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注视着诸葛再严,也是暗暗心折,那平静的面庞下,竟隐伏着难以抑制的狂热,只要一个机会,外表冷静的他,就能把自己所有的能量爆发出来,改变自己,改变诸葛家的命运。
    而周舒会给他这个机会,就在几年后的五丈之祭上。
    周舒缓声道,“八阵全开,那就是达到了你们先祖诸葛先生的成就,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诸葛再严点了点头,“我也期待着,不过宗主……那八阵全开其实不是诸葛家军道的巅峰,只是军道悟道的开始,而当年的先祖做到的,也绝不仅仅是开八阵。”
    “呵呵,开八阵就能悟道,那么之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周舒微笑点头,“好,我现在就试一试你的军阵,你去准备罢。”
    “是!请宗主破阵!”
    似是期待了已久,诸葛再严显出一丝激动,但很快就平静下去。
    他肃然的躬身行礼,快速退下去,隐入一大群傀儡之。
    下面的众多傀儡动了来,看似杂乱无章,但只十几个呼吸间,军阵已经完全成形,里三圈外三圈,一层叠着一层,如一道道密不透风的坚墙,各式傀儡各执兵刃,面目木然,却带着难言的杀气,整个阵型看来威风凛凛,有不容侵犯之意。
    一眼便知功底,这样的军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布置出来的,而诸葛再严,只用了十几息。
    郝若烟轻声道,“很有样子呢。”
    周舒缓缓点头,“他是下了苦功的,要注意,和一般的阵法比来,军阵要强大得多,你看,这些傀儡每一个都是阵眼,而且是流动的阵眼,它们时刻能都变化位置和动作,也就让阵法有了无数种可能,只要操纵者足够机巧善变,就能将阵法的弱点完美的隐藏来,始终用强点对人,让人找不到办法破解。”
    “可是这些傀儡,看上去不是很强,一个化神境应该能够轻易击垮吧?”
    郝若烟指着一个傀儡,似有所思,“你看这边的傀儡,很弱呢,只要垮了一个,阵法不就有缺陷,不就能破掉了吗?”
    “你要是用这种想法来破军阵,那就错了。”
    周舒显出几分凝重,“军阵是军道和阵法的结合,军道是从兵道而生的,一个兵很弱,但一群兵在一就很强,而善用兵者手下的一群兵,就更加强,强到没有极限,如果你攻击一个傀儡,会遭致数千甚至上万傀儡的合击,这一个傀儡就算只有元婴境,但数万傀儡就是数万元婴境,哪怕渡劫境高阶,也未必能当其一击。”
    “啊……”
    郝若烟怔了怔,“那……我假装攻击一个,但实际上去打另一个,会不会好点?”
    “的确可以。”
    周舒点了点头,“你用到了兵道里的声东击西之策,也是破阵的一种方式,但是,对手既然是军道高手,也不容易被你的兵道所欺瞒,若是你的计策途被识破,就很可能陷入重围,反而了诱敌深入之策。”
    郝若烟想了想,“那我用分身去攻击一个傀儡,吸引他的其他傀儡去包围,然后再用本体去攻击其他傀儡,打乱他的阵脚,趁机破阵,怎么样?”
    周舒微微一笑,“打草惊蛇,加上瞒天过海,再暗度陈仓,你连续用了三策,相当不错,若是一般的对手,就会被你弄得糊涂了。”
    郝若烟拍手喜道,“嘻嘻,那就能破阵了?”
    周舒笑着摇了摇头,“可诸葛再严不是一般的对手啊,我想他很快就能看穿,也不用那么多策来对付你,只需一策釜底抽薪,将你本体和分身的联系割裂,你还能做什么呢?”
    “那……唉,”郝若烟皱眉思忖一会,苦着脸道,“我也没办法了。”
    “兵者诡道也,军道融入阵法就更加奇诡,”周舒缓缓道,“军道高手,日夜都在训练和苦读,往往都有极为出色的智慧和决断力,远在一般的修仙者之上,他们会用军阵把你拖到必须和他们斗智斗勇不斗力的境地,哪怕你修为比他们高很多,但只要他们有兵,有棋子可以用,你就很难击败他们……”
    他顿了顿,更显凝重的道,“军道是有无限可能的道,他们是真的强。”
    郝若烟看着下方的雄兵,不觉道,“舒师也觉得很强,那到底该怎么破解呢?”
    周舒缓缓道,“若下面不是傀儡,而是荷音派的弟子,我有十成的把握立刻破阵,毕竟修者是人,都有七情六欲,知道怕死,也容易被控制心神的法诀影响,只要一个修者出了问题,就可能影响到整个军阵,破阵不难,但是,现在下面的全是傀儡,傀儡是没有感知也不怕死的,只要再严他操纵得没问题,便是我,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郝若烟讶道,“军道和傀儡结合后,会更加厉害?”
    周舒点了点头,“暂时这么说可以,相比修者,傀儡是有很多好处,但是……”
    他顿了一下,严正的道,“之所以用傀儡,是因为再严他没有一只强军,没有一只完全听从自己命令的军队,不得不用傀儡代替了这个位置,这样能弥补许多不足,快速演练和参悟军道,只是,用傀儡代替军队,也使得军阵失去了很多军道上的优势……”
    “要知道,真正的强军铁军,每一个人都是精英,都是比傀儡更强大的军阵阵眼,勇者无畏,视死如归,机变灵巧,即使出错也能弥补,一个精英能顶上十个傀儡!当然,这样的铁军很难得到,据我所知,现在的诸葛家,连一百个人都凑不齐,而再严想要有,码得先得到诸葛家的支持,有家千万年的底蕴,再经过几百上千年的训练才可能做到,我们荷音派是做不到的。”
    郝若烟似有所悟的道,“原来如此,这傀儡只是权宜之法,但对再严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不错,就是如此。”
    周舒看向下方,微微一笑,“准备好,我来了。”
    “是的,宗主,多谢教益!”
    诸葛再严的声音听来格外洪亮,其也充满了感激,他何尝不知道,周舒说这么长的一番话,是为了提点他,同时也说明了他要走的方向,寻找一支真正的铁军,才能不愧军道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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