆昔不让别人随便进他房,但她悄悄摸摸就拿根耳机,用完之后赶紧还回去应该没啥事情吧。
    后面,她找那根线找的实在头疼,又着实懊悔,那天就不该吃那碗面,更不该跟他顺路回来,那样他就不知道她家住哪儿。
    “太坏了这个人。”
    “不接电话、不去看比赛竟然还要来家里找我?”
    “太不要脸了……”
    脑子一边想着东西会放哪儿,嘴里也忙着嘟嘟囔囔,最后,不小心将一本练习册打翻在地。
    歪打正着,耳机竟就夹在里面。
    “……”
    害她找了这半天,脖子都弯快断了。
    找到耳机后,她立即给傅言真打了个电话过去。
    “睡了吗?”她小声问了句。
    “没睡。”傅言真哼了声。
    “那你准备要睡了,我再给你打吧。”说完,她想挂掉电话。
    “准备睡了。”傅言真说。
    “哦,”曾如初斟酌了一下,“那我今晚给你念《洛神赋》吧。”
    “某个姓曹的人写的?”傅言真问了句。
    “嗯,曹植写的。”曾如初又帮他填了个空。
    “又整古文啊?”傅言真揶揄了一句。
    “我觉得文言文呢,”曾如初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你应该听不大懂。”
    傅言真:“?”
    “所以催眠效果,会更好一点。”
    “……”
    作者有话说:
    呀,我写出来了!没有断更哈哈哈!给前15个评论的小可爱发红包,系统会自动发哈~
    谢谢 “桌子本恩”小天使的地雷!谢谢“糖豆豆”小天使的营养液!感恩!鞠躬致谢!
    ps:文中这个时候的背景,qiq还没有语音通话视频功能~
    第18章 (一更)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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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邻溪的手术时间确定在周日。
    周六坐诊的医生曾繁清不放心, 觉得名堂不够大。
    那天早上,他跟曾如初说的时候一口一个“老毛病”,但沈邻溪要做手术时, 却又紧张的不行。
    周六赋闲在家, 他想法设法的讨好沈邻溪, 一会削个苹果,一会儿剥个甜橙, 最后又在网上搜了菜谱给她炖汤。
    但沈邻溪不仅不领情,还被他一会一个花样烦的不行, 让他赶紧滚吧。
    曾繁清是要去谈个项目,晚上的飞机。
    就是这么不凑巧, 明天手术不能待在家。
    曾繁清回书房去干正经事后,沈邻溪跟曾如初说,“你舅舅跟小孩一样,我要是死了,看他日子怎么过。”
    曾如初那时还小,不懂这话的深意, 顿时吓一跳:“你怎么会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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