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里克·斯维茨的经纪人接到了罗纳德给的消息,他马上安排了旗下这位总是不红的客户去见罗纳德。
    “帕特里克,你已经三十三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单独的男主角的电影,还是罗纳德这样的卖座导演打电话来,你不要再放弃机会了。”
    “我并没有放弃机会,我只是不想在跳舞了。我不想限定自己的职业生涯在舞蹈相关的角色里。”
    “帕特里克,你的想法不错,但是有这种好想法的前提,是你先要有一个职业生涯。”
    “我怎么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你演了科波拉的‘世外顽童’,也演了约翰·米利厄斯的‘赤色黎明’,不说这两部电影的票房不如人意,也没有特别的评论界的推崇。
    就算这两部电影成功无比,但是你也别忘了你只是四五位男主角之一。
    别犹豫了,你去吧,发挥你的长处,先成为大明星……”
    经纪人三言两语地指出了斯维茨的弱点,好像有了些代表作,也有业内人赞赏他的演技,但是观众看到他还是认不出来,更别提叫他的名字了。
    “帕特里克,好久不见,你现在怎么样?”
    罗纳德见到了斯维茨,高兴地和他拥抱寒暄。
    “我和妻子丽莎,现在在洛杉矶国家森林的边上买了一块五英亩的地,有一座房子,一个小牧场,还有几条狗生活。是我的片酬和丽莎的唱片收入买的。不是很大。”
    “哦,我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
    “很多年了,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斯维茨说起了妻子来一脸的甜蜜。
    “高中甜心?啊?”
    “她是我母亲的芭蕾培训班的学生,那时候他才十四岁。”
    “哦?所以你为什么在简历上说不会跳舞呢?”罗纳德问道。想来斯维茨也准备好来给自己一个解释。
    “说来话长。我的脚踝受过伤,所以不能再做职业舞蹈家……”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吗?”罗纳德不信这个理由,斯维茨是演过好几部电影的老演员了。他不会不知道,电影拍摄的时候,是有很多时间休息的,不会连续的做对脚踝受伤处有挑战的动作。
    “well,你知道,我小时候在徳州长大。所以那里对跳芭蕾的男孩不是那么的友好。”
    “啊……那你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就打架呗。他们来嘲笑我,我就嘲笑回去,他们动手,我就打回去。我还为了打赢,去学了摔跤。”
    “有意思,我也是差不多的理由在高中加入了摔跤队。”
    “哦,有机会我们要一起玩玩……”
    帕特里克·斯维茨笑了起来。
    罗纳德明白了斯维茨不想在电影里跳舞的真正理由,是他不想在唤起在徳州的时候,被高中同学嘲笑他是个跳芭蕾的娘娘腔的回忆。
    不过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斯维茨也看到了剧本里的大致剧情,他没有理由再推辞这个工作。
    “很棒,你会迷死那些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女孩的。”罗纳德请斯维茨做了几个动作以后,马上确认他是专业功底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带你见见编剧,我答应埃莉诺,在决定人选之前,先让她看看。”
    “罗纳德,你从哪里把这个单眼皮的猛男找来的,不是说他不会跳舞吗?”
    “我想找他,还是很容易的。他说自己原来是跳芭蕾舞的,因为脚踝受伤才不演舞蹈角色的。我有点不相信,你去试试他?”
    “帕特里克,你好。我是编剧埃莉诺”埃莉诺一个中年女人,脸上居然显示出一点点羞涩的表情。
    “辣身舞(dirty dang)是我们那个时候的说法,其实是很多拉丁舞动作的统称,很多膝盖和胯部的动作,融合了很多曼波舞的动作。”
    “女士,我知道辣身舞的意思。”斯维茨保持礼貌,他知道这是罗纳德已经开始试镜了。
    “让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也许犹太人跳的辣身舞和你的不同……”
    埃莉诺上前搂住了斯维茨,然后把他的手臂绕到了自己的腰上,随即身体紧紧贴住了斯维茨,“我这样转跨,你往那边转,然后接曼波的舞步……”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在地下室和那些舞伴跳得就是这种舞蹈,让我们再来一次,这次变一下动作……”
    “哦噢,你跳得真好,我的感觉果然是对的,单眼皮,黑头发的男人果然是最帅的,最有男子气概……”
    “行了,行了,你放过帕特里克吧,他已经陪你跳了十五分钟了。”
    在旁边观察了很久埃莉诺借机揩油的帕特里克·施维茨的表现,到现在为止一切都不错。
    剧本里的男主角是一个在舞蹈上很有自信的男子,而女主角baby是一个不怎么会跳舞,但是很有潜力的女客户。强尼就是这样对待baby,既有对她舞蹈能力的轻视,要教她,又有一种要对度假胜地的客户的尊重,怕惹恼了她自己丢了工作。
    罗纳德故意把埃莉诺在选角上的权力说的很大,这个场景正好和剧本里强尼的心境类似,到此为止,帕特里克的表现非常不错。
    他见埃莉诺不想从斯维茨身上下来,感觉差不多了,就叫停了这次面试。
    “帕特里克,我第一眼就看中了你的照片,你说不会跳舞,可是让我伤心了好久,你得补偿我。”
    “哦,达令,你令我受宠若惊。”帕特里克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赶紧和埃莉诺分开。
    “你满意了?埃莉诺,现在就是要选女主角和女二号的人选了。”罗纳德对斯维茨说,“你要来配合一下,我要看到你和女主角baby的化学反应,还有和舞伴的感觉,要在舞蹈上合拍,之后你们会有长时间的排练的。”
    “ok,我会按时到场的。”
    ……
    最后一轮的女主角试镜,罗纳德还是去蹭了“保姆奇遇记”的场地,两个剧组一起试镜也有好处。
    “辣身舞”的角色数量,要比“保姆奇遇记”多的多。保姆奇遇记实际上只是一家人晚上六点到半夜的奇遇而已,每个场景十来个人最多了。
    而“辣身舞”除了好几场大场面的舞蹈,还有很多在度假胜地的群戏,都牵扯到很多配角。罗纳德在试金石淘汰下来的演员里,捡了好几个配角。
    试镜室被铺上了地毯,搬来了一个床,加上几个衣架。这是把“保姆奇遇记”的开场场景,搬来了试镜室。
    “then he kissed me”具有穿透力的歌声响起。瓦莱丽·贝尔蒂内利先开始了表演。
    她穿了一身红色的t恤,对口型开始唱起了这首女孩口吻期待男友的歌曲。
    罗纳德看着好笑,她的身材壮硕,下巴粗大。要说有什么地方契合电影角色克里斯的话,那就是绝对敢和黑帮打架。
    但是电影不是现实,这个下巴对她的减分太多,少了很多女性的柔和线条。不过,如果他和艾迪·范·海伦生的是儿子的话,那绝对会遗传到这个下巴。放在男孩身上,那就是大帅哥的底子。
    “你怎么看?”女制片人看过来,问罗纳德的意见。
    “唱和跳都不错,你觉得呢,克里斯。”罗纳德把提问的权力交给了导演哥伦布。
    “额,瓦莱丽,你的角色是一个邻家女孩,她没有经过演唱会和现场的训练,所以她只是一个模仿麦当娜,把家里的床板当成舞台,把床柱子当成麦克风,把窗帘当婚纱的小女孩而已。
    你演的过于像专业摇滚歌手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哦,我明白了”,瓦莱丽·贝尔蒂内利眼睛巴巴的看着女制片人。
    “要不要再来一遍?”罗纳德索性开口帮她说了,这个瓦莱丽悟性不是很好的样子,重来一遍也影响不到伊丽莎白·苏。
    “谢谢,我可以不用休息。”
    瓦莱丽定了定神,重新来了一遍。比第一遍有所改善,但是观众怎么也生不出马上喜爱上她的感觉。这是开场戏的重要作用。
    “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经纪人的,下一位。”克里斯·哥伦布果断地叫了伊丽莎白·苏进来。
    “请你开始”制片人又去把磁带倒带,重新播放了那首插曲。
    “他走到我面前,问我是否想跳舞?
    他看起来还不错,所以我说我可以试试。
    当他跳舞的时候,他紧紧地抱着我
    那晚他送我回家时,所有的星星都在闪闪发光
    然后他吻了我。”
    伊丽莎白·苏演凌驾女孩的时候,魅力强大无比。在家跳舞的样子,比汤姆·克鲁斯在“乖仔也疯狂”里的模仿秀更加疯狂。
    她跳上床板,握住床柱的时候好像真地在模仿演唱会的歌星一样,跳下来带着窗帘婚纱和端着桌子上的男人照片的时候,动作节奏也很到位。
    观众一定会觉得她就是克里斯·帕克,一个当来家里当保姆的邻居家的漂亮姑娘。
    “你怎么看?”罗纳德在音乐停下以后,看了一眼苏,然后问起了女制片人德博拉·希尔。
    “表现说明了一切。”
    “耶?”
    伊丽莎白·苏好像理解了制片人的意思,她还有点不相信。
    “回去等经纪人电话吧。”罗纳德笑着给了她一个眼色。
    苏蹦蹦跳跳地就出去了。
    “你真的就不到电影里客串一个角色吗?”制片人德博拉刚才在梳妆台上放了一张罗纳德的一次成像照片,充作男友的相片。想想如果罗纳德能来客串女主的前男友,一个叫脚踏两只船的坏人,肯定会给电影增加不少话题。
    “不了,我还有两个项目在推进,‘辣身舞’,就是我自己投资的那个项目,现在导演找起来很困难,也许我得自己去导了,可能没有时间。”罗纳德推脱了客串的邀请。
    阿德里安·莱恩倒是很喜欢这个剧本,他说这不是一部普通的歌舞片,而是反应时代大潮流的电影,放在今天也有很强的前沿性。
    但是一谈到片酬,阿德里安·莱恩没法通融,在“致命诱惑”剧组,给出的高额片酬下面,他没法来接“辣身舞”。
    更何况,罗纳德提出的降低片酬,给他导演分成的方案,放在这个七大都没有发行的电影项目上,显得有点骗子的味道。
    “我们大公司的流程会比较长的,你可能拍完了你那部电影,我们才刚刚开机呢,到时候来看看,说不定正好能客串个角色。”制片人德博拉还在努力,演不了渣男男友,演个其他人也好。
    “好,我回去多伦多探班的,到时候哥伦布你可要对我放松一点,我演电影还是新手。”
    “保姆奇遇记”确定了女主角,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前期筹备,包括确定布景,和特技方案等等。
    等他们出去以后,罗纳德赶紧打电话招呼自己的工作人员进场。
    把床铺和衣架收拾好,顺便搬进几面大镜子,把试镜场所布置成一个舞蹈教室的样子。
    “辣身舞”虽然是小项目,但是女主角挑选起来其实不愁没有演员试镜。
    作为犹太裔的故事,女主角罗纳德不可能再让其他族裔的来演犹太人。
    一方面她们没有那种典型的犹太人的鼻子,另一方面罗纳德也怕犹太帮再说闲话。
    在好莱坞演艺圈里,很多犹太裔姑娘,明明长得很普通,也充满了自信,觉得可以在犹太裔的照拂下,进演艺圈试试。
    这样就来了好多大鼻子姑娘。
    很多人的舞蹈基础都不错,有不少还上过百老汇的音乐剧。
    但是罗纳德并不是来挑选下一个芭芭拉·史翠珊的。他要得不是能歌善舞的芭芭拉,而是一个不怎么会跳舞,家教良好,却对跳那种父亲眼里“很坏”的青少年才跳的“辣身舞”,很有兴趣的女孩。
    “下一位。”
    罗纳德叹口气,又在工会代表的注视中送走了一个大鼻子女孩。
    “你进去吧,好好的。”
    “我有点紧张,爹地。我看她们的舞蹈能力都很好,可我不会跳舞,你小时候也没有教我。”
    “去吧,你是我的女儿,舞蹈天赋一定不错。我不教你是因为舞蹈太辛苦了,我不想我的女儿再重走我的路而已。
    而且我通过关系知道,这部电影的主角并不是舞蹈高手,你这样的说不定正好合适。”
    “好的,那我去了。”
    “下一个呢?”编剧埃莉诺看着试镜表,“下一个是詹妮弗·格雷。”
    “来了……”詹妮弗·格雷和父亲告别,推门走了进来。
    “她就是baby”,编剧埃莉诺在罗纳德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为什么?”罗纳德不解,自己梦见过格雷演的片段,埃莉诺怎么好像比他还要有把握似的。
    “我写的baby,就是父亲的乖乖女,她刚才在门外是被父亲送来的,进门还看了父亲一眼,和角色的心境非常相似。”
    “你好,詹妮弗。”罗纳德和格雷打招呼。
    “你好,罗纳德……不,我说的是李先生。”詹妮弗·格雷还举起手向罗纳德招了一下,觉得不妥又放下。
    “很好,和baby的性格太像了。”埃莉诺又开始说悄悄话。
    罗纳德让格雷拍了几段画面,然后对她说,
    “可以,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怎么,你不喜欢她吗?她真的很合适的。”埃莉诺还在卖力推销。
    “实际上我已经被你说服,选中她进入第二轮了,主要要看看她和男主角的化学反应。”
    “第二轮是和男主角一起试镜是吗?都有哪些候选人?”工会代表过来问罗纳德。
    “有帕特里克·斯维茨,和比利·赞恩。规矩我懂。”罗纳德拍了怕工会代表的肩膀。
    罗纳德下一轮试镜,男主角的首选斯维茨,和替补赞恩一起来,工会的规矩还是要装模作样守一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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