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走出病房,霍扉婷就拜托小战士去租书屋借一些漫画书回来,她想看漫画打发时间,但依然被拒绝。
    “霍小姐,站岗期间,上头没有发话,我们不能离开你的病房半步。”
    上头是谁?是宁博吗?
    霍扉婷说道:“你们不能离开,那可不可以委托别人给我租漫画书,我闲的快挠虱子吃了。”
    对方不作答,不理她了。
    还有,一天三顿的饭过于健康了,清淡,没有油水,霍扉婷嘴里没味,想要吃重油重辣的食物。
    她拿着宁博给的一对金耳环,说道:“漫画书不可以,那能不能给我加餐,我想要吃麻辣g锅,青椒煎J,烟熏排骨,油炸猪大肠圈。”
    伸了伸脖子咽口水,她一脸虔诚,把金耳环递到小战士的手里,真诚地看着对方,要对方收下。
    “喏,我知道求人办事,要给好处的,这个耳环是纯金的,还是能值两个钱,可以管一顿饭。”
    战士不动,手里握着枪,不去接那对金耳环。
    霍扉婷想强塞到对方手里,那双握枪的手,握得更紧了。
    “霍小姐,请你自重,住院期间,你的餐食都由专人负责,我无权给你加餐。”
    一听到连想吃的东西都吃不了,霍扉婷急了。
    “不加餐,你让我吃一袋泡面都行,一元钱五个的大刀肉也可以,我又不是犯人,就是人家犯人,也有人权,可以外出放风,我不能出去,那我就想看漫画书,吃零食喝可乐……”
    霍扉婷越说越委屈,拿手抹起了掉落的眼泪珠子。
    站在门口的两个小战士看到霍扉婷突然就哭了,脸上露出惊色。
    他们见过不少女人哭,就是没见过吃不到泡面就要哭的女人。
    但她哭的都发吐了,他们都不为所动,好像生来就是这样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
    一切都听上头的指挥和命令,没有上头传大下来的命令,他们不会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等到霍扉婷哭累了,收了眼泪,关上门回屋里躺着了,门外两个抱枪在胸前的小战士松了一口气,挺起胸膛,站得更笔直了,如两棵柏树矗立。
    夜里,霍扉婷坐在床上,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美食节目,频频咽着口水,电视上的J煮好斩成片浇上红油,混合炒制的花生碎凉拌,她晚餐吃的J是用矿泉水煮的鸡汤,油沫都撇去了,盐都不放,比坐月子的产妇吃的还要清淡。
    问送饭的护工自己为什么要吃比潲水还难喝的鸡汤,永远不变的回答就是医生说饮食忌辛辣,少盐,以营养为主。
    霍扉婷从洗脚盆里烫完脚,提着双脚悬空,护工送上擦脚布,就把床边洗脚盆里抬起来,拿去洗手间倒掉了。
    护工从洗手间里擦着手走出来,看见霍扉婷半个身体都钻进了被子里,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的美食节目。
    “霍小姐,早点休息,你知道的,为了你的健康,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这个房间十点就准时断电关灯了。”护工照例提醒完,拿过放在小沙发上的口袋就关门离去了。
    当墙上的时针指向10,分针一到12,电视闪了一下,自动关闭,病房的灯瞬间全黑了。
    病房内传出一阵呐喊尖叫,门边两个新来站岗的持枪小兵被那阵尖叫惊得倦意一扫而光。
    换岗前,他们就被告知每晚十点,一到熄灯时刻,病房内就会传出三秒到五秒的呐喊尖叫声,这是正常现象,是霍小姐在发泄,不需要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叫透审,霍扉婷骂骂咧咧,向后倒下去,躺在了床上。
    会一直呆在这鬼地方吗?在这里呆上不出半年,霍扉婷觉得自己很可能就会转院,被比疯转去精神病院。
    霍扉婷翻了一个身,气到睡不着。
    不知道躺了有多久,静得只听见挂在墙上钟表走动的声音。
    霍扉婷又翻了一个身,冷不丁看见床边坐了一个人,吓得她翻身就想呼喊门外站岗的小战士,对方挟风快速扑上来,堵住了她嘴。
    是一个男人。
    霍扉婷通过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在黑暗里认出了这是谁。
    “别叫,是我。”曲歌近蹑手蹑脚,调整了一下坐在床上的姿势。
    病房在十七楼,霍扉婷不信曲歌近是贴着墙壁爬上十七楼,从窗户钻进来的。
    唯一的出入口是被两个小战士站岗守住的病房门。
    他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溜进来的?
    上次进酒店也是,没有房卡就能进入了房间。
    霍扉婷急速呼呼出着气,气息吹打在曲歌近的手心。
    被捂得太紧了,霍扉婷快要窒息了。
    曲歌近压着声音,悄声说道:“我这就松开你,但你别叫,外面那两人端着枪的,不想看我被打成筛子,就安静。”
    手试着一点点移开了霍扉婷的嘴。
    看她没有大声呼叫,曲歌近才完全放心把手放了下来。
    此时霍扉婷的手摸到了床边的柜子上,那里放了一个插有蜡梅的绿色仿古花瓶。
    一摸到那花瓶,霍扉婷就举双手之力,在黑暗中向曲歌近砸去。
    房内传来咚咚扭打在一起的闷响。
    “霍小姐。”门外的小战士听到房内异响,警惕地竖耳,隔着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事,我起床喝水,拿水杯时不小心碰到了床边柜子上的花瓶,花瓶掉在地上了。”霍扉婷挣扎了下,瞪着压在自己上方的曲歌近。
    她被强制X地压在了床上。
    曲歌近扼住她的手腕,举过她的头顶,膝盖被曲歌近张开双腿一屁股坐上,手脚均被束缚,无法动弹。
    “那我去找护士进来给你清理。”
    “不用了。”霍扉婷叫住门外的战士,撒谎说道,“我习惯裸睡,现在没穿衣服,护士进来我会尴尬,等我明早睡醒了,护工阿姨来了,阿姨会清扫的。”
    战士:“好的,霍小姐。”
    外面恢复了站岗的状态,霍扉婷耳朵里只听得见自己胸腔里心脏砰砰跳的声音了。
    “放开我。”霍扉婷低着声音,望着上方看不到表情的曲歌近说道。
    曲歌近朝死里捏她的手腕,她疼到脸变形了都不敢吭一声。
    “再敢乱来耍把戏,我死了,你别想活,我抱着你,我们一块儿从窗户跳下去,一起死。”
    曲歌近压低声音说出这些狠话,让霍扉婷后背发凉。
    她直觉,他是能做出这种事的。
    手腕的那股力放开,压在身上的力量也在顷刻间消失,但那股压迫感还存在,曲歌近还在。
    他脱掉皮鞋,盘腿坐在了这张宽度一米八的病床上。
    霍扉婷肉着发疼的手腕,说道:“你来做什么?哦,是想看看我现在过的是有多惨吗?如你所愿,拜你所赐,我没有钱花了,没有豪华酒店住了,没有漂亮衣服和名牌包包了,宁博也没了,我什么都没得到,白让宁博睡这么久,还要被你带来的钟洛婷打一顿,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吗?你为了给宁博使绊子,竟然把我都推出来卖了。”
    “我都说了,婷婷不是我带来的,你怎么和宁博一样,总怀疑我。”
    黑暗里,看不见曲歌近的无辜表情,但低沉的语气透着一种被冤枉的口吻。
    “就凭我收到你短信,知道宁博回国来酒店找你了?你太看得起我了,婷婷神通广大,路子广,她打听到宁博回国的航班,宁博不回宁家大院,要往家附近的酒店赶,让婷婷起了疑心,婷婷就叫上我一起来酒店,不是我带婷婷来的。”
    曲歌近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仿佛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霍扉婷见他拒不承认,拿他没有办法,嘴长在他的脸上,他说不是他泄密带钟洛婷来高破坏,霍扉婷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泄密带钟洛婷找来了酒店。
    好,就算不是他透露消息给钟洛婷,带钟洛婷过来,那钟洛婷打自己的时候,他冷漠旁观都不肯拉一下架,还是宁博扯不开骑在自己身上的钟洛婷,他才出面拉开了钟洛婷。
    “那……那你……”霍扉婷想要问他为什么不帮自己。
    可忽然想到,这样问,摆明了就是自取其辱。
    他喜欢钟洛婷,肯定站在钟洛婷那边,去帮钟洛婷,怎么可能会反过来护住自己。
    他对自己,只有利用,用完就丢。
    曲歌近听霍扉婷支吾了半天都没说出来,问道:“我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心里没数?
    霍扉婷问不出口他为什么不护着自己,问了又如何,高不好又会被他羞辱。
    “你已经提前得知宁博母亲去世的消息了吧?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往宁博心口捅,当面问候他母亲,你太歹毒了。”
    歹毒?曲歌近听了都好笑,论歹毒,宁博他妈孙雅兰才是真的毒,自己的毒都赶不上孙雅兰的万分之一。
    孙雅兰患癌多年,吊着一口气,现在终于死了,成为宁博身上的一道伤口。
    不往这道伤口上撒盐,曲歌近觉得孙雅兰就是白死了。
    “怎么,心疼宁博了?”曲歌近倾身靠近霍扉婷,按住她肩膀,让她本来想往后躲,都被曲歌近抓住,无法挣脱。
    “我送你到宁博的身边,是去当一个生育机器,生下他的私生子,给他制造丑闻蒙羞的,不是让你心疼他,爱护他,对他产生感情,你这样,未免太多情了些,他多操了你几次,你就产生了感情,照这样说,那以前操你的成百上千个男人,你也对他们产生了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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