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杉树幼儿园出来,朱立诚让司机和秘书找地方住下,明天再回肥城。
    他抱着儿子,上了妻子的车,一家人其乐融融。
    上车后,朱立诚抱着儿子坐在腿上,出声问:
    “继轩,你和那个叫王耀坤的小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朱立诚已从黄园长口中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想听听儿子怎么说。
    儿童的视角,和成年人的截然不同。
    朱继轩听到爸爸的话,低着头,不敢看朱立诚。
    “没事,你只要说实话,爸爸就不生气!”
    朱立诚沉声道。
    姥爷是军分.区政.委,爸爸是实职正厅,小家伙是妥妥的二代。
    为防止他养成不好的习气,朱立诚对他的教育非常严格。
    小家伙自以为犯了错误,面对爸爸的询问,很是心慌。
    听到朱立诚的话后,他稍稍放下心来,出声道:
    “坤坤欺负小美,我让他别欺负人,他就推我,我也推推了他一下!”
    “他见到胡老师来了,故意摔倒在地上,哭起来!”
    朱立诚刚要出声,郑诗珞抢先问:
    “继轩,胡老师是谁?”
    儿子所在班级有两个老师——沈老师和华老师,保育员阿姨姓范,并没有姓胡的老师。
    “胡老师是隔壁班的。”
    朱继轩出声答道,“坤坤说,胡老师是他爸爸的”
    说到这,他突然卡壳了,蹙着眉头思索起来。
    朱立诚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不知儿子想要说什么,出声道:
    “继轩,胡老师认识坤坤的爸爸?”
    “不但认识,他们还抱在一起呢!”
    朱继轩低声说。
    朱立诚听到这话,不由得紧蹙起眉头,沉声道:
    “纪璇,小孩子不可以乱说话!”
    “爸爸,我说的是真的。”
    朱继轩急声说,“那天晚上放学,我和小美一起看见的,就在隔壁班的门后面。”
    朱立诚和郑诗珞互相对视一眼,彻底无语了。
    就在这时,朱继轩一脸兴奋的说:
    “爸爸,我想起来了!”
    “坤坤说胡老师是他爸爸的情人,我们如果欺负他,他就去胡老师来骂我们。”
    “爸爸,情人是什么?”
    朱立诚听到儿子的问话,脸色阴沉似水,出声道:
    “继轩,这些不是小孩子该问的。”
    “以后,不准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儿子的胆子小,朱立诚很少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和他说话。
    今天这事可能对儿子造成影响,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朱继轩听到爸爸严肃的话语后,连忙出声说:
    “爸爸,我以后再也不说情了!”
    小家伙觉察到不对劲,只说了一个字,就收了回去。
    朱立诚伸手轻抚一下儿子的头,笑着道:
    “继轩乖,走,爸爸带你去吃大餐!”
    朱立诚一直忙于工作,没什么时间陪儿子,心中很是愧疚。
    去安皖任职前,陪儿子好好待了一段时间。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父子间再没有见过面。
    若不是给妻子打电话时,朱立诚觉察到不对劲,才赶去红杉树幼儿园的,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见到儿子呢!
    朱立诚意识到对儿子的教育必须引起足够重视,千万不能盲目跟风。
    “诗珞,你觉得将继轩转到哪所幼儿园较为合适?”
    朱立诚出声问。
    对儿子的教育,以妻子为主,朱立诚不像过多参与。
    郑诗珞微微侧过脸来,瞥了儿子一眼,柔声说:
    “我之前总觉得私立幼儿园,硬件设施好,老师素质高,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红杉树幼儿园号称应天幼儿教育的天花板,实则却并非如此。
    老板赵广才不但满身铜臭味,而且毫无是非标准,唯利是图。
    姓胡的老师更是和家长搞到了一起,让人无语至极。
    “我想让儿子就在咱小区里的育才幼儿园上,你看怎么样?”
    郑诗珞柔声问。
    育才幼儿园是公办幼儿园,有数十年的历史,教学质量非常不错。
    “行,你看着办吧!”
    朱立诚出声道,“我觉得对孩子的教育要注重实效,切不可盲目跟风!”
    郑诗珞听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小时候就在村里上的幼儿园,整天将衣服只扣最上面一颗纽扣,在课桌上跑来跑去,以为自己是纵横江湖的大侠。”
    朱立诚笑着说,“为了这事,继轩奶奶没少揍我,呵呵!”
    郑诗珞并没听丈夫说起过这事,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意。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满怀期待的声音:
    “爸爸,我也要当大侠!”
    朱立诚伸手在儿子的头上轻抚两下,笑着说:
    “行,等过年去爷爷奶奶家时,爸爸教你当大侠!”
    朱继轩听后,开心不已,拍着手,连声叫好。
    朱立诚伸手轻抚一下儿子的小脑袋,一脸正色道:
    “儿子,今天的事你做的很对。”
    “面对弱者,我们应该伸出援助之手。”
    “坤坤欺负小美是错误的,你站出来帮她是对的。”
    “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朱立诚希望儿子长大以后有担当,从小便给他灌输与之相关的理论。
    朱继轩听到父亲的话似懂非懂,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儿子能否听懂,并不重要。
    朱立诚有意从小就给他灌输这样的理念,耳濡目染,长大了一定会发挥作用。
    郑诗珞通过后视镜看向父子俩,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
    “立诚,你要是留在淮江该多好。”
    郑诗珞脱口而出道,“继轩就可以每天看见你了!”
    朱立诚明白娇妻的意思,出声说:
    “就算留在淮江,也是徐城,不可能在应天,两地之间的距离差不多。”
    应天到肥城和到徐城的距离相差无几,朱立诚就算留在淮江任职,和妻儿也是聚少离多。
    “这倒也是!”
    郑诗珞柔声说,“老百姓都说当官的风光,其中的艰辛,谁又觉得呢?”
    朱立诚听到妻子的话,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愧疚之情,出声道:
    “诗珞,辛苦你了!”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郑诗珞柔声说。
    朱立诚抬眼看向驾驶座上的娇妻,久久没有出声。
    小继轩想要吃西餐,朱立诚、郑诗珞夫妻俩带着他来到了应天闻名遐迩的旋转餐厅。
    旋转餐厅位于国贸大厦顶楼,透过明镜似的落地玻璃能鸟瞰整个应天城。
    郑诗珞点餐时,朱立诚带着儿子来到观景台眺望远方。
    小继轩原本以为犯了错误,爸爸会批评他。
    谁知朱立诚不但没有批评,反倒将其夸奖了一番,心中不快一扫而空,开心的欣赏起美景来。
    “继轩,你看那儿是火车站,前面那个湖是”
    朱立诚蹲着身子,给儿子介绍应天的地标建筑。
    刚说到这,儿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猛的向前一冲,差点摔倒。
    见此状况,朱立诚大吃一惊,连忙一把伸手抓住儿子。
    “谁家的小孩,也不看看好,撞着我了!”
    一个阴冷的女声传来。
    朱立诚听到这话,面沉似水,伸手抱起儿子,站起身来。
    “你睁着眼睛说他妈什么瞎话?”
    朱立诚怒声喝骂道,“分明是你撞着我儿子,竟反过来责怪人!”
    “你怎么骂人呀!”
    衣着暴露的女孩嗲声道,“马少,你快过来,他欺负我!”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衣,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快步走过来,一股王霸之气扑面而来。
    “谁他妈竟敢骂我女朋友,不想活了?”
    马少怒声喝问道。
    朱立诚抬眼看着他,冷声道:
    “我骂的,怎么了?”
    马少听到这话,脸上的张扬之色更甚了,怒声道:
    “在应天城,敢骂我马小军的人可不多,说来听听,你是何方神圣?”
    马小军见朱立诚非常干练、孔武有力,若是动手,非但赢不了,还有可能挨揍,才自报家门的。
    “马小军,前任省长马启山的公子?”
    朱立诚冷声问。
    马启山有两个儿子,老幺便叫马小军,一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哟,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见识。”
    马小军的跟班丁杰冷声道,“既然知道马少,还不快点跪地认错!”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如此嚣张的。
    张口就让人跪地认错,一般人绝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马小军并未阻止,一眼得意的瞪着朱立诚。
    “我知道你是马省长的公子,你可知我是谁?”
    朱立诚冷声反问。
    若是马启山亲自到场,朱立诚可能会给他几分面子。
    换作马小军这样的纨绔,根本不够看。
    “哦,你是谁?说来听听!”
    丁杰一脸不屑的说,“不知哪来的大人物,别吓着老子!”
    朱立诚抬眼狠瞪着他,一字一顿道:
    “我是朱——立——诚!”
    马启山离开淮江和朱立诚有直接关系,马小军虽是纨绔,但作为马家人不可能没听过他的大名。
    “朱立诚是谁?老子没听过,今天你要不跪下磕”
    丁杰刚说到这,只听见啪的一声,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脸颊上露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马少,你怎么打打我?”
    丁杰手捂住脸颊,一脸懵逼的看着马小军。
    马小军并未搭理他,冷声问:
    “你真是朱立诚?”
    “如假包换!”朱立诚一脸阴沉的说。
    “你不是去安皖了吗,怎么”
    马小军满脸惊诧之色。
    “怎么,我的行踪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朱立诚冷声发问。
    马小军虽愤怒不已,但却不敢出声。
    “姓朱的,我记住你了,改天再和你算账!”
    马小军怒声道,“我们走!”
    老爷子离开淮江时,本想将马小军一并带走的,但他声称在淮江有生意,坚持要留下来。
    一直以来,马启山对小儿子都非常溺爱,顺从了他的意思。
    尽管如此,马启山仍郑重其事的交代他,不得招惹卢系的人,尤其是朱立诚。
    马小军和曲东是狐朋狗友,从他口中没少听说朱立诚的事。
    在他眼中,他老子计谋权术登峰造极,可谓无所不能。
    连老爷子都奈何不了朱立诚,他只能敬而远之。
    丁杰见此状况,彻底懵了,心中暗道:
    “姓朱的到底是什么人,仅凭一个名字,就能将马少吓退?”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丁杰绝不会在这时候问出来,那样的话,无异于打马少的脸。
    马小军刚转过身来,朱立诚冷声道:
    “我让你走了吗?”
    “你什么意思?”
    马小军重又转过身,怒声道,“姓朱的,我只是不想和你废话,别以为老哥怕了你!”
    他本想自称老子的,觉得不合适,主动改为哥。
    丁杰看到这一幕,很是好奇。
    马小军在应天是横着走的人物,他实在想不出眼前姓朱的是何许人,竟让马少如此忌惮。
    “少废话!”
    朱立诚沉声道,“你撞了人,就想走,马省长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你你想怎么样?”
    马小军沉声问。
    就在这事,点完餐的郑诗珞走过来,询问出了什么事。
    朱立诚低头,简短的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郑诗珞抬眼看向马小军,前脸上露出几分阴沉之色。
    马小军见到郑诗珞后,愈发认定眼前之人便是朱立诚。
    郑诗珞一直生活在应天,马小军见过她几次,认得出来。
    “道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朱立诚一脸阴沉的说。
    这话若是出自其他人之口的,马小军非但会不以为意,还会大声嘲讽一番。
    朱立诚说出这话来,则另当别论。
    他老子若是在任,朱立诚绝不敢动他,但现在谁也说不好。
    马小军猛吸一口气,低声道:
    “对不起!”
    “你说什么,听不见。”
    朱立诚沉声道,“另外,你撞的是我儿子,可不是我!”
    马小军抬眼狠瞪着朱立诚,面沉似水。
    他想发作,但想到朱立诚的强硬背景,只得悄悄打消这一念头。
    “小朋友,对不起,叔叔不该撞你!”
    马小军一脸郁闷的说。
    “没关系,叔叔!”
    朱继轩一脸正色道。
    马小军见状,差点将肺气炸,但却无可奈何。
    “马少,你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可别连个孩子都不如。”
    朱立诚冷声怼道。
    在泰方时,朱立诚就将马启山得罪死了,因此,他丝毫不介意马小军的态度。
    马小军听到这话,郁闷至极,冷声说:
    “朱**,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朱立诚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出声道:
    “马少,你就算了,我不想欺负你!”
    “回去告诉你父亲或者大哥,我一一接着便是!”
    面对*果的蔑视,马小军怒火中烧,冷声喝道:
    “我们走!”
    丁杰听到这话,不敢有片刻停留,忙不迭的冲马小军做了个请的手势。
    “慢着,这事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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