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唐怀青时而对我亲昵,时而叁四天也不见人影,消息也不会。有时他回到家就要将我抱上床去,毫无征兆的脱解我的衣服,似乎只有在激烈的做爱下,身下我这个人才是鲜活的;有时他又会用异样的眼神凝视我,对我冷言冷语,我拥抱讨好他,他只是将我冷漠的推开。
    到后来他这样精神分裂般的状态有了缓解,我与他又似回到了几个月前情意缠绵时,但我清楚的意识到此前发生的一切,包括我与唐怀青几经波折的关系,都被套笼在我无法抓住的真相里,可如果那是些让我摧心剖肝的苦痛,我宁愿不再记起,与他活在当下。
    唐怀青常常患得患失,床上纠缠时他总让我一遍遍重复着爱他不会离开他的话,半夜我自他怀里醒来,很多次都看到他在暗夜下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描摹我的五官,眼神怔然仿佛这一刻的相爱陪伴只是镜花水月。
    有时他会抚着我的脸,对我认真的说:“安若,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你知道吗?”
    我起初将它当做情话,一边感慨前几日还对我避之不及冷漠刻薄的他变脸之快,一边轻吻他承诺着我们会一直相爱到老的话,他却总会表现出不安,重复着问我“你有多爱我?你爱小元吗?”
    我察觉出他心中仍有深深隐忧,不知该如何抚慰他,只能毫无保留的表达自己爱他,但他的行为渐渐愈来愈极端,他的助理雇佣了司机与安保给我,名义上接送保护我,实则除了我呆在法院,其他时间都对我寸步不离,甚至只要唐怀青在家,他们都会毫不避讳我的对他一一报告我的活动与行迹。
    这令我有些窒息。并且即使我一再安抚唐怀青我不会再去接受治疗,他暗中仍是让安保关注着这些事,甚至干涉起我与医生堂姐、江源以及宋憬的联系交往。
    我把他的行为理解为短暂的情绪宣泄,便也由着他了。
    小元给我打电话说一直很想我,但爸爸不让他回国,现在爸爸终于肯把他接回去了他很开心。我也很想他,唐怀青有意让我与小元亲近,他回国后叁人便常常外出钓鱼滑雪游乐,宛如亲密的叁口之家。
    小元已经很自然的开始喊我妈妈,竟像是真得母子心意相通般,我们的爱好总是出奇的一致,一开始我还以为小元与我确有冥冥中的缘分,直到我在他的后颈、右手胳膊以及小肚子上找到与我相同位置的浅痣时,我不禁心中讶然。
    虽然感到荒诞与不可思议,但我仍是冒出小元是否是我的儿子的想法。
    小元身上每一个与我相似之处都被我细心观察到,而他与我如出一辙的清眸更几乎印证了我的猜测,怀疑的种子埋下,此前祖父祖母苦口婆心的劝说、唐怀青叙说的小元母亲的身世也都成为了间接证据。
    我开始有意的打听小元刚出生时的情况,以及他的亲生母亲的身份。
    唐怀青也看出了我的怀疑,但他显然还在犹豫介意着什么,在我终于忍不住问他小元的妈妈到底是谁时,只换来他长久地沉默。
    ......
    S市是自贸区的示范市,国家预计明年在东南沿海的G市开辟新的自贸区,因我上次曾在外商参观活动上介绍新的自贸区法律法规,又发表了相关学术论文在法院刊物上,故G市有意邀请我在外商活动上做报告,为下一步G市新的自贸区开放宣传造势。
    法院内部以及行政机关内部都传闻,我是被G市白忠林市长在常委会上极力推荐,由省委书记同志亲自联系了S市市委书记点将,虽然我只是去做一次报告,但前后周折意义都是不言而喻的。
    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给了我的裁判事业极大的机遇,在报告归来后,等待我的必然是光明的前途,因此我得到这个任务时很是激动,院长也特意对我进行了嘱托交代。
    我在准备报告与审判工作之间忙碌着,暂时先放下了与唐怀青的事。
    唐怀青很快就得知了我要去G市的事情,起初只是说安排安保保护我,后来他不知做了怎样的考量,竟然要出面阻止我的这次活动,这已然触犯到我的底线,我终于无法再忍受他的反复无常以及对我生活的干涉,一向理性自持的我跟他吵了一架。
    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我单方面宣泄怨怒,他倚在沙发手工皮质的靠背上,修长的双腿交迭起,神色如常的听我控诉他的行为,最后竟还好整以暇的问我:“发泄完了?”
    我颓败的看着他,“我们应该给彼此空间。”
    他叹出口气,语气坚定:“你不能去,我会为你周旋推掉。”
    我怨恼的转身便走,赌气搬回了自己的房子。
    若我是G市白市长邀请的,唐怀青自然有办法轻松推掉,但我这次去G市是G省的省委书记同志亲自点将,最终唐怀青竟也没能拦下,只得多塞给了我一倍数量的安保。
    我来到G市时是省常委秘书班子派人来迎接的,报告结束后,G市白市长安排了私人宴会,我与白市长此前在S市仅有过一面之缘,根本算不得认识,此番得他推荐,能成为他的座上宾我内心很欣喜。
    虽然是私人宴会,地点却选在了省人大院内的酒店,我料想我的安保人员不会被放行,且与白市长吃饭带上安保确然十分不妥,安保负责人早已周全的想到了这些做出了安排,仅安排了两个人作我的司机与助理。
    宴会上有G市正在洽谈拉拢的东南亚外商负责人,推杯换盏间我用英文与他们介绍着新的外商投资法。
    我酒量一贯很好,今日宴会上也没有多喝,故在众人饮了结束酒之前,我还是清醒着的。
    待大家散去,我被白市长单独留下互表感谢。
    我突然觉得酒意上涌,晃了晃脑袋,扶住桌边想极力稳住身形,但眼前白市长和善的面容愈来愈模糊。
    意识终于完全陷入黑暗里。
    第一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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