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不明就里的时候,有一次吃饭,胡悦梅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该拜的山头就得拜,否则的话,迟早要吃亏的。秦珞听了这话以后,还真有点心动,但是转念一想,就把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他的工资每个月虽然有一千多块钱,但其中的一大半要寄回家去给父母。他的父母是老来得子,两人都已经六十多了,一辈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干不动活了,自然也就失去了经济来源,所以只能指望他这个独子了。前两年,母亲又患了病,现在光吃药,一个月就要好几百。这样一来的话,他哪儿还有多余的钱去给黎兆福送礼。
    秦珞本来还寻思着过去意思一下,就算不值什么钱,至少表达自己的一份尊重之意。他刻意打听了一番,当即打消了这个想法,貌似他们送给黎兆福的都以千计,有点甚至好几千。这样一来的话,他就没必要折腾了,说不定人家会直接把他送的东西给扔出来,到时候不是等于自取其辱嘛?想明白这点以后,秦珞也就打消了上门前去拜见的想法。
    就在传说黎兆福即将升任处长的那段日子,不知从哪儿传出一个消息来,说部里要从各处都抽一个人出来,到下面去锻炼一年,三处的人选据说已经定了,就是秦珞。开始的时候,秦珞还没有十分在意,毕竟这只是传说,要是真有这回事的话,那领导一定会找他谈话的,可是没过两天,他真的不淡定了,因为别的处里的名单,陆续都出来了。这样一来的话,就说明这事是真的了。
    只要真有这么回事,那一定就非他秦珞莫属了,因为三处就他和郑梦瑶两个新人,他是个男人,自然不能和女孩斤斤计较。另外,他也听说了,好像郑梦瑶家里好像和黎兆福有点亲戚关系,她家就在应天,家里的条件也很不错,她的父母绝对不会让她下去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摆平这事。这样一来的话,他下去似乎就是无可争议的事情了。
    秦珞本来就是农村里长大的孩子,对于下到区县去,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就在他准备认命之时,纪海洋却找到了他,明里暗里地示意他到黎兆福家里去一趟,这样一来的话,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秦珞本就已经做好下去的准备了,自然就没有鸟对方这个建议。谁知这下子却触怒了黎兆福,不光单独把他叫到办公室训斥了半个小时,而且还在处里开会的时候,把他当典型拿出来狠批了一顿。
    这让秦珞很是郁闷,他虽觉得下不下去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你这样无缘无故地羞辱人,可是太不对了,不过他心里很清楚,此刻,他是人微言轻,不能和对方想抗衡,只有日后从下面回来,再找机会了。
    谁知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没有多长时间就传出黎兆福任处长的事情黄了,不久就将有一个新处长到任。这让秦珞偷着乐了好一阵,这事虽然不见得会改变他的命运,但他一定要作一番努力,就算最后仍到下面去了,但至少可以不给自己留遗憾。这也就是朱立诚一到任,他就立即贴上去的原因,都说有压力才会有动力,这话还真是没错……
    黎兆福被秦珞猛地这一撞,右腿生疼,这火噌的一下子就上来了。刚才看见秦珞帮着朱立诚打扫办公室,他就很不爽,现在居然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他再也按捺不住,立即爆发出来了。
    黎兆福先是把秦珞狠狠数落了一顿,还是觉得不解恨,然后让他跟着进了办公室,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阵训。要不是朱立诚进来,估计这一时半会,他是不会让秦珞离开他的办公室的。
    黎兆福今天之所以这么早就到处里了,就是想看一看他不在的这几天,究竟有哪些人不安分。他本准备悄悄地进办公室,然后把门虚掩着,这样大家来了以后,一举一动就都落在他的眼里了。
    谁知刚进处里,就听到了唱歌的声音,他很是意外,心里暗想,谁这么勤劳?这声音可是从处长办公室里面传出来的,难道朱立诚这么早就来上班了,这装的未免有点太过了吧,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加快了脚步,准备上前一探究竟。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见到一个人影猛地一闪,他还没有做出反应,已经被对方狠狠地撞上了。当看见撞他的人居然是秦珞那小兔崽子的时候,黎兆福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于是便有了后面的这一幕……
    正当秦珞在郁闷之际,突然见纪海洋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冲着他说道:“秦珞,处长让你过去一下。”
    秦珞听了这话以后,心里暗想,不就一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这至于这么没完没了嘛?尽管很不得劲,但是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领导,只好站起身来,极不情愿地跟在纪海洋的后面,往门外走去。
    到了一室门口,朱立诚不理准备进门的纪海洋,径直往前走去。纪海洋见状,连忙上前两步,扯住他的衣角,低声说道:“小秦,你往哪儿走呢,是朱处长叫你,不是黎处。”
    秦珞听了这话以后,这才缓过神来,看了对方一眼,确认无误以后,才往朱立诚的办公室走去。他边走边想,对了,刚才对方确实说的是处长找你,现在用得上这个称谓的,当然不可能是黎兆福。一直以来,纪海洋都是黎兆福的传声筒,他受思维定势的影响,一下子还真没反应过来。
    秦珞进门以后,见朱立诚正在看文件,于是悄悄走进去,叫了一声处长以后,就默默站在了一边,他现在真有点摸不准处长的态度,所以有点手足无措之感。
    朱立诚也没有理睬秦珞,装作很认真地在看手中的文件,其实他始终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秦珞。刚才的那一幕,他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基本上是黎兆福故意刁难秦珞,这应该不在书中交代的。他现在就是想看看这个年青人,会有怎样的反应,要想用他,必须先搞清楚这个人的性格秉性,否则极有可能变成惹事上身,那样的话,可就郁闷了。
    秦珞看了朱立诚的表现以后,心里直打鼓,仔细盘算了一番以后,他还是决定试探一下,就算再挨一顿批,他也要把该说的话说出来。想到这以后,他抬眼看了一下朱立诚,然后说道:“处长,刚才那事都怪我,一不留心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您批评我吧!”
    朱立诚听了对方的这话以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一大早怎么就惹事了,说说看,究竟怎么了?”
    朱立诚对于秦珞刚才这下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很显然他心里很郁闷,有话要说,但是在脸上并没有表露,而是用一种请求批评的语气将其表达了出来。这可不仅仅是有勇气就能做到的事情,还是需要懂一番脑筋的。
    秦珞听了处长的问话以后,就把早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带任何个人感情,只是冷静地阐述客观现实。
    朱立诚听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黎兆福未免太离谱了一点吧,就算被撞了一下可能会有点疼痛,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至于搞得这么鸡飞狗跳嘛?
    想到这以后,他似乎有点明白了,估计他已经知道这两天秦珞往自己这边跑得比较勤快,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
    朱立诚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要不然早晨的这一出有点解释不通呀,在黎兆福没有精神病的前提下,似乎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他虽然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在秦珞面前却不便表露出什么来,于是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道:“小秦呀,你下次再拖地什么的小心一点,这猛地一下子撞上去,估计确实有点力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稍稍留心一点就没事了。再说,我这地上也不见得天天要拖,差不多就行了。”
    秦珞听了朱立诚的这番话以后,还是很开心的,处长的话说得虽然很婉转,但是袒护之意还是非常明显的。他决定乘这个机会,把那件事情提一提,不管最后成还是不成,他好歹也努力过了。
    打定主意以后,秦珞不再犹豫了,他看了朱立诚一眼,低声说道:“处长,我以后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在你身边聆听教诲了,还请您多多见谅!”
    朱立诚听了这话以后很是不爽,他的头脑里猛地蹦出一个词来——恃宠而骄,于是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小秦呀,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这样的习惯可不好呀。”
    秦珞听了以后,立即意识到刚才的话有点太急了,但是话已出口,再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看着朱立诚说道:“处长,请您原谅,我确实有点事情要向您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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