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舌一寸寸舔吻秦默的侧脸。“所以你要看好我。”
    真想一点点吞进肚子里。沈卓云想着。
    不过不急,人都是自己的,肉还能跑哪去?
    他还没有喜欢自己,还没有彻底踏入自己的陷阱,所以,自己还能再忍耐一阵――哪怕只有这点甜头。
    秦默挣了两下没挣开,又深知沈卓云是个坐怀就乱的货色,自己再动两下说不定这没节操的还能干出点什么来,只能忍受着那濡湿的感觉一点又一点在自己侧脸蔓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秦默觉得自己确实失策了。
    自己就不应该跟沈卓云摊牌的――这下这货简直是毫无顾忌了!
    原本还只是偶尔黑化,这下连痴汉属性都暴露的彻底,现在倒带重来还来得及么?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
    “沈卓云,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秦默觉得自己栽的太冤了,到现在都不清楚沈卓云到底为什么看上他,又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装出那么一副亲和的模样,他半点都不知道。
    “是啊,什么时候呢。”沈卓云装傻充愣,咬着他的耳垂低笑。“我们再亲一次。”
    秦默一抬头,看见了众人痴呆的表情:(⊙o⊙)
    卧槽!谁要跟你亲啊(sf□′)s喋擤ォ
    ☆、第二十九章 写信
    学校从来不会给学生任何逃离的机会,一切都防患于未然。
    一般情况下,学生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电话的,只有每个月末会有一个给家里人写信的机会,而信里的内容一般要经过教官的审核,哪怕一个字不合格都会退回来重新写。而能通过教官审核的信件,内容只能是感恩父母和改过自新,假得连写信的人都牙酸。
    在江校医在的时候,秦默和沈卓云绝对不会为了如何向外传递消息而苦恼,可现在江校医走了,而医务室的台式机只接了内部网,他们唯一和外面有接触的机会就是通过一封满篇谎言的信。
    教官会检查到什么地步呢?
    秦默向沈晴打听这件事时,沈晴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医务室了,最近她终于不再每天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骂娘了,慢慢开始坚持训练,教官也不想再找她的事。
    当然,主要原因是她们班的女教官在上次暴动中也是挨了打,甚至脸上多了道疤,也算是破了相,目标就转移到了那天趁乱殴打她的几个女生身上。秦默晚上回宿舍楼的时候经常能看见那个女教官把几个女生留在操场一角加训,完不成就拳脚相向:秦默注意了一下,那些拳脚大多落在小腹、胸部和脸上,暗自里也对这女教官的阴毒咂舌不已。
    “哎停停停!”沈晴看见秦默就倒退了一大步,双手交叉在胸前,那模样活像把秦默看做了瘟神。“离我三米远!你再靠过来一步我就去切腹。”
    秦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去切吧。”
    “有没有点爱心?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就眼睁睁看着我香消玉殒?”这话说出去估计能吐一片,沈晴耸了耸肩:“不是姐不待见你啊,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我怕沈卓云把我剁吧剁吧塞粪坑里冲了。”
    自从秦默向沈卓云妥协,沈卓云已经放肆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了,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他俩的“情况”了。前天杨方宏来查寝,还刻意地看了他俩一眼,意味深长地对着沈卓云说:“损坏公物是要三倍赔偿的。”然后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沈卓云屁股下的床。
    秦默只能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不过沈晴也就开开玩笑,沈卓云醋劲再大,估摸着也醋不到她这么个有家室的人身上:“你找我干嘛?”
    秦默说:“你知道教官对信件的核查标准么?”
    沈晴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回答道:“禁止一切反动思想。”
    秦默问:“检查细致到什么程度?”
    沈晴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拍了拍他的肩:“听姐一句,你可别自作聪明,上次有个小子想往外递信,学着小说写藏字信,第一行第一个,第二行第二个,第三行第三个那么写,愣是被教官发现了――被罚得跟条死狗似的,你这小身板可受不了。”
    秦默忍不住皱了眉。
    那头沈晴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说起来学校寄信也太不人性化了,只让给亲人寄,我写给娟儿的情书愣是给我退回来了,唉……”
    事先没有跟秦蓁通过气,想让秦蓁看懂自己的求救信号而不被教官发现……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沈晴胡沁了一阵,回头一看秦默已经神游天外,拍了拍他说:“我回寝了啊,你可别轻举妄动。”
    秦默跟没听见似的,一路神游回了寝室,刚一进门就被沈卓云给粘上了。
    “怎么才回来?”沈卓云揽着他占据了寝室里唯一一张桌子,其余人目不斜视该睡睡该聊聊,跟没看见他俩一眼。
    别说,自从两人确立了关系之后,讨论起逃离方案要方便多了,哪怕互相耳鬓厮磨说悄悄话也只会被外人当做情趣。
    “我去找沈晴了。”秦默刚说完,就看沈卓云那眼神不对,哼了一声。“问她写信的事。”
    沈卓云这才缓和了脸色――沈晴还真低估了他的醋劲,不,这已经不算是吃醋了,沈卓云占有欲强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按照他的想法,他就应该找个房子把秦默藏起来,最好秦默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只同自己说笑,只依赖着自己才好。
    不得不说,多亏秦默遇到的是落魄的沈卓云,也多亏秦默是在这集中营里遇到他的,否则……
    “藏字信是不行了,”秦默皱着眉,抽出一张纸兀自写写画画,沈卓云在一边看着,还真看不大明白,只看出了有英文有中文,零零散散的词汇【car】【xx自强学校】【日期】。
    秦默忽然眼睛一亮,用手肘捅了捅正毛手毛脚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沈卓云,压低了声音:“哪天?”
    沈卓云停了手,正色道:“1月13。”
    “确定?”
    “嗯。”
    秦默飞快地在纸张上打起了草稿,写写停停,沈卓云看过去时,秦默正写到一段【六月的时候爷爷身体还很硬朗,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吃饭休息一切正常么?有精力跟你一起下棋么?我非常担心……】
    沈卓云等到秦默写完了,全篇游览了一通,点了点头:“这封信估计能过――只要教官允许你寄给你的表姐而不是你的父亲。”
    秦默瞟他一眼:“你去找杨方宏说。”
    沈卓云腆着脸问:“我怎么说啊?说我老婆想给表姐寄封信问问爷爷的生活近况,让他通融通融?”
    “滚犊子,”秦默面不改色,耳根却微红,“老婆”两个字还是让他感觉哪里都怪。
    “那我怎么说?”沈卓云可怜兮兮。
    “随你怎么说。”秦默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收好纸笔,把信纸折叠好塞给沈卓云,离开了桌子爬上床。
    沈卓云看着秦默那冷清清的样子,心里就跟被猫爪挠了一下似的,恬不知耻地蹭到秦默床上,从
    后方搂着秦默,两个人贴的没有半点空隙,沈卓云问:“你跟我说说,你那信是怎么回事?”
    秦默撇了撇嘴:“六月的时候爷爷刚病,秦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段有问题,爷爷也从来不跟秦蓁下棋,他嫌秦蓁是个臭棋篓子。”
    秦默说到这的时候忽然笑了笑:“爷爷和秦蓁唯一的游戏就是解密,而我们三个曾经讨论过在别人监视情况下用信件传达信息的方法。”
    解密?
    “你爷爷是……”
    “一个密码学家。”秦默说。从这种角度来看,秦默对代码的天赋异禀也是有迹可循的。
    其实他一直怀疑,秦鸿钧是不是爷爷捡回来的,或者充话费送的――他没有继承到爷爷的半点智慧。
    “你信里哪里有密码?”沈卓云问。
    “最常见的,摩斯密码。”秦默说,“由‘嘀’和‘嗒’来表示二十四个英文字母,我们当初商量的方案是,汉语的一声二声和轻声表示‘嘀’,三声四声表示‘哒’。”
    秦默重新掏出纸笔,把二十四个字母的表示方式都画了出来。
    沈卓云展开那张信纸按图索骥,看到开头三个字母就笑了。
    sos。
    ☆、第三十章 人渣
    新来的医务室老师是个六十多岁、快要退休的男人,与其说是来工作,还不如说是来养老的。
    与江校医的认真严肃截然不同,男人甚至经常不来上班。江校医给秦默的钥匙压根没用上,男人很随意的就把医务室钥匙抛给了秦默,要求他每天早饭后过来把医务室门打开再去训练,他本人或许会在上午来坐一会,更多时候根本看不见他的人影,反而是天天下午在这里坐镇的秦默更像校医一些。
    这为秦默的活动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他利用医务室里的电脑摸透了整个局域网,做了大量在他看来或许会有用处的“准备”。
    而此时鼠标连点,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大片以日期编码的视频文件,秦默挥舞鼠标画下了一大片区域,左手飞快地按下了ctrl键和c键。
    “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
    秦默瞳孔猛然收缩,左手移动了一下,显示屏上立刻出现的是一个编辑到一半的word表格,随即左手以缓慢的速度在键盘上游移着,敲下字母的动作只能说还算熟练。
    “你是――秦默是么?”
    秦默仿佛刚刚发现医务室里多出了个人一样,仓促地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主任好。”秦默绷紧了脸,看着那肥胖的中年男人,还有他身后的警卫员,竭力使自己的表情不露出半点异样。
    他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这个学校真的有人能发现他入侵的痕迹?
    明明知道是可能性极低的事情,可当这人到来时他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主任绕过来看了一眼屏幕,显然对屏幕上的表格很熟悉:药品消耗统计表。顺口问了一句:“你们吴老师让你做的?”新来的校医姓吴。
    “嗯。”秦默应了一声,提起的气微微松了下来。
    主任嘀咕了一句什么,显然对吴校医有些不满,又说:“你们吴老师呢?”
    “不知道。”秦默这说的倒是实话,按照他的经验来看,今天吴校医估计根本不打算来了。
    主任摇了摇头,撩起帘子一屁股坐在医务室的床上,直压的那铁架床都颤了几颤,问道:“你在这里帮忙这么长时间,知道药都放在哪么?”
    他不但知道药放在哪里,他甚至知道主任办公室里的每一个摆设位置――主任办公室里也有监控器,并且是24小时开启的。
    “知道。”秦默放心了,偷偷打量着主任,却从心底涌起了一股愤怒与厌恶交杂着的情绪。眼前就是这个集中营的缔造者之一,如果没有他们,就不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如果不是他们……
    主任感受不到秦默的心理波动,他知道秦默也只是因为江校医曾经提起过而已:“给我拿两盒小孩用的感冒药。”
    小孩用的?
    秦默压下心底的疑惑:“没有这种的,但是有板蓝根和感冒冲剂,还有扑热息痛。”
    “那一样给我拿两盒。”主任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自己身后的警卫员说:“秦默……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就是他爸来找我,说自己儿子有精神问题那个?”
    警卫员点了点头。
    秦默已经学会了不去辩驳,况且跟他现在的心情相比,“父亲说自己有精神病”这种事情压根不值一提,并不搭他的茬,去药柜翻找药品。
    “现在的孩子都是惯得,跟那个朱什么的一样,看那父母的样就知道,哪有什么毛病?都是让父母娇惯的,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主任脸上带着伪装出来的为人师表,看起来像是在嘲弄,又像是在感慨,在警卫员面前充足了长者的架子,一手接过秦默手里的药品,又说:“对这群孩子就不能手软了,你看着都乖乖巧巧的,其实一个比一个鬼,什么都干的出来。”
    他没有看到秦默松开药盒的手瞬间捏成了拳,青筋接连爆起,脸上镇定的神色也险些维持不住。
    这个人,为什么能毫无芥蒂地提起那条被他们害死得无辜人命?还把他这样轻蔑肆意地挂在嘴边?
    就是因为这个人,这里的学生才会有这样凄惨而阴暗的生活,而他又凭什么这样高高在上,摆出最虚伪的嘴脸来感慨?
    “嘀嘀嘀――”
    主任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只见他接起了电话,大跨步迈出了医务室,走廊里传来他渐远的说话声:“知道了,我马上回家――什么?儿子烧还没退?知道了知道了……”
    “小张啊,今天从宋华路走,那里走的快――”
    他竟然也是有妻有子么,那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坑害了这一个又一个孩子的?
    一个下午,秦默的脸色都阴郁的可怕,几个来包扎的伤员全都吓了一跳。平时的秦默虽然冷淡了些,可其实还是很温和的一个人,而现在的秦默,整个人都处在负面情绪的包围下,让人看了汗毛都能立起来。
    沈卓云来的时候秦默正用剪刀一下一下剪着纱布,那一团雪白的纱布被他发泄的破败不堪。
    “秦默?”看出了秦默极端不稳定的情绪,沈卓云没有像平时一样去触摸秦默。“怎么了?”
    秦默“啪”一声扔下了剪刀:“收到回信了么?”他指的是那封寄给秦蓁的,包含着求救信息的信件,已经寄出去一周了,正常学校是会把收到的回信检查后交给学员的。
    “还没有。”沈卓云看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轻轻把人拉进自己怀里,安抚着他的情绪:“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秦默说:“乔国富就他娘的是个人渣。”乔国富是主任的名字。
    沈卓云一看就是白天主任来过,不知干了什么戳了秦默的心口窝:“他本来就是人渣,你不早知道了么?”
    秦默深吸了一口气:“逃出去之后……”
    “嗯?”
    秦默看了沈卓云一眼,又回到现实:“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他是清楚沈卓云是个什么德行的,指望他出去以后劳心劳力扳倒主任,那还不如指望天上落雷直接把主任劈死。
    沈卓云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的想法:“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秦默横了他一眼:“你能干什么?”
    正中死穴。
    现在的沈卓云确实什么用都没有,还不如秦默能利用网络作为自己的武器。
    可惜沈卓云这货一点廉耻心没有,死皮赖脸地回答:“至少我还能干你。”
    “干你大爷。”
    秦默骂了一句,阴郁的心情倒是松快了些。
    ――只是此刻的他,愈发渴望着逃离的那一刻来临。
    ☆、第三十一章 回信
    秦家人的冷淡似乎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秦爷爷就是个一心钻进密码里的老教授,和他有来往的那都是学术上有交流、受得住他脾气的老友。秦蓁跟秦默那是两个怪胎,各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可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因为家庭的原因,秦默可能比秦蓁还要冷上几分,人不坏,就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相处,也打心眼里有些抗拒同别人亲密。
    这样的性子,遇上沈卓云那样没脸没皮的是个意外,遇上闷葫芦一样的莫念倒是相得益彰。
    莫念也是个话少的,又胆小,进来了以后几乎成了半个哑巴,除了在秦默面前能偶尔说上几句,其余的时候连挨打挨骂都一声不吭,沉默的让人心疼。
    从那次在医务室哭过之后,莫念就成了医务室的常客――跟沈晴不一样,并不是莫念有意往这里跑,而是这里的大环境彻底贯彻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思想的准则,闷葫芦一样的莫念总是在有意无意中成为班长和教官发泄情绪的渠道,甚至在女学员之间也有一些排挤和轻微的冷暴力。
    秦默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莫念,总是默许她在这里多呆一会,两个人互相都不说话,莫念就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将药品整整齐齐地摆进玻璃柜,把那块灰蓝色的抹布用冷水浸湿,重复着冲洗、拧干的动作,等到他确认抹布干净了,就用它用力地擦拭过桌子和窗台,留下一桌的水痕自然风干。
    再过一会,他还会去洗手间把带着霉味的扫把和晾得半干的拖布拎出来,地板扫一遍拖一遍。如果外面天气好,他还会把雪白的被子床单幔帐统统抱出去晒一晒,再拎回来的时候,那些布料上就沾染着消毒水和阳光的气味。
    莫念不讨厌这种气味,她总觉得这种气息很适合秦默。
    可是秦默身上也有很多不适合他的东西,比如犯人一样的毛寸,比如那不算合身的迷彩校服,比如脚上难看的制式胶鞋……
    比如沈卓云。
    整个学校都知道沈卓云和秦默是一对,沈卓云是秦默的靠山,连女生那边都有不少流言蜚语。
    “啧,脸长得好就是好啊,攀上沈卓云连训练都不训了。”
    “隔壁班那个袁大头都在他手里吃瘪了……”
    明明清楚的知道,秦默根本不可能因为沈卓云而逃避训练――连沈卓云本人都逃不过。可总有那么几个喜好搬弄是非的女孩子,编纂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理由来娱人娱己。
    也是了,在这里也就只有这些是非八卦可供消闲了。
    就算所有人都说秦默是依靠着沈卓云的,是跟沈卓云一对的,莫念仍旧下意识的觉得,秦默跟沈卓云根本不是一路人,
    秦默哪怕再冷淡,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可骨子里的温和是骗不了人的。温柔,善良,沉静。哪怕这些事过了气的溢美之词,可莫念还是不吝于用在秦默身上。
    那沈卓云呢?在莫念看来,跟秦默是两个极端。哪怕他在秦默面前再洒脱,再嬉笑怒骂,可剖开了心儿,他就是个黑的,那极端的阴暗和冷漠散发着一阵阵腐臭,从他那具还算不错的皮囊下透露出来。哦,还有面对秦默时,那掩盖都掩盖不住的占有欲。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合适呢?
    莫念不解,却也不问。
    她不是喜欢询问别人的人,秦默也不会希望别人来探寻他的私事。
    可同时另一个问题就来了,莫念不想探寻,却架不住有人隔三差五过来示威秀恩爱。
    “你歇会儿,我帮你洗。”沈卓云颠颠凑在秦默身边,抢过秦默手里的塑料盆,拿起一件衣服用
    力搓揉起来。
    “我自己来。”秦默有点洁癖,就隔三差五把自己衣服鞋袜装在盆里带到医务室,等没事的时候该刷的刷、该洗的洗,时间充裕还能带条毛巾香皂来擦擦身。
    沈卓云哪肯给他,拎着盆溜达了大半个医务室,终于使得秦默放弃了。
    “你今天可不许擦身,”沈卓云嘟囔了一声,扫过莫念的目光隐含戒备和威胁。“要擦晚上回了寝,我给你擦。”
    他可没忘记,自己第一次吃醋就是因为这个小丫头,借着眼泪让秦默心软,这危险系数简直要爆表了。
    秦默翻了个白眼,不肯理会他的胡沁。
    “回信到了,”沈卓云忽然低声说,从裤兜里抽出一片叠的方方正正的纸来。“你看看。”
    秦默接过了信,背对着莫念展开来看,回信依然是摩斯密码,他刚在心底翻译好第一行就险些笑出声来。
    (天杀的)
    秦蓁那个惜字如金的性情居然也舍得骂人了。
    秦默简略扫了一下信件全文,秦蓁在信里表示收到他的计划,将于近期回市执行,并且告诉他爷爷手术结束已经醒了,但是身体仍然不是很好,受不得刺激,为了防止意外,这件事她暂时瞒着爷爷。
    她倒还没忘了问问他的代码编写情况:早在秦默进来之前,秦蓁那里就已经万事俱备,只欠秦默这股东风了,结果东风忽然跑了,她那头也气得要命。
    秦蓁天生就喜欢做生意,她的母亲是秦默的姑姑,是个有些清高脾气的文人,一贯看不起自己的弟弟,更看不上秦蓁这理想。可碍于自己一贯号称民主开放,也不能拦着,只能搞冷处理那一套,不赞同,不欣赏,不支持,不理会。
    秦蓁没办法,只能到秦默这里寻求支持,一来二去,这两个的感情倒愈发好了。
    在信的最后,秦蓁浪费了数十行的字节,简明扼要地把秦鸿钧从头到脚大肆唾骂了一番,并提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建议:脱离父子关系吧,我的律师免费借给你。
    不得不说,这个意见确实值得认真考虑,以后如何处理这段已经没什么必要存在的父子关系,这个问题已经正式在秦默脑中形成课题。
    秦默碰了碰沈卓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沈卓云笑了笑,衣服洗得更带劲了。
    过了一会,沈卓云不得不离开去给杨方宏送医务室记录的时候,秦默自己把衣服一点点拧干,抱着盆子准备出去。
    “你们……”
    莫念犹豫着开口。
    “……你跟沈卓云,是不是想逃?”
    ☆、第三十二章 计划
    “……你跟沈卓云,是不是想逃?”
    秦默原本踏出去的半只脚飞快缩了回来,一个转身把门摔上反锁,脸色比冰块还要冷上几分,盯了莫念一会才吐出两个字:“保密。”
    莫念低下头,跟蚊子似的“嗯”了一声。
    秦默放下盆子,看着女孩明显露出的胆怯,不由自主放缓了语气:“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莫念低低地说。“你们两个总在一起……”
    秦默皱眉:“就这样?”
    莫念又支支吾吾地回答:“还有感觉……”
    莫念其实还真是猜的,她胆怯是因为不敢同别人交流,但越是畏惧交流,反而让她对别人的一言一行愈发敏感。而在她的意识里,秦默跟沈卓云是两个极端,是不大可能在一起的,甚至应该是不对盘的――那么两个不对盘的人天天凑在一起是在谋划什么呢?
    在这里,唯一值得谋划的就是如何逃走了。
    这样一个粗糙的推测,居然被莫念瞎猫碰上死耗子,蒙中了,还吓了秦默一跳。
    莫念没动静了,秦默脑子里倒是转了几转。
    现在他们的计划,沈卓云知道,秦默知道,姜绍知道,再有人知道,让不让人家入伙?――要是别人带上也就算了,莫念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带上。
    理智上是清楚的,不能带上她――可是秦默心里又觉得有点对不起这小丫头。
    “我……”莫念呐呐地开口,脸上带着一点窘迫,一点难堪。“你们……出去能不能帮我捎个信给我妈妈。让她……接我回去。”
    秦默一怔。
    莫念又急着补充:“我没有拿这个要挟你们……的意思,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她的脸已经埋进了自己的衣服前襟,只能看见那半个红透了的侧脸。“……我不会说出去的。”
    在这个女孩的意识里,她似乎拜托了秦默一件很麻烦的事,况且又是在她知道了他们秘密的情况下,怎么看都像是在要挟他――这越发地让她感到羞愧。
    秦默叹了口气:“好。”
    莫念猛地抬起了头,泛红的脸上还带着惊喜:“你说真的?”
    秦默点了点头:“但是你记住,这事必须要保密。”
    莫念难得露出一个笑来:“谢谢……”
    秦默摇了摇头,终于还是决定把实话说出来:“你不用谢我,我一直觉得我欠你的。”看到莫念那不解的神色,他沉了沉脸色,简明扼要地把当初的事情说出来:“当初……应该是你的妈妈,来学校考察的时候,曾经问过我学校的情况,我撒了谎。”
    “如果当初我说的是实话,你根本不会被送来。”秦默认认真真地跟她说,“按理来说……我应该带你逃出去的,但是对不起,我做不到,只能替你去捎个信。”
    一直压在心口里这件事,秦默还是说出来了。
    换了沈卓云或是姜绍,大抵都不会把这当回事,可秦默却一直记得。
    谎言就是谎言,无论如何迫于形势,错的就是自己,而因为自己的错误把别人拖累了,那就应该道歉――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罢了。
    莫念愣了半晌,还是低下头去:“没关系的,这里……就算问的不是你,也没有人会说实话的。”
    “我也不敢逃……我……胆子小。”莫念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胆怯到难以同人沟通的地步,她的母亲也不会把她送进来――哪怕是事先曾经被再三保证过不会有任何暴力行为。
    秦默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我会替你带话的。”
    “谢谢。”莫念还是固执地道了谢。
    ============================================================================
    半夜的屋顶,三个人正排排坐在屋顶上,依次是沈卓云、秦默、姜绍。
    跟姜绍那兴奋劲相比,沈卓云显得异常的不满:原本屋顶是他跟秦默二人约会的圣地,现在被“第三者”插足,他的脸黑的快滴出水来了。姜绍倒也察觉了自己不大受欢迎,毅然决然地坐在秦默的身旁:他怕沈卓云一脚把他踹下楼去。
    “刀能弄到么?”秦默问。
    姜绍听了这话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不是说悄悄撤退么?要刀干嘛?武装夺取政权么?”
    秦默看了他一眼,缓缓说:“我们有必须逃出去的理由,所以如果计划出了纰漏……也要逃出去。”如果被抓回来,秦默还有机会,但沈卓云未必还有。
    姜绍吞了吞口水:“所以……万一我们被谁给发现了……”
    沈卓云攀着秦默的肩膀,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十指并拢在脖子上比了一个“做掉”的动作。
    “……老大我梦游了什么都没听见……”姜绍起身想走,脚腕却被秦默抓住了,一低头看见秦默正挑着一双凤眼,用一种诡异的目光审视着他,口气凉凉的:“上次的帐,还没算呢。”
    沈卓云在旁边一唱一搭:“来,我们谈谈人生。”
    我凑!连秦默都被带跑偏了!原来还他娘的是蔫坏,黑也黑在心儿里,现在连皮都黑了啊!
    姜绍想哭都没地方哭去:刚过来时候的秦默多好,话少身娇,虽然推不倒吧,但是好歹也不会――跟沈卓云这么有夫妻相啊!
    老话说的没错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看,鲜活的例子就在眼前呢!
    看他欲哭无泪的表情,秦默问:“梦醒了没有?”
    “醒了、醒了……”
    “那正题,说吧,能弄到刀么?”秦默难得好心补充了一句。“这个是有备无患。”
    姜绍说:“我来前带了弹簧刀,藏裤腿里了,现在还在床铺地下。”他好歹也是混过的,带把刀心里有底气――虽然他基本不怎么用来捅人。
    沈卓云那有把军刀,两把也就差不多了,又不是真要去喊打喊杀。
    秦默算计了一下,说:“我从教官储藏室那里偷了两把老虎钳,现在放在医务室,在这之前得想办法藏仓库里去。”
    放仓库里倒也不怕被发现,那里两眼一抹黑,又老鼠虫子都有,任谁也不会伸手去地上摸。
    “我们……当天钳断铁丝?”姜绍知道他们计划的逃跑方位。
    秦默点了点头:“没办法,学校每天都有检查校产的,提前了会被发现。”
    “那得多久?”
    “一两个小时?”秦默也有些迟疑。“看你和沈卓云的力气了。”
    “……那你呢?”姜绍问。“你干嘛?”
    “我望风啊。”秦默坦然一摊手。“你看我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我是技术工种。”
    卧槽!当初差点掐死老子的那个到底是谁啊?
    ☆、第三十三章 节目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一旦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就会迅速地被同化,并且习以为常。短短几个月罢了,秦默再回想起那学校高墙外的生活,只觉恍若隔世。如果不是那悄悄酝酿着的计划,和枕头下一天比一天厚的纸张,秦默几乎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会在这里度过一辈子。而这种错觉,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一月十三日。
    很快就要到了。
    训练刚结束不久,回到寝室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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