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郑王府的卫兵在府门口站岗戍守,忽然间大门口远处的漆黑夜幕中,一队穿着军中铠甲的士兵举着明亮的火把快速往郑王府这边赶来了,在身后还跟着一队黑衣裹身的黑衣人,身上则是充满了杀气。
    半盏茶的工夫,这些人马全部集中在郑王府门口。
    戍守的卫兵指着这些人马厉声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擅闯郑王府,莫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
    王参将立马从马山下来,逡然走到府门口,道:“奉陛下密诏,尔等速速将叛逆李从善拿下!”
    卫兵喝道:“住口,你是何人?竟然拿我家王爷开玩笑!”
    王参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看着那个卫兵,随即紧接着他从腰间的腰带上拿下一份明黄色的诏书,他取下密诏,徐徐展开道:“今郑王李从善欲谋反,速将此人拿下,移交大理寺,改日宣判。”
    “这可是陛下的诏书,你看清楚了。”王参将将诏书摊开给那个卫兵看,随即吩咐左右将士,道,“拿下!”
    说完,王参将立刻让身后的将士速去府内拿人,并扣押了$,门口戍守的卫兵,只是其中一个卫兵却慌慌张张地跑走了去通风报信去了,那些士兵立刻二话不说手执火把入内羁人。
    “来人,将郑王府围起来,一只鸟儿都不要飞出去。”
    房间内,李从善与周嘉敏二人正在下棋聊天,突然间门外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随即跑进来一人。
    那个卫兵慌张道:“不好了,王爷,陛下下诏让人来捉拿你了。”
    “甚么?”郑王李从善与周嘉敏二人的目光一下子看向那个卫兵,异口同声道。
    今晚,郑王李从善今夜在府上邀请了周嘉敏过府一序,目的就是为了撮合周嘉敏与李煜二人,只是周嘉敏并不领情,而是推诿着。
    “你说清楚,是陛下派人来捉拿本王?这怎么可能?”李从善与李煜都是李璟的儿子,是李璟的第七子,平时与李煜间的兄弟关系十分要好,猛然间听到这个消息,让他觉得十分诧异,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个卫兵立即跪倒在地上,磕着头劝道:“王爷,小底说的没错,那个齐王府的王参将亲自带着陛下的诏书来了。小底虽然不识字,但是看看守门口的李魏的表情就觉得此事不假,王爷你还是带上周小娘子立马逃吧!”
    “不,这不可能,皇兄怎会如此,一定是其他人污蔑本王的。”李从善瞪着双目,他茫然地看着前方,他不相信皇兄会这么做,这其中恐怕是其他人别有用心的,或者是皇兄误听了其他大臣内侍的谗言。
    “陛下怎会这么做呢?”周嘉敏喃喃道,按照当今国主李煜的性子,他是不会对自己的弟弟这么做的。
    周嘉敏小声道:“王爷要不先逃走吧?”
    “本王没有罪,为何要逃!”李从善从软榻上起身,“逃走,能逃走去那儿呢?”
    “要不去我府邸上躲一阵子?”天真的周嘉敏道。
    “算了。”李从善道,“嘉敏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先回府吧。”
    “那也好,改日我会让人去向陛下求情,问问清楚这其中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周嘉敏说完,遂起身告辞。
    那个卫兵忽道:“周小娘子你还是出后门走吧,前头大门口已经被围住了,到时候再不走,就谁也出不去了!”
    周嘉敏颔首点头感激,李从善遂赶紧将她从后门口送了出去。
    幸好后门口那边暂时还没有士兵过来,也只有两个认识周嘉敏的仆役,周嘉敏告诉了他们实情,可是他们因为有家人在王府中做差事,便不打算离开。
    周嘉敏便独自一人出了后门,在黑夜中禹禹独行。
    另外一头,王参将业已立即带领士兵以及黑衣人去了李从善房间,发现没人,之后又去了厅堂,见李从善正坐在软榻上,王参将立即跨门入内。
    李从善不紧不慢道:“今日是何种风将王参将给吹来了?”
    “陛下有旨,听闻郑王欲要谋反,将郑王先押送至大理寺。”王参将拱手道。
    “王参将,请将圣旨给本王看看!”
    “圣旨在此,王爷就拿去看吧!”
    王参将将圣旨交给李从善,李从善迅速摊开来一看,一双眼睛瞪大了,“这怎么可能,本王怎会谋反,这一定是陛下误信了谗言,本王一定要当面跟陛下说明。”
    “郑王还是先随末将走吧,郑王若有冤屈,等会审之后定会知晓,若其言属实,郑王这可就……”王参将邪恶地笑了笑。
    王参将接着道:“郑王,时间紧迫,还是不要为难末将了,请走!”
    李从善也只好跟在王参将的后头,被人带出了郑王府邸。
    夜色中,只有点起的火把。
    郑王李从善忽然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去大理寺的,他转过头来,见王参将的脸上诡异地笑着。
    “这不是去大理寺的路,你们要带本王去哪里?”
    “郑王!哈哈哈——”王参将诡异的笑声在夜空中显得甚是狰狞恐怖。
    接着李从善发觉后头被人给敲了一下,眼前一黑,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来人,将郑王绑起来,送去齐王府中。”
    ……
    黑夜之中,夜路并不好走。
    周嘉敏自出了郑王府后,这心头一直觉得怪怪的,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令人费解。李从善怎么会叛乱谋反,这当中定然是有其他隐情,而且据她观察,李煜也并不是这么一人。
    今晚是郑王李从善邀请自己过府下棋的,虽然名义上是下棋,而是郑王方才种种表现,都在跟自己说李煜的好话,显然是想撮合自己与李煜。只是自己并不喜欢李煜,她推三阻四,含蓄地说明自己不喜欢李煜,随即就发生今夜那样的事情了,她怎么也想不清楚,但是她肯定郑王李从善是不会谋反的。
    周嘉敏越想越不对劲头,只是今晚宫门已闭,她也不好只身入宫求情,不过有一人她倒是想了起来,只是自己今夜唐突而至,会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周嘉敏挣扎了片刻,她觉得还是去跟他说一下,或许他可以直接去面见李煜。
    周嘉敏神色紧张,不知不觉地走去了礼宾院的路上,周围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是自己这心里头还是有点跳跃的。
    到了礼宾院门口,门口的守卫见到了周嘉敏,立即警惕起来,“来者何人?”
    周嘉敏立即将腰上的那块令牌解下来递给守卫看。
    守卫一见,立即点头哈腰道:“小底有眼不识泰山,周小娘子请进!”
    周嘉敏立即问道:“魏王可睡了?”
    “周小娘子是来找魏王的么?小底这就入内通报,请稍后。”
    周嘉敏在门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守卫跑着,上气不接下气道:“周小娘子请进,魏王正在厅内候着。”
    周嘉敏抬起罗裙,快步走了进去。
    厅堂内,赵德昭已经在等候了,而大门也轻轻地推开了,露出一张神色紧张,花容姣好的脸庞来。
    “周姊姊,你来了!”赵德昭惊慌失措地从软榻上起身,走到周嘉敏面前。
    周嘉敏二话不说,直接拱手道:“嘉敏见过魏王千岁,今夜唐突而至,是因为今夜一伙人马进了郑王府,将郑王带去了大理寺,说是谋反作乱。”
    赵德昭狐疑道:“甚么?还有这等事?是何人下的旨?”
    “是陛下!”周嘉敏肯定道。
    赵德昭听了这个消息并不觉得奇怪,相反他觉得那伙人马终于动手了,这可是一个机会,但他面上还是故作疑惑:“哦?你们国主,不过郑王与国主乃是亲兄弟,就算郑王谋反,国主也不会如此,想是其中必定有诈。”
    “哦?嘉敏也觉得这事有蹊跷,打算明日入宫去面见陛下,当面问清楚。”周嘉敏说道这儿,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来,她又道,“何况后日乃是钟太后的忌辰,陛下也不会断然在这个时候将郑王押送大理寺的。”
    “这似乎哪里不对劲?”周嘉敏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这背后藏着巨大的阴谋,同时她看向赵德昭的时候,却发现赵德昭的脸上一片阴晴不定之色,“魏王千岁这是在想甚么?还是有其他的发现?”
    赵德昭一字一句道:“自打本王入了金陵城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石城湖、圆寂寺、礼宾院,接着是栖霞山上的刺杀,又到如今的郑王谋反被捉拿,想想看这其中有何关联,这背后可不知长了多少双手啊,又有多少只眼睛在看着。周姊姊认为这巧合不?”
    周嘉敏听着便觉得不寒而栗,敌人在阴,自己在明,上次石城湖的那次刺杀让她心惊胆战,历历在目,自打那日之后她就不敢只有几个人出城去游湖、上香了。
    “所以明日嘉敏便要入宫求见陛下,说明一切。”
    赵德昭转过头来,看着周嘉敏道:“只怕你明天进不去皇宫,若是有人在暗地里搞阴谋,便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就算你见了国主又怎样,郑王也已经被人带走了藏起来了,敌人若是察觉,反而周姊姊的处境就会危及。”
    “那该如何?”她忽然想起那个卫兵的话,现如今整个郑王府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了,估计里面的人都没有逃出去。
    赵德昭平静道:“静观其变吧,若是后日郑王不出现,国主势必也会派人去郑王府上*将郑王给拿来的。”
    “想是现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嘉敏告辞。”周嘉敏叹了口气,哀怨道。
    佳人要回府了,赵德昭不放心她的安危,特意叮嘱着:“我让人送送你吧,今夜城中不太平,礼宾院正好有国主派来的禁军,也好安全送你回府。”
    “多谢魏王千岁,嘉敏这就告辞。”
    在黑夜中,一队禁军士兵护送周嘉敏出了礼宾院,赵德昭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周嘉敏时不时地一步三回头。
    赵德昭喃喃自语着:“美人卷珠帘,这是心动,一步三回头,山雨欲来风满楼,金陵城上风云动,这一池水该如何动,也只有搅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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