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霍扉婷看到那件旗袍后,忽然就想起了这一句话。
    白紫航说道:“这衣服一看就贵,虽然没有名牌标志,但极有可能是手工高级定制,下次和汪先生见面,放聪明点,要好好谢谢汪先生。”
    还有下次?霍扉婷不抱希望有下次见面了。
    霍扉婷让白紫航把自己放到就近的路口就行,她提着袋子下了车,往曲歌近家里走。
    走到了门口才想起,曲歌近给自己的钥匙都丢垃圾桶里了,行李拿不了。
    霍扉婷就往回走,坐出租车去了均子家。
    均子在国外做的变X手术挺成功的,霍扉婷在电话里问候过他,他说他过了农历新年就会回国了。
    霍扉婷不宜劳累,请了一个钟点工阿姨来均子家里收拾卫生,她就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休息,放在茶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阿姨拖着地走过来,看见那坚持不懈闪着的来电,说道:“小妹,你有电话进来了。”
    “不用管他,推销保险的。”霍扉婷不用看都知道,那是曲歌近打来的电话。
    阿姨说道:“上面写着汪先生,有备注名,汪先生是推销保险的?”
    一听是汪涧云来了电话,霍扉婷坐起来,让阿姨帮忙递一下手机,接下后,汪涧云主动问起霍扉婷的身体健康,关心起她现在到家没有。
    霍扉婷程序化一一回应后,汪涧云询问道:“霍小姐,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每次来京城都是公事,还没有领略当地及周边的风景,霍小姐有空的话,能不能做个向导,带我游玩一天。”
    冬天里的京城没什么好玩的,除了冷,还是冷。
    霍扉婷没有游玩的心情,正想拒绝汪涧云,汪涧云就先说道:“我猜霍小姐可能没时间,也不大愿意陪我这个无聊的老头子打发时间。”
    言语之间,略感失落。
    “汪先生说笑了,汪先生不老,51岁都是老头子了,那上了91岁的人,不就是老祖宗了。”霍扉婷想要拒绝的话就收了回去,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做汪涧云的向导。
    “我身体不太好,不能走太久的路,也不能在外面吹太久的风,这样吧汪先生,后天我陪你去京城的博物馆,我在路边的广告牌上看见博物馆最近有展出以花鸟为主题的古代书画展。”
    霍扉婷不爱这些附庸风雅的喜好,这完全就是对汪涧云投其所好。
    她不是没为自己打算过,汪涧云的几次主动示好,已经说明他对自己有意思了。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汪涧云这样的人的赏眼,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买彩票中奖五千万的几率都没这高,没有动摇是不可能的。
    只是……
    霍扉婷在心里叹了口气,和汪涧云约定好之后,她就挂了电话。
    最近这几个月,她常爱在心里叹气,一个没留神,手误碰了曲歌近打进的电话。
    想挂断已经来不及了,曲歌近在手机那端大喊:“不许挂我电话,你如果挂断,我就马上飞回来堵你。”
    昨天走今天就回来,霍扉婷不想耽搁他,只得接过电话,听他说什么。
    “你今天出院,为什么没回家住?”
    霍扉婷回答道:“钥匙不见了,我来均子家里暂时住着。”
    “你傻呀,钥匙找不见了,你找开锁的人,把门打开啊。”
    “我在均子这里住挺好的,他这里安静,你那里环境吵闹,我想安静的休息。”
    想到霍扉婷现在这身体状况,是应该安静的好好休息,曲歌近没有异议,开始发问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不回自己的短信,还问她看没看彩信。
    “我身体不舒服,我要休息,你不要打扰我了。”霍扉婷不听他念叨,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翻身拉过毯子盖在身上,霍扉婷闭上眼后,又睁开了眼,疑惑曲歌近为什么知道自己没回他那里住?
    元旦后的博物馆,人流量不减,观展的人群一拨接一拨。
    与初次见汪涧云的精心打扮不同,霍扉婷裹着厚厚的衣服,脸上懒得化妆,素着一张脸陪同汪涧云逛博物馆,她不懂书画,纯属就是贪图博物馆里吹不着冷风。
    “霍小姐化妆和不化妆,差别有些大。”汪涧云驻足在一幅山水画前,说道。
    展窗玻璃上映出霍扉婷摸自己脸的动作:“是吗?不过化妆是要显得好看些。”
    “不对。”汪涧云摇头,“霍小姐妆前妆后都是好看的,只是霍小姐没化妆,我就可以从霍小姐你的脸色观察到,霍小姐气虚不足,霍小姐是不是手脚冰冷?”
    这话引起了霍扉婷的好奇:“汪先生还会看病?”
    “我爷爷是中医,我不会看病,我就懂一点皮毛。”汪涧云随便看了几幅画,就邀请霍扉婷去展馆外的休闲水吧坐下来聊聊。
    两人在水吧坐下,汪涧云说道:“霍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霍扉婷将信将疑,把手伸出去。
    汪涧云搭上她的脉搏,足足好了一分钟的脉,手从霍扉婷的手腕上移开后,他表情凝重。
    “霍小姐身体需要多补一补,气血亏损太严重,上次小白说霍小姐生了一场病,我寻思着,就找相熟的中医开了两服补气血的药材,想着反正每月你们女X来例假都要流失一些血气,补补总归是好的,没有坏处,今天我过来,我就把药材放在车上,想着一会儿霍小姐离开的时候,我就送给霍小姐,刚刚好了下霍小姐的脉,看来我找中医开的补气血药材里,还要多加几味补血的。”
    霍扉婷心头一热,还没有哪个男人这样关心过自己的身体,这种关心不是嘴上说说,而是采取了行动,第二次见面就送药了。
    汪涧云的这种细心,让处于流产后正需要人关心照顾陪伴的霍扉婷体会到了别样的温情。
    她以前来往过的男人们,送礼都是送些包包鞋子衣服之类的,汪涧云出手就送旗袍、中药,既特别又实用。
    这难道就是老男人不一样的关怀?
    可霍扉婷对他实在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心动,对他就是长辈的崇敬。
    霍扉婷从记事以来,父亲就在她的人生里缺席了,曲歌近好歹跟他妈还相处过几年,有母亲这个概念,霍扉婷是没有父亲的记忆,她的记忆就是母亲辗转换过好几个男朋友,最终和继父结婚。
    汪涧云的出现,就像是弥补了缺席的父爱,好温暖,她想靠近这团光。
    两人从博物馆出来,吃了一顿饭,汪涧云就将霍扉婷送回住处,霍扉婷下车前,汪涧云把放在车上的药材送给了霍扉婷。
    “虽然缺了几味药,不能大补霍小姐的身体,但药效还是有的,这不是中药,不苦,霍小姐放心,买只老母J和这些药材一起炖,经常喝这种补药汤,对霍小姐的身体很有帮助,下次见面,我给霍小姐带配好的大补药。”
    霍扉婷听到说汪涧云约自己下次见面,已经开始期待了,她点点头,提着中药站在车边向汪涧云告别。
    “汪先生,下次见。”
    霍扉婷看见坐在车内的汪涧云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真应了那句:如沐春风。
    “我觉得叫霍小姐太见外了,我可以只叫你的名吗?当然,你也叫我的名。”
    霍扉婷思索了下,点了点头。
    “那扉婷,下次我们见面,你能穿我上次送的那件旗袍吗?”
    “可以的,汪先生。”
    汪涧云指指霍扉婷,摇头笑着,霍扉婷反应过来,立刻改了称呼:“可以的,涧云。”
    夜幕下,汪涧云看着霍扉婷缓慢地走进小区,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汪涧云才开走了车。
    那件墨绿色旗袍还放在盒子里,霍扉婷一回去就挂了出来,裙身上有了几条折痕和压痕。
    霍扉婷用熨斗熨平了旗袍上的褶皱,在夜色下,欣赏起那件旗袍。
    那是一件长袖真丝旗袍,款式简单,盘扣是绿色和墨色两股搓成,旗袍底色是墨绿色,小朵暗色花纹生满了整件旗袍。
    霍扉婷试穿起旗袍,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因怀孕哺r变丰满的上围把胸前撑满了,但其它部位又比以前瘦,瘦到屁股没肉了,腰间空荡荡的,撑不起这件旗袍。
    这种老派的旗袍穿在她身上,把她年龄显得有些大,但提升了气质,没有风尘气了。
    没有开高叉的旗袍显得她整个人端正得体。
    在与汪涧云约定见面的那一天,她穿着这件不太合身的旗袍,外面搭了一件米色大衣站在路边等候。
    “以前你穿衣服,恨不得把x挤出来,把人往x上按的那种,怎么现在从良走温婉风了。”
    霍扉婷转过头,就看见曲歌近像个鬼一样,冷不丁地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霍扉婷左右看了看,惊讶曲歌近Y魂不散怎么找来了这里。
    她没有在均子家外等车,曲歌近就算找来,也不会精准到在这条路上找到她。
    还有,他去洙城了,怎么回来了?
    曲歌近提了一个保温盒,向霍扉婷走近,说道:“今天周末,我飞回来看看你,我给你带了洙城有名的鱼丸。”
    曲歌近举起手里的保温盒摇晃了下,问道:倒是你,不在家好好休息,穿得这么老,等谁呢?”
    霍扉婷咽了一口唾沫,舌头发紧,支吾道:“那个……”
    正在这时,汪涧云驾驶着一辆劳斯莱斯到了,靠边停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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