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男人因此发怒。
    屋里一片寂静,除了有些色情的吸吮声之外,只剩窗外偶尔有风吹过竹林的响声。半晌之后,慕千夜口中的男根已经变得又粗又硬,几乎要撑破他的嘴。
    有点困难地吐出来之后,他喘息着翻身趴到司徒凛身上,后者虽然满脸情欲之色,但是一直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看他。
    他靠在司徒凛肩上,说:「我不怕你生气,我一直想这么做的――」
    「什么时候?」司徒凛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仿佛在忍着什么。
    慕千夜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看着他,眼眶湿润,「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他说谎了,但此时的他本身就是一个谎言,不是吗?
    看着慕千夜羞怯的表情和眼神中的无奈,司徒凛心中一动,再加上药性发作,再也忍不住,伸出双手狠狠环住身上的人,带着两人一起翻了身。
    被他压在身下,慕千夜轻呼了一声,瞪大眼睛,「你能动了?」
    「你以为那点雕虫小技就能放倒我?」坏笑了两声,司徒凛低头惩罚似的在他脸上咬了一口,疼得慕千夜直皱眉。
    「我要是不能动,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司徒凛又问。
    慕千夜愣了一下,接着红了脸,还能怎么办――不就是――
    「说啊!」男人邪气地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刚才还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现在又换了一张脸,慕千夜瞪了男人一眼,冷笑两声,「就切了你的子孙根!」
    司徒凛大笑起来,「你要切了我还不如像刚才那样含着我,那我们两个都会舒服些。」
    「谁要含你――」嘴角现在还有点酸,慕千夜瞪大眼睛骂了一句,但是转念一想刚才的确是自己主动,声音一下子又小了下去。
    司徒凛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慕千夜,四目相对,心里想些什么只有自己知道。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是谁主动,两人一点点靠近,最后吻在一起,缠绵悱恻。
    夜色初降,屋里一片朦胧,昏暗中,两人衣衫渐退,司徒凛扯掉了慕千夜的腰带,拨开衣衫,使他的身体展露在空气中,纤细修长的四肢,结实却不过份坚硬的肌肉,沿着胸口一路向下,抚过一手的滑腻。
    慕千夜仰起头小声急促地喘息着,已经几年没有被司徒凛拥抱过,感觉陌生而又熟悉,却好像比初次时更紧张.想到这里,他突然心酸起来,只是下身猛地一紧,他轻叫了一声,回过了神――原来他被握住了欲望。
    「这么嫩?怕是没怎么用过吧?」司徒凛把玩着火热分身,坏心地笑着。
    慕千夜脸一红,随即咬了咬牙,「你要是想用,现在就躺下来!」
    习惯了他淡然的模样,这样「霸气」的慕千夜让司徒凛先是一愣,然后大笑出来。他这一笑,手上力道没控制好,疼得慕千夜叫了一声。
    「怎么了?弄疼你了?」司徒凛反应过来,低头去看,手中的欲望顶端已渗出些许透明液体来。
    「别看――」慕千夜有些难堪地别过头。
    司徒凛扬起嘴角,一边缓而有力地套弄着,一边低头在他脸上轻啄,极尽温柔。
    渐渐被弄得舒服了,慕千夜也伸出手摸向司徒凛的阳物,一摸却吓了一跳,又热又硬――
    「别松手!」司徒凛趴在他身上,在他耳边说:「继续,先弄出来一次,才好进去。」
    听出他声音里浓浓的欲望,慕千夜咬了咬唇,握着男人的性器上下套弄起来。两人相互帮忙,彼此的呼吸都融合在一起,弥漫成一室的春色。
    但终究还没等到先射出来一次,司徒凛已经等不及地分开了慕千夜的腿,将已经蓄势待发的欲望抵在青年臀间的入口――
    慕千夜整个人僵了一下,还来不及说什么,后穴一紧,司徒凛已经将欲望顶端顶入。
    「放松!乖,放松一些――」男人在他耳边低喃着,但动作却没有停。
    「唔――」慕千夜咬着嘴唇,双手牢牢扣着司徒凛的肩膀,感觉他一点点的进入自己,任由夹杂了快感的痛楚一点一点的侵蚀自己。
    司徒凛感受着被包裹的快感,扣着慕千夜的腰,缓缓摆动腰部,一点一点地挺进那销魂的穴里。
    直到全部没入,司徒凛和慕千夜同时吐了口气,后者皱着眉,有种快被贯穿一样的痛楚,但是,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
    「你真紧――」司徒凛没有马上动,强忍着欲望和药力的催化,伸手抬起慕千夜的下巴,吻住他的唇。慕千夜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汗珠,任由他吻并浅浅地回应着。
    从他的眼神里,司徒凛相信,这个男人爱恋着他,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此时,慕千夜渐渐习惯了嵌在体内的坚硬,疼痛也消了不少,他抬起头看着额上汗水不比他少的司徒凛,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在他心里,是恨着司徒凛的。但也仍然还爱着司徒凛,有多爱就有多恨,有多恨就有多爱,已经根本分不清楚。
    伸出手捧住司徒凛的脸,他凑上前,用舌尖舔拭着男人头上的汗水。
    司徒凛当他是故意挑逗他,哑着嗓子说:「本来想着怕你太疼,现在看来,你是不怕了!」说完猛地用力一顶――
    慕千夜惊叫了一声,下身一下子被塞得满满的,很涨,但是也很舒服。既然做到这一步,索性就做到底,他想看这个男人为他疯狂的样子。
    扬起嘴角看着司徒凛,慕千夜长腿一抬,圈住了他的腰,这更加深入的结合和他体内的湿热让司徒凛舒服得叹息一声,低下头一边揉弄着慕千夜胸前的乳珠一边调笑着问:「你怎么这么会伺候人?」
    慕千夜怔了一下,随后扬起嘴角笑着问:「难道不好?」
    怎么会不好!
    司徒凛抬起他的一条腿,开始大力抽插起来,一下又一下地,像是要捣坏他那个地方。
    慕千夜呻吟喘息着,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衣料,感受着司徒凛像是永远不会停止的撞击,结合之处渗出润滑的肠液,使男人的进出更加顺畅,又十足的色情。
    「慢点――啊!慢些――」股间又是疼又是痒,慕千夜终于忍不住以双手抱住司徒凛的脖子。
    司徒凛正做到兴头上,慕千夜那里越来越热、越来越紧,绞得他欲仙欲死,只恨不得能整个捅进去好好享受一番。
    「刚才是谁主动勾引我的?现在倒先求饶了?」
    慕千夜咬牙瞪了他一眼,闭上嘴忍着不再出声,如果只是疼他能忍,但忍不住的是被折磨的欲望。
    司徒凛一个深深的挺入之后,低头对他说:「别忍着,叫出来――」
    虽然是夜里,竹林里四下无人,但被他这么一说,慕千夜反而更不敢出声了,忍得辛苦。看着身上的男人一边折腾他还恶劣地对他笑,慕千夜咬了咬牙,张嘴咬住了司徒凛的肩。
    然而司徒凛只是皱了一下眉,便任由他咬,动作却更激烈起来。
    很快,呻吟声止不住地从慕千夜口中溢了出来,回荡在四周,彻夜不息――
    第四章
    夜色渐浓,月正当空,皎洁似水的月光洒进窗口,和着竹林里的水气飘进屋中,彷佛弥漫着一层薄雾。
    司徒凛和慕千夜相拥躺在席上,两人身上盖着司徒凛的衣服,露在外面的腿相互搭着,连发丝都纠缠在一起。
    慕千夜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几乎连举手也办不到,明明被下药的是司徒凛,但「受害者」的精神却好得很,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身体有些疼,但是却很满足,将脸贴在司徒凛胸口,他静静地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良久之后,司徒凛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我本不想这样对你――」
    过了一会儿,慕千夜轻声问了一句,「那你是后悔了?」
    司徒凛笑了一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说:「怎么会?只不过是没想到还是跟你走到这一步。虽然,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对你动了心思――」
    动了心思,却不等于动了情。慕千夜没有抬头,静静地听着。
    「男人虽然都只在乎一时的快活,可我却真的没把你当成那种人。」
    「哪种人?」慕千夜明知故问。有种自暴自弃的念头,甚至期待着,如果这男人能说出些恶毒的话,让他断了心思也好。
    只是等了半天不见司徒凛出声,刚要抬头,眼前突然一黑,司徒凛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近得几乎和他鼻尖碰鼻尖。
    「专门在这竹林里勾引人的吃人妖精!」
    他不禁一愣,虽然在清风阁的这两年,什么恶心肉麻的话和场面都听过见过,但从司徒凛口中听到这种像是调情的话,还是不习惯。在记忆里,他不是个会说这种话的男人,哪怕在床上的时候也是。
    「怎么了?」见他不回话,司徒凛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慕千夜咬了咬嘴唇,像是害羞一样别开了目光。
    司徒凛微微眯起眼,打量着他此刻的模样,慕千夜的肌肤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使他整个人像是浸在月光中一样,身下衬着青色的衣衫,让他想到了池中的莲花。
    正在着迷之际,却听慕千夜说:「说到吃人,就你刚才的熟练手段,应该吃了不少人吧?」
    司徒凛也不辩驳,笑了笑说:「人是吃了不少,但是吃了还想再吃的,却寥寥无几――」
    哪怕知道这是男人在情事后的甜言蜜语,慕千夜不仅没有感动,甚至还有一丝茫然。司徒凛如果知道他是谁,还会这样和他说话吗?想到后来,茫然竟变成了一丝恐惧,他本就不擅长欺骗,可从一开始,他就在欺骗司徒凛。
    「那――你是喜欢我了?」他问。
    司徒凛看着这个对自己而言有些不同的青年,他一向不喜欢在床上应对这种谈情的话语,但他对慕千夜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从一开始他就说过,慕千夜与其它人不同,现在有了肌肤之亲,慕千夜还是不同的。
    「你想听我的真心话?」
    慕千夜反问:「你有真心?」
    如果他有真心,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被留在偏院中――
    司徒凛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唇边。弹琴之人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别有种诱人的姿态。
    「你要――我便给你。」此时这句话最是应景,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话里有多少真心。
    慕千夜没有说话,直看着男人,片刻后,摇了摇头,「我不要你的真心。」
    「你不是喜欢我?」司徒凛略显惊讶地问。
    「我喜欢你。」慕千夜平静地说,轻轻推开他坐起来,「但不求你也喜欢我。感情,不是求来的。」
    司徒凛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在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希望能得到他的宠爱,哪怕只是一时也好。唯有眼前的人,连一时也不想要,好像只是为得这一刻春宵。
    「你就这么肯定我对你不是真心?」
    慕千夜闭上眼,在心里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倒是比我豁达。」见他不出声,司徒凛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他哪里是豁达,只是了解而已。慕千夜心想,现在,他不奢望能得到司徒凛的真心,却也放不下对他几年的思念。
    这时,司徒凛靠到他身后抱住了他,两人赤裸相拥,在微凉的夜晚也感觉不到寒冷。
    只是这一刻,慕千夜突然有了一丝满足感。几年过去了,他已经比从前坚强得多,知道自己要得起什么、什么不能要。闭上眼,他伸手覆在司徒凛抱着自己的手臂上,「你要真的愿意,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吧。我――还想再跟你喝酒。」
    身后的男人没说话,只将他抱得更紧。单纯的拥抱,却让慕千夜觉得安心,以至于他这一步做的是对是错,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今天是回司徒山庄的日子,卫影一早便收拾好东西,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来到司徒凛的房门前。敲门得到应允之后,进去向坐在桌前的司徒凛微微一颔首。
    「庄主,我们何时动身?」
    「暂时不回去了。」司徒凛头也不抬地说。
    卫影愣了一下,「是不是有特别情况,需要属下――」
    想了想,司徒凛说:「不。是我还有些事要办。」
    卫影有些想不通,他们在尉城住了不过短短半个月,庄主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去竹林里找那位公子,但山水没什么值得留恋,那么只剩下――思及此,他也没有多问,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又过了一会儿,司徒凛放下笔,拿起信,在等待墨迹变干的时候说:「这封信你找人送回山庄。需要处理的事情我都在里面写清楚了,让他们再等几天。」
    卫影点头说了声是,等他将信装进信封递了过来之后,接了过去。
    「庄主还有其它吩咐吗?」
    「没有了。」司徒凛摆了一下手,「下去吧。」
    「是。」
    卫影退下之后,司徒凛低下头看着桌上的纸,然后重新提起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个「夜」字。
    这次,他的确是为慕千夜而留下。那个青年,总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可以说是动心,但似乎又不只是那样。
    凭心而论,他动心的时候不少,但说到底像都像是逢场作戏,他是司徒凛,可以游戏人间、放浪形骸,可终有一天也要娶妻生子,延续司徒家的香火。虽然他有也兄弟姊妹,不过终究是不同的,这就是身为庄主的责任。
    所以,他可以为任何人动心,也可以在任何时候收心。
    不过慕千夜对他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可惜的。就像一夜春宵之后,有得有失,现在,他还不能肯定与慕千夜之间,究竟是友情还是激情更吸引他。
    等司徒凛再到竹林时,与往常不同,没有听到琴声。他本以为慕千夜还没有来,可等他走到门口掀开帘子之后,却看到慕千夜正半躺在软榻上,赤着双脚,侧头看着屋子外面的竹林,半眯着眼的样子,惬意无比。
    慕千夜发现他来了,抬头向他微微一笑。
    或许是两人的关系已不同往日,他这一笑,让司徒凛感觉比平时多了一丝妩媚。原本慕千夜给他的感觉只是随性洒脱,现在看来,似乎远不只如此,似乎还有许多风情等着他去发掘。
    「你倒是够悠闲的。」他笑着走过去,坐到慕千夜旁边。
    慕千夜跷起一条腿在空中缓缓晃动着,「如果能一辈子这样悠闲,我倒是求之不得。」
    司徒凛看了一眼他的动作,目光落到那只裸足上,心想慕千夜从头到脚都是个精致的人。想着想着,伸手握住了他的脚,有点轻佻地问:「那我也想过过这悠闲日子,不知道慕兄弟肯不肯?」
    慕千夜斜睨了他一眼,无意间露出别样风情,看得司徒凛心神一荡。
    「你是风流之人,过不了我这种平常日子――」说完便别开了头不再看他。
    司徒凛感兴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风流之人?」
    慕千夜无声笑了笑,「你司徒庄主是什么样的人,江湖上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看样子我这名声是臭得彻底了。」司徒凛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不――」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慕千夜自己也先愣了一下,才回过头看着一脸感兴趣,等着他说下去的司徒凛,「你是江湖上有名的司徒山庄庄主,武功高强、年轻有为,只要有这些,你就是众人羡慕的对象,剩下的,不过是人们闲暇时的几句调侃和妒语罢了。」
    短短几句话,司徒凛觉得自己像是已被他看得透彻,才相识不久,这个青年却把他看得明白,让他开始对慕千夜越来越好奇。
    微微一笑,他像是开玩笑,眼神却又有几分认真地说:「那我们就一起这样喝酒弹琴,风流过完这后半生,如何?」
    这番话令慕千夜心头一窒,在司徒凛带着笑意的眼神中,有些无措地别过了头。他表面平静,心却跳得像是要蹦出胸口,分不清是高兴还是意外!
    这些话,如果是早几年听到,会是怎么样――
    而司徒凛这话也是一时冲动说出来,只是他反应快,下一秒就回过神,知道自己并没有后悔的感觉,所以也就顺势等待慕千夜的答案。
    低着头,慕千夜说:「你想得太远了,有时候,几天时间就能让人一辈子忘不了。」
    司徒凛还想继续问什么,慕千夜突然抬起头凑到他面前,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他主动投怀送抱,司徒凛完全没有拒绝的道理,搂住他的肩从被动化主动,加深了这一吻。
    两人一起倒在塌上,缠绵中,慕千夜的思绪却越来越远――他实在不想贪图一时的快乐,然而一辈子又太远。但是两年前毅然离开,如今却又让他再遇到司徒凛,还有了接近他的机会,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可以再试一次?
    天刚黑的时候,清风阁偌大的院子里热闹非凡,乐声和笑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香粉气味,久久不曾散去。
    慕千夜回到清风阁,站在大门口看着院中间的池子,四周多是小倌搂着客人调笑嬉闹,侍童端着酒站在一边,不管出现多么不堪入目的画面,他们也好像麻木了,维持着有礼的笑意。
    有客人见是慕千夜,纷纷停下动作,各种目光在他身上打量,无非都是赤裸的欲望。
    微低下头,慕千夜目不斜视地穿过院子,只是路过池水的时候看了一眼浮在水面上的莲花。莲花虽然出淤泥而不染,可只要是清风阁的一草一木,在外面的人看来都是不干净的。
    路过偏厅的时候,他听到笑声,说话的人声音很好听,只是语气轻佻,说着半黄不荤的笑话,惹起小倌们阵阵笑声。
    挂在四周的纱帐被风吹起,帐子后面,玉寒宫整个人半躺在上好的波斯毯上,面前的矮桌摆满了珍果美食,左右两个衣衫不整的美貌少年一个替他倒酒、一个喂他吃水果,好不悠闲。
    这场面慕千夜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回来了?」见他来了,玉寒宫坐起来笑着问。
    玉寒宫旁边两个少年一看是他,也都很有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悄悄退下了。
    慕千夜笑了一下,「怎么我一来他们就走了,这不变成我打扰了你的雅兴了吗?」
    「他们知道我等的是你,现在你来了,他们自然就得走了。」玉寒宫朝他伸出手,「过来坐。」
    慕千夜也没说什么,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伸手拿了只酒杯给他,玉寒宫拿起酒壶为他倒酒,边问:「听老宋说你这几天都回来的很晚?」
    他口中的老宋指的是宋庭毅,别说清风阁,就连整个尉城敢这么叫宋庭毅的也恐怕也只有玉寒宫一个人。
    看着他把酒倒满,慕千夜拿起来喝了。一口喝完之后,才问:「你这几天天天来?」
    玉寒宫笑了笑,拿起扇子在手里把玩着,「没有,这几天有事,今天才得空过来。」
    慕千夜看着他笑问:「你也终于开始准备经手你家的生意了?」
    「我家的生意我是真不感兴趣。不过,若非要我做生意,我就开一间比清风阁更大的『春风阁』什么的,然后把你弄过去――」
    「哦?」慕千夜一挑眉,笑着问:「怎么?还想挖角啊?」
    「把你弄过去,好酒好饭伺候着,当成宝贝贡起来,每天只弹琴给我听。」
    见他说的没个正经,慕千夜也笑了,这话倒也像是两人之间经常开的玩笑。
    「听起来倒是不错――」
    「话说你――」玉寒宫把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之后,啧啧咂舌,「春风满面,一脸桃花相,怕是有什么好事吧?」
    慕千夜微微一愣,一时间却找不出什么借口反驳,只得低下头笑了笑。司徒凛的事,除了宋庭毅之外,他不想告诉任何人。
    这时玉寒宫突然伸手摸了他的脸。
    慕千夜怔了一下。平时他和玉寒宫也会这样搂搂抱抱的,虽然都是玉寒宫突然抱住他的腰或者亲他的脸,只是这次给他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抬起头,他怔怔地看着玉寒宫,后者也看着他,只是脸上再不见平时的嬉皮笑脸,眼神也正经起来。
    「我要成亲了。」玉寒宫突然说。
    「g?」慕千夜一愣。
    看了他一会儿,玉寒宫扬起嘴角,然后用力捏他的脸,「你就这反应?」
    这一刻,慕千夜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反应。按理说他应该笑着对他说一声恭喜,再或者调侃他几句。只是想到刚才玉寒宫看他的眼神,这一句笑着的「恭喜」,便有些难以启齿。
    慕千夜一直不觉得玉寒宫是真的喜欢他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但是,却可能比他想象的要深一些。他不敢自作多情,因为玉寒宫是个好人,而好人,往往都喜欢扮坏人。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就这两天决定的。」玉寒宫收回手,展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着,「我爹挑的人家,彩礼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上门去提亲。」
    慕千夜点了点头,「玉老爷挑的姑娘,肯定是配得上你的。」
    玉寒宫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两人都默不作声,气氛一时有些僵。最后,慕千夜拿起酒壶对玉寒宫微笑,「既然都要成亲了,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吧!以后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像现在这样胡闹了。」
    「喂~我哪里胡闹了啊?」玉寒宫笑着摇头,任由他给自己倒酒。
    一起说说笑笑地干了几杯之后,慕千夜终于说了一句。「恭喜你。」
    玉寒宫喝酒的动作一停,缓缓放下了酒杯。
    「你――」他看着慕千夜,似乎想说些什么。
    慕千夜直觉不该让他说,便先举起酒杯,「再干一杯!」
    玉寒宫看着他没有动,片刻之后,终于叹了口气,喝了那杯慕千夜恭喜他的酒。然后一连又喝了几杯,直到整壶酒都喝完了,又叫人送过来。
    期间几次有人来找慕千夜说是有客人,都让玉寒宫挡了回去。
    他在清风阁的这两年,也是因为有玉寒宫在,才没有碰到太麻烦的客人。外面的人都说玉寒宫是他的「入幕之宾」,其实他和玉寒宫两人的关系再纯洁不过,每次在一起都只是喝酒聊天,弹琴下棋。
    他对玉寒宫的情感与宋庭毅的恩情不同,他把玉寒宫当成唯一的朋友。
    「够了。」慕千夜伸手抽走玉寒宫手上的酒杯,「你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回去吧。」
    今晚上他像是喝水一样不停喝酒,与往日里只是喝几杯助兴截然不同。
    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玉寒宫突然一翻身躺在慕千夜大腿上。
    「我头有点晕,先让我睡会儿,醒醒酒我就走,不然,回去被我爹看见了又要教训我了――」
    「你怕他教训你就别整天出来喝酒。」说是这么说,慕千夜仍动了动腿,让他枕得舒服一点,然后伸手帮他缓缓地按摩太阳穴。
    玉寒宫笑了两声,「我想见你嘛――」
    慕千夜微微皱眉,没说话。等到玉寒宫闭上眼,表情渐渐放松之后,也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等玉寒宫家里的人把他接走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清风阁里的客人走的走,小倌休息的休息,一时间冷清下来,热闹的景象仿佛昙花一现,形成强烈的对比。
    慕千夜仍然坐在地毯上,感觉有些累,揉了揉发麻的腿,不太想动。
    「人走了?」宋庭毅过来了,已经换上普通的衣服,脸上也没有妆,这样子走在外面,绝对不会有人联想到他是清风阁的老鸨。
    「嗯。」慕千夜微笑着点了点头,「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抬走了。」
    「那你呢?」宋庭毅问。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慕千夜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庭毅看了他一会儿,问:「想离开清风阁?」
    慕千夜愣了一下,但马上又摇摇头。
    「离开了这里,我就没地方能去了。」
    皱了皱眉,宋庭毅走到他旁边坐下,「你这几天都跟他在一起,难道不是想跟他走?」
    慕千夜没说话。
    「还是他不想带你走?」
    摇了摇头,慕千夜有些无奈地回应,「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在我,我和他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的确,我是想在跟他在一起,所以接近他。但是我怕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他会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现在是一个――」
    蹙起眉,慕千夜低下头叹了口气,「我发现我可能是错了,撒了一个谎,就需要撒更多个谎来圆谎,到无法收场的时候――」
    宋庭毅突然「砰」的一声拍了下桌子,吓了他一跳。
    「与其在这里担心后悔,不如再拼一次!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感情,就不会在乎你是谁、曾经做过什么事。」
    静静地听他说完,慕千夜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在想当年去找他究竟对不对?如果我没有去找他,事情应该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他和我毕竟不同,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以前他是庄主,我是小乞丐。现在他还是庄主,我却是个小倌――」说到这里,他不禁笑了出来,抬头看着宋庭毅,「我是不是太傻了?」
    宋庭毅没回话,半晌之后才说了一句,「你年纪已经不小了,该走的时候、能走的时候,就走吧。」
    「你别只说我,你呢?」慕千夜看着他问,「难道打算在这里开一辈子的店?当一辈子――老鸨?」
    「老鸨有什么不好?」宋庭毅反问,「老子我一没打家劫舍,二没坑蒙拐骗,就算名声再不好听,也算是自食其力!」
    「师父,你是不是――还在等人?」犹豫一下,他还是问了出来。
    宋庭毅微微一愣,然后叹了口气,「已经没什么人让我等了。」说完,无所谓地笑了笑。
    慕千夜看着眼前的人,他曾经怀疑过宋庭毅的身份,来历不明、又武功高强,生性洒脱不拘小节,但有精明的一面。只是每次问宋庭毅关于他以前的事,后者都是笑而不语,有时候把话题扯开,有时多说一些又是一脸倜怅。
    他心里有个人,慕千夜是知道的。
    「如果,你再见到他呢?」
    听到慕千夜这么问,宋庭毅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我现在这个样子,他见了恐怕都要恶心了。」
    慕千夜心里突然难过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七尺男儿甘愿躲在这个地方开一辈子的娼馆?
    「你不丑――」还很――英挺。
    宋庭毅知道自己的样子跟好看沾不上边,扮女人的时候也难看得很,却并不在意,他就是想忘了从前的自己。
    他朝慕千夜笑了笑,比比胸口,「丑的,是人心。」
    夜已深,却没有睡意。慕千夜突然来了兴致,站起来活动了两下筋骨,朝宋庭毅勾了勾手指,「我们来过两招?」
    说是过招,大部分都是宋庭毅让他,毕竟他的武功全是宋庭毅教的,是为了让他防身,若真要和江湖中人比斗,那是远远下及的。
    宋庭毅只出单手,和慕千夜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
    「你要记住,靠近的时候,出手的时机只有一瞬,越早出手,致人于死地的机会就越大,你生还的机会也就越大。」
    听他说话,慕千夜一时稍有分神,宋庭毅腿一伸,绊了他的脚,慕千夜身形一晃马上被他勒住了脖子。
    咧开嘴笑了一下,宋庭毅拍了拍他的脸,「不能光注意手,下盘也不能有破绽。当然,如果对方有破绽,那是最好不过.尤其是战场上,抓住一个攻击的机会,就是给自己一次活命的机会。」
    「你这套功夫好像不适合上战场啊――」慕千夜疑惑地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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