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皆淡定的退回二楼里间后,我还恍恍惚惚的平复着因激情而急促的呼吸。
    唐怀青怔愣了一会,欲求不满的埋在我颈窝里深吸一口,而后蹭着我的肌肤无奈低低笑起来。
    我赶忙推开他,哆哆嗦嗦的整理着衣服。
    他离开我身子时的动作还带着缠绵,懒洋洋的系起衬衫扣子。
    两人正一个慌张一个惫懒的整理着,二楼里间却隐隐传来一阵低笑,还隐隐伴着长辈们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
    “再要就要一个女孩子。”
    “亲家我也想要个重孙女。”
    “这哪是想要女孩就能有的。”
    “……”
    唐怀青递给我一杯水,听见长辈们刻意压低却清晰的对话,缓缓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羞窘的抬手理了理长发,用眼神示意他。
    他缓缓放下杯子,刻意干咳一声,对着二楼道:“几位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一声,我好让人去接。”
    不一会,唐怀青的祖母率先的走下楼梯,神情形容愉悦的很,上前一把拉住我的右手,坐在我身侧,笑容慈爱非常。
    我赶忙打招呼道:“您来了。”
    她一下下抚摸着我的手,打量着我尚有些红晕的脸,“我们和你的祖父祖母要一起去A国,是临时来的S市,想着你们结婚时说要来S市看你们,也没跟你们打招呼就来了。”
    唐怀青的祖父,我的祖父祖母也下了楼梯。
    众人皆面上欣慰,唐怀青的祖父尤甚。
    他的祖父生于上世纪叁十年代末,小时随着家族到香港避乱,人至中年时已经积累丰厚家底,后来响应了大陆改革开放的号召,是第一批到大陆投资的港商,因唐怀青的曾祖父母留恋故土,于是便又举家迁回了大陆老家。
    唐怀青的祖父是个亲和又开明的人,唐怀青的父亲无意经营家中产业,他也并不强迫,所幸唐怀青是个孝子,老爷子的全力引导教培下,早早就接过了祖父的担子。
    唐怀青的祖父经历了两个世纪的商海沉浮,如今已经七十八岁,却依然精神矍铄,此时他和蔼的打量我和唐怀青,眼角眉梢都可见笑意,更有我与唐怀青感情甚笃,他终于长出一口气的宽慰。
    我赶忙站起来跟长辈们打招呼。
    唐怀青也起身让长辈们坐下。
    唐怀青的祖父笑容亲善,“我们是临时想来你们这里的,来看看你们。”
    祖父也一改往日的严肃古板,笑呵呵的对唐怀青和我道:“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们很放心。”
    祖母也点头,大有唐怀青喜欢我,我家恩情终于得报的欣喜。
    唐怀青的祖母终于得到机会开口,小心翼翼的试探我道:“你们结婚也两个月了吧?”
    她慈爱的看着我,低声道:“你们平时工作忙,有时候吃不好睡不好,不注意身体,这可不行,平时就得注意调养着的。”
    我的祖母也赶紧插话,言语间皆是暗示我备孕前的种种注意事项,让我务必不要大意了去。
    我与唐怀青此前是为了照顾老人们的愿望而假结婚的,如今情意相通才不到一月,哪里能想到这种事情。
    但长辈们是一片好心,我理解的连连应着,额角却因为自己此前假结婚欺骗他们而渐渐浮现出虚汗。
    唐怀青本是故作格外认真的听着,甚至不时乖觉的点头,后来他却仿佛从长辈们的话语中,联想起某个因妈妈未曾小心备孕而经常生病的小孩,与我眼神交流间皆是“长辈们此言有理”的暗示。
    最后,他直接认真应承着:“这事的确不能大意,我会专门请人来调养的。”
    长辈们皆很是宽慰。
    ......
    长辈们第二天就离开去了A国。
    我与唐怀青因各自近来都很忙,故便也很少腻在一起,有时各自有各自圈子的应酬,一整天不见一面也是有的。
    一次应酬后,他又不知用什么办法随便打开了我家的门。
    我从外面回来,简单洗漱后上床睡觉,就看见昏暗灯光下,他赫然埋首在我的枕头里,显然因醉酒而困倦的很。
    他眼波流转看见我,一把将我拉至床上,我有些紧张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却紧紧是搂抱住我,呼吸又深沉绵长起来。
    黑暗中,我感受着他温热胸膛的起伏,突然觉得此情此景隔着荏苒时光,有些似曾相识。
    晚上,我又梦到了那个困锁着我的海滨别墅,梦里唐怀青的脸庞格外清晰,他也是这样紧紧搂抱着我,神态冷绝,我像是冬日里没有了生机的枯槁生命,任由他渡来怎样的温暖都再也难逢春重生。
    梦里,我坐在落地窗前,早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念,唐怀青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来到我的床前,声音里有着哀求:“你一眼都没有看过他,你看看他吧,他的眼睛这么漂亮,多像你。”
    我满目皆是落地窗外浩瀚的大海,霞光让碧透的海水染上绯红,海浪涌上来又缓缓退下,连接的天际处是那样旷阔。
    梦里身后的唐怀青见我不为所动,语气骤然带上了狠厉:“你什么都不在乎了是吗?你恨透了我,也不在乎我们的儿子。你连你亲生的儿子都不看一眼,却天天都在这里看海,你想出去吗?你想死是吗?”
    他把婴儿递给身后的人,修长的双腿迈步到我跟前,屈膝弯下身子与我平视,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怜惜、悲恸以及深藏的恐惧等情绪猛烈翻腾着,他伸手捧着我的脸,逼迫我与他对视着:“你还有什么在意的。”
    他望着我空洞的眼神,从来都心有谋算做事冷静深沉的他,终于在强忍之后落下泪来,他埋首进我的胸口,肩头轻轻颤抖着,泪水打湿了我胸前的衣襟,出口哽咽:“求求你,别这样了,就算你用你的命去偿还,她也不会活过来了。”
    他的话终于在梦里我空浮的意识里留下痕迹,我的眼泪也如开了闸子般淌下来。
    现实里,我流着泪醒来,泪眼模糊间,唐怀青一下下的吻着我的脸,深沉的眸子里透着我捉摸不透的复杂哀恸。
    “唐怀青......”我低低的叫着他。
    他将我紧紧搂抱进怀里,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回想起梦里他崩溃的情态,心疼的回抱住他。
    “我做梦了。”我平复下情绪,“可能是前几天听长辈们说了备孕的事,我梦到我们有孩子了。”
    回想到梦里我决绝的不愿看孩子一眼,心里一阵酸痛,埋首进唐怀青的胸膛,“我对那个孩子不好,他很可怜。”
    唐怀青轻拍着我后背的手僵硬的滞在那里。
    我还半梦半醒着,心里因为那个只存在于梦里的孩子而难过,仿佛他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还未看他一眼,未陪伴他一时一刻,他就随着梦的结束而消失。
    想到这我心里又抽痛起来,满心满意只想着那个梦里都素未谋面的孩子,道:“我很想那个孩子。”
    梦里痛的太清晰,如果梦境是另外一个世界,我不知在现世还能否与那个男孩再续母子缘分。
    我抬头吻了吻唐怀青的下巴,右手轻轻探进他的衣服里,搂住他温热紧实的腰身,黑暗中我的意识还不甚清明,恍恍惚惚道:“我还想见他。我们生个孩子吧,如果梦是另一个世界,他会再来到我身边。”
    唐怀青听完我的话有些怔愣,他低头吻上我的额头,“你们一定还有缘分。”
    他的吻从我的额头一路滑到我的鼻尖、我的唇瓣,缠绵间我轻轻抚摸过他饱满的胸肌,他喑哑的低哼,重重纠缠上我的舌头。
    黑暗中我的每一处感官都格外清晰,他抚摸过的我肌肤隐隐泛起战栗。
    我还在心疼梦里被我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唐怀青,轻轻扯着他的胳膊,让他翻身至我身上,抬手勾起他的脖颈,双腿主动地勾缠上他的腰身。
    我的主动让他身体愉悦的轻轻颤抖。
    他手指拨开阻隔,轻轻地探伸进来,我不受控制的低吟了一声,那处紧紧绞缠住他的手指。
    他发出一声喑哑低吼,难耐的将我的双腿勾缠住,他似乎很了解我的身体,熟稔的将那处缓缓送进来。
    两人皆发出一声慰叹。
    黑暗里我仿佛看有琼花在眼前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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