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诚放下电话以后,孟怀远就推门进来了,泾都市出入朱立诚的办公室,既不需要秘书通报,也不需要敲门的,只他一人而已。朱立诚见孟怀远满脸的倦容,风尘仆仆的样子,根本没有半点上学时的肖家大少的潇洒做派。朱立诚见后只觉汗颜不已,他经常感觉到压力大,工作难做,看看孟怀远他们这些整天在一线工作的同志,真不好意思再抱怨什么了。
    “我有点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孟怀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口说道。
    朱立诚见后说道:“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你先喝口水,我看你这样子够呛,来,抽支烟,提提精神。”
    “领导,你这可真是火眼金睛呀,我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合眼呢,你说能不累嘛?”孟怀远端起茶杯来边喝边说道。
    朱立诚把烟叼在嘴里,扬了扬手中的打火机,示意他抽烟。孟怀远也不客气,拿起朱立诚扔在桌上的中华烟,弹出一支叼在了嘴上,然后把剩下的一包,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朱立诚见后,笑着说道:“瞧你这点出息,好歹也是个副局长了,走的时候,给你带上一条。”
    “嘿嘿,那就谢谢领导了,喏,这一盒还给你。”说着,从衣袋里面掏出那盒刚塞下去的香烟。
    “拿去就拿去了,怎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讲诚信了?”朱立诚笑着打趣道。
    “我什么时候不讲诚信了?”孟怀远小声地嘀咕道,边说边把刚才的那盒烟重新又塞进了衣袋里面。
    他这么做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拉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作为泾都市公安局的局长助理,也算是局里面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哪儿真的会到没有烟抽的地步。
    两人一阵闲话以后,重新回到了正题上面。朱立诚看着孟怀远问道:“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一个情况,你怎么去常泽了,之前没有听你说呀。”
    孟怀远弹了弹烟灰,愤愤地说道:“在审问那帮家伙的时候,突然得到的信息,于是就立即带人赶了过去,不过还是迟了一步,让那混蛋跑了。”
    朱立诚看了他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好奇,显然是上次被抓进去的那帮家伙交代出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连忙问道:“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上次抓进去的那几个家伙,都是号子里面的常客了,所以在审讯的时候,很难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和弟兄们熬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效果,于是我们商量着先缓一缓,有时候玄绷得太近也未见得就是好事。”
    孟怀远喝了口茶后,说道,“这帮家伙当中有个叫铁头的,是我认识的一个家伙的小弟。他去年就进来了,我一直很照顾他,也没让他吃什么苦,见到这个情况以后,我就让他旁敲侧击地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摸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说到这以后,孟怀远停了下来,把烟蒂掐灭了以后,继续说道:“这家伙还没让我失望,不到两天的功夫就给我递过话来,说是他们现在都跟着三指混,这次的事情也是三指让他们去干的。”
    “三指是谁?他在常泽吗?”朱立诚问道。
    “三指在混的人当中的名声很响,由于身高体胖,打架斗殴是一把好手,由于刚出道的时候,左手被剁去了;两根手指头,因而得名。”孟怀远解释道,“三指现在是胖鱼头手下的二号人物,平时就在云海酒店里面看场子。对了,胖鱼头就是云海酒店的老板,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哦,云海酒店,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里面好像很有一些门道呀。”朱立诚接过话茬说道,“我上次还想起这个问题,这个云海酒店做得这么出格,你们公安上怎么就没有什么行动呢?”
    “你错了,不是没有行动,而是经常有所行动,不过不是空手而归,就是抓一群小鱼小虾,你又能如何呢?最后还不是往治安大队里面一丢,罚点款了事。”孟怀远无奈地说道,“你应该看得出来,人家要是没有一点背景,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吗?”
    朱立诚听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事不是他该关心的,所以他不准备在这上面多作纠缠。他对孟怀远说道:“你们去云海酒店,没有找到三指?”
    “没有,胖鱼头说三指已经不在他这干了,走了将近有三个月了。”
    “胡说八道,这完全是信口雌黄呀。”朱立诚说道。
    “是呀,谁都知道他在胡说,奈何你又有什么证据呢,所以我们只得通过其他渠道进行了解。”孟怀远说道,“这事倒也不难,没花什么功夫,我们就从他的姘头那里打听到了,她说三指这两天带着两个小弟去常泽市了,好像是替胖鱼头过去要帐的。我们确认了这消息以后,立即就赶了过去,不过还是迟了一步,他从常泽市离开了。至于说去了哪儿,可就没人知道了。”
    “一定是胖鱼头那家伙通风报信的,要不然三指不会这么快从常泽市消失。”朱立诚紧接着他的话说道。
    “是呀,这个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过现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他咬死了不承认,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孟怀远边说边重又点上了一支烟,咳、咳、咳,刚抽了一口,他被呛住了,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你现在这烟抽得不少呀,注意点,当心李倩回家不让你上床。”朱立诚开玩笑提醒道。
    “让与不让,都无所谓了,我已经有十来天没有回家了。”孟怀远随口说道。
    朱立诚听后,心里一阵惭愧,为了近期的事情,孟怀远吃了不少苦头,要不是因为是自己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这么拼命的。“兄弟,谢了,你也不用这么拼,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朱立诚真诚地说道。
    “说这些干嘛,哥的这身体,你看不出来呀,壮得跟头牛似的,对付像你这样的,至少三个。”孟怀远笑着说道。
    “你就吹吧,说你胖,你就喘上了。”朱立诚不屑地说道,“别说三个,就是一个恐怕你都摆不平。”
    “嘿嘿,你还不信,那改天找个地方练练?”孟怀远挑衅道。
    “练练就练练,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呀,你可别忘了,当年战斗的时候,哪次不是我护着你,嘎嘎!”朱立诚坏笑道。
    “你还知道是当年呀,有句老话知道吗,好汉不提当年勇。就你现在这小身子板,嘿嘿,三个都是白给。”孟怀远打击道。
    两人正开着玩笑,曾善学进来为两人的杯子里添上水,然后又轻轻地退了出去。他见到孟怀远的样子,真是羡慕不已,暗暗想道,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和老板有如此的交情,也许永远也不可能了。
    等曾善学出去以后,孟怀远收起了刚才戏谑的话语,对朱立诚说道:“现在这事,你看该怎么办,反正肯定不能放弃,要是那样的话,这事可就做不成了。”
    “是。”朱立诚肯定地说道,“既然已经掌握这个线索了,那我们就深挖下去。那个什么叫胖鱼头的,不是云海酒店的老板吗?那里面是什么情况,你在公安系统应该比我清楚。我们隔三差五地去拜访一次,关心关心有没有人寻衅滋事,酒店里面存不存在安全隐患呀,这样做的目的可是为了更好地为酒店服务,就算有人想要说话,估计也张不开口吧?”
    “高,实在是高。”孟怀远脱口赞道。
    这事要想查下去着眼点只能放在胖鱼头身上,但他现在作为一家酒店的老板,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所以要想直接找到他违法犯罪的证据确实不易。要想从酒店经营上面下手,难免没有不出来说话,因为谁都知道,云海酒店后面要是没人罩着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嚣张的。
    在这左右为难之际,他才决定来找朱立诚商量,想不到对方一开口就命中了要害,还让别人见后无话可说,这就难怪他会发出如此大的赞叹声了。
    “高什么高呀,这事,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回去以后,还是要征求你们李局的意见,大主意还得他拿。”朱立诚见状,提醒了孟怀远一句。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李局和这云海酒店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事我可以打包票。”孟怀远认真地说道。
    朱立诚见他的样子,知道这话绝不是在信口胡诌。至于他为什么能打这个包票,则不是朱立诚所需要关心的问题了,毕竟谁都有自己的隐私,就是再好的朋友也不例外,特别是混官场的。
    朱立诚看了孟怀远一眼,说道:“本来准备叫你晚上一起吃饭,不过你这状态,这样吧,去还是不去,你自己决定吧!”
    “去呀,你大市长好不容易请回客,我怎么能不去呢?”孟怀远说道,“我先去找个地方眯一觉,你准备去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对了,那什么玉雅鱼味馆,是田长业那位开的那个饭店吧?我没跑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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