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想诱她写字怼他时,把糖抢回去吧?!
    刘晏淳大大的狡猾。
    识破对方诡计,陈鸢朝刘晏淳做了个鬼脸。
    刘晏淳吃瘪的抿紧了唇,毫无成就感的往下拉了拉嘴角,墨色星眸依旧波光潋滟,“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小师姐嗜甜,与我爱好美人如出一辙。”
    所以呢?
    陈鸢盯着笑容炫目的刘晏淳,看看他狗嘴里这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这代表我俩可深交也。”
    呸,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被你赖上坑一辈子钱呢。
    嫌弃之色明晃晃的浮现在陈鸢脸上。
    就连曾水笙都能看出来,刘晏淳却像没看到,诚挚的拉着她的手腕,“至交好友,便是连命都能为对方献出的关系,更别说分享好物了。以后我得了美人,一定毫不吝啬与小师姐同享,所以……小师姐肯定不会连一颗糖都舍不得给师弟吃吧?”
    说完还不忘晃晃陈鸢衣袖,向她抛抛媚眼。
    这是……在向她撒娇,施展美男计吗?
    就为了哄她一颗糖?
    陈鸢满头黑线,对刘晏淳瘠人肥己、为达目的毫无底线牺牲自我美色的精神甘拜下风,实乃当代吸血鬼楷模,胡廷芳与他比都望尘莫及。
    抽出手时,陈鸢都没忘抱紧碟子。
    他看错她了,她像是能中美男计的人么?
    糖才是她的心头宠!
    吃了糖能让她开心,男人能让她开心么?
    显然刘晏淳并不能让她开心,还老给她添堵。
    她宁愿给大师兄吃糖。
    心随意动,陈鸢捡了一颗糖递给了在一旁嗑瓜子的曾水笙。
    “师妹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吃吧。”曾水笙反手推了回去。
    “师弟,你一个爷们儿和姑娘抢什么糖吃,爷爷说女人才吃甜,男人得吃苦。”本着大师兄的职责,他不赞同的教导欺负师妹的师弟,“再说了,师妹为了请我们吃好的,花了三两银子呐,你还抢她糖吃,实属不该。”
    大师兄真好!
    别看曾驰只是个边陲小仵作,人家教导出来的孩子多纯真善良啊,比李刘两家教导出来的孩子人品好太多了。
    谁不喜欢和这种心眼儿少、至真至诚、笃实敦厚的人交朋友?更别说他还武艺高超!
    回过头,陈鸢用“你看看人家大师兄,好好学学人家”的眼神瞟了刘晏淳一眼。
    刘晏淳不以为忤,哑然一笑,“其实我也不爱吃甜,只是想逗一逗小师姐而已。”
    陈鸢,“……”
    你有嘴,随你说。
    “不过我还是想说说小师姐,大钱都花出去了,却在小事上斤斤计较,将来若还这般行事,势必被小心眼之人记恨,因此栽了跟头就属实冤枉了。”
    你有嘴,你厉害!
    想了想,陈鸢把糖倒入木盒子里,揣好盒子,拿出本子写道,“我相信师弟必定是胸怀宽广之人,也没把你当外人,才配合你玩闹么。”
    刘晏淳盯了眼木盒所在位置。
    陈鸢又写,“既是朋友,必不会夺人所爱,我定不会夺师弟看上的美人,师弟人好又明事理,肯定也不会和我计较一颗糖对吧?”
    嘴上不肯吃亏的刘晏淳,难过得西子捧心,“我美男计都用上了,小师姐还能狠下心肠拒绝我,总觉得你将来干得出以夫换糖的荒唐事。”
    曾水笙不解,“以夫换糖?”
    “就是说糖对于她来说比夫君更重要。”
    曾水笙不信,“不可能吧。”
    “看我问她。”刘晏淳转头看向陈鸢,“一盒糖和你夫君同时落水,你会先救谁?”
    陈鸢晃了晃手里的麻糖。
    “看吧。”刘晏淳对曾水笙无奈的摊了摊手。
    “糖在水里会化掉,捞得起来么?”曾水笙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觉得陈鸢的想法不合理,又觉得师弟的比方也不对,“师妹没有夫君啊。”
    刘晏淳,“……”
    陈鸢笑得肚皮疼。
    刘晏淳看着心大的人,她怎么笑得出来?反应过来的女孩子不该哭么?
    “对,还是师兄英明,发现了问题所在,她根本嫁的出去,哪儿来的夫君?我竟然替她操心将来夫妻之间因为糖发生矛盾,实在是杞人忧天了。”刘晏淳叹息着摇摇头,“大师兄,等她老了,你过继一个孩子给她养老吧。”
    余光偷偷打量陈鸢,却讶异于她一点都没因为这句话伤心难过生气,反而点了点头,似是在认真考虑他这个“建议”,看向曾水笙的目光还跃跃欲试。
    这……
    母胎solo多年的陈鸢,工作狂一个,等同于嫁给工作了,岂会因为刘晏淳阴阳怪气她嫁不出去,就心生波澜?
    没有男人、孩子的拖后腿,岂不完美。
    曾水笙思考了半天,问了刘晏淳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为何就我过继孩子给师妹,师弟你的孩子呢?你是不打算生,还是不想过继孩子给师妹?还是打算亲自照顾师妹?”
    “我……”
    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把刘晏淳难住了。
    陈鸢好奇的打量一脸为难、沉默不言的刘晏淳。
    一抹痛苦浮上他隽秀的脸庞,他似陷入了回忆里一时脱离不出来,陈鸢抓住了他瞳孔里一闪即逝的一丝恨意。
    这个问题当真这么难回答么?
    照刘晏淳插科打诨的水平,随便加应付过去了才是。
    他不想过继孩子给她就不过继呗,她又不强求。
    那抹恨意来自回忆,肯开不是针对她的,毕竟刘晏淳和“李菲”在京城的时候应该不存在交集,流放途中,陈鸢和他也没结仇。
    她和刘晏淳斗嘴、在义庄使唤他做事,他心眼再小,所生怨恨应该也和“过继”“孩子”这些关键词没有关系。
    但过继孩子是刘晏淳率先提出来的,为何被大师兄反问,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是一开始他自己也没注意,后来才反应过来,还是说这两个词引申出来词才是关键所在,比如成亲、生育、家庭、结亲对象……等等。
    对了,他一开始就排除了他会有后的可能,下意识直接让曾水笙过继孩子给她。
    那就是说,刘晏淳潜意识里就没打算结婚,或许知道结了婚也生不了孩子。
    他受过情伤?
    和德隆一样被未婚妻解除婚约后心灰意冷了?
    他身体有问题?
    这般细想,陈鸢发现自己对刘晏淳了解得太少了。
    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都是无伤大雅的自恋、狂妄、好逸恶劳、大手大脚等纨绔都有的浮夸又乐天性子,根本不会让人产生细究他的过去的想法。
    她只知道他父亲曾是御医,他在京城时和德隆他们同为御医署学徒,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别的,刘晏淳什么都没透露过。
    “哎,我当了仵作,自是没打算成婚的,免得害后人入贱籍,我曾见过京城繁花,哪里愿意后人在这样的地方以贫贱之躯过那挣扎无望的生活,我都没后,怎么过继孩子给小师姐。”
    刘晏淳苦笑着,倔强的看向陈鸢,又是那个不服输的少年,“大师兄别同情我,和小师姐情况不一样,她是嫁不出去,我是不愿意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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