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地方让你洗一下手?”从波兰领事馆出来,回到车上,周森问道。
    “不用,我刚才去了一趟洗手间。”安娜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让你为难了,早知道,就不叫你过来了。”周森歉意道,他也没想到这个瓦伦斯基是这样一个人。
    “都是为了工作,这点儿委屈我还能接受,倒是你,你跟那个耶伦聊的挺好的?”安娜八卦的问道。
    “你们俩帮我撇在一边,我不去找耶伦说会儿话,岂不是太尴尬了?”
    “你就不能帮我一下,那家伙实在太恶心了。”
    “我也想,就怕这瓦伦斯基脾气上来了,咱们今天这个任务完不成的话……”
    “你就是故意的!”
    “好了,大不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周森道,“算是给你的补偿?”
    “好,我要去马迭尔旅馆。”
    “行,没问题。”周森痛快的答应下来。
    ……
    “车马费,服装费还有出场费加起来一共五千块,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小岛听完周森的汇报,有些吃惊,他寻思着少说也要八千块才能拿下。
    “没跟您开玩笑,就是这么多,您要是不信,可以给瓦伦斯基参赞先生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不过这个电话打了之后,他会不会认同这个数字,我就不保证了!”周森微微一欠身说道。
    “你……”小岛被周森的态度给激的火气起来了,但他转念一想,这么难办的事情都让他办了,岂能便宜了他。
    “既然波兰领事馆的任务完成了,那你把丹麦和芬兰的任务也领一下,能做多劳嘛!”
    “小岛股长,在领任务的时候,您可是没跟我提任何有关车马费的事情,若不是我请教了其他同事,今天去的话,怕不是完不成任务这么简单吧?”周森也没惯着对方,暗戳戳的给自己挖坑,真以为自己好欺负吗?
    “我没跟你说了吗?”
    “您说没说心里清楚,你是上司,我也奈何不了您,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撂挑子不干了,反正我不过是借调过来的,您找个理由把我打发回去就是了。”周森道。
    小岛嘴角抽了一下,他倒是想,如果现在真找借口把周森赶出外事科,只怕倒霉的会是自己。
    周森借调来外事科那是上面的决定,这样的人事安排显然是有特殊用意的。
    “你先去做事吧,有事儿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是。”
    ……
    “身上有女人的味道?”请安娜在大和旅馆吃完饭回来,白玉岚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缝制小衣服,春婶儿在一边裁剪布料。
    “请安娜吃了个饭,她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周森脱去外套,解释一声。
    “难怪你今天没回来吃饭。”
    白玉岚也没多问。
    “这都几点了,你还在做衣服,不怕眼睛受不了?”周森走过来关心的道。
    “没事儿,我就做一会儿,都是春婶儿再帮我,我白天事情多,也做不了。”
    “我把筱月红送走,小柔没怪我吧?”周森也不是那么霸道的人,询问道。
    “她也知道,筱月红住在咱们这里,只怕是整个凝香馆都不安生,送走,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对她,对筱月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儿。”白玉岚道。
    “我也不想利用她,只是,她得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周森道。
    “对了,苏文清让人传话,要请你吃饭,时间,地点,你来定。”白玉岚说道。
    “这大过年的,忙都忙死了,还吃饭,真没那个空闲。”周森说道。
    “你这闷不吭声给他送了一个人,他不得找你问个清楚?”白玉岚道,“你不会真不跟他说吧?”
    “他要想知道,不会自己去问筱月红?”
    “人家未必会问的,他是要从你嘴里得到的答桉,才算数。”
    “这么说,我还真的让他请我吃顿饭了?”
    “你这一回跟秦雄算是正式撕破脸了,不过,他现在有把柄在你手上,还不敢对你出手。”白玉岚道。
    “你的意思是,我得先下手为强?”
    “秦家在冰城的势力错综复杂,他背后又有多股势力,想动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玉岚道,“只有借力,但咱们现在能借的力可不多,警察厅那边,能给你用的不多,苏文清最多是个有共同敌人的盟友。”
    “我原先设想让秦雄与苏文清维持一个势均力敌的平衡,这样,我们也就可以左右兼顾,也不比强出头,可是秦雄这个人野心太大,他不但想要击败苏文清,对我们也是虎视眈眈,甚至不惜两面为敌,他大概是认为我及时帮苏文清,也不会跟他联手吧。”
    “那你是怎么想的?”
    “苏文清这个人做事还是有章法的,凡事有迹可循,可秦雄这个人就不一样了,没人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之前我们对他也是疏于防备,才让他钻了空子,这一次差点儿就酿成大祸。”周森说道。
    “我也是不够警惕,要是早一点儿发现他暗中跟筱月红搅在一起,就有所堤防了。”
    “秦朗和小柔其实知道筱月红在外面跟人有所来往,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是秦雄,这家伙是让别人出面,他自己藏在暗处,秦朗发现这个人是秦雄的时候,也是一时心软,毕竟他还念着兄弟之情,再者说,他也没想到秦雄是故意的接近筱月红的。”
    “他这是为自己开脱找借口的吧。”
    “倒也不是,其实,秦朗知道秦雄一个秘密,所以才没跟我们说的。”周森道。
    “什么秘密?”
    “秦雄的老婆,就金雅珍根本不能生育,所以,金雅珍并不阻拦秦雄在外面找女人,但条件只有一个,生下的孩子得归她养,全部都成了她的孩子,而且,但凡给秦雄生下孩子的女人,都会给一笔钱,然后送去了很远的地方。”
    “呵呵,送走了,如果金雅珍把别人孩子据为己有,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她还会留下孩子的母亲吗?”白玉岚大吃一惊,这个隐秘,她还真是不知道。
    “这是秦家的秘辛,秦朗这么说,我也姑且这么信了。”周森道,“如果让金雅珍知道筱月红有了秦雄的孩子,恐怕秦雄这一次要家宅不宁了,以金雅珍的个性,一定会闹出事情来的,所以,筱月红不能留在凝香馆。”
    “你想利用筱月红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
    “我本不想这么做,毕竟用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来设计对方,但就算我瞒下这件事,只怕是秦雄也会来找麻烦的。”周森道,“我们总不能帮秦雄逼着筱月红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吗?”
    “筱月红真的有了秦雄的孩子?”
    “我打听过了,筱月红去过回春堂,找柳大夫把过脉,确实是喜脉。”周森说道。
    “所以,你把她交还给了苏文清。”白玉岚道,“这件事苏文清要知道的话,肯定会以为要挟秦雄。”
    “苏文清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苏文清一定乐的见筱月红生下秦雄的孩子,然后来一个来而不往非礼也。”周森道。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卑鄙了?”
    “所以,我也在犹豫,要不要把筱月红肚子里孩子的事儿告诉苏文清。”
    “不能说,这么做,你与秦雄何异!”白玉岚反对道。
    “可是筱月红在苏文清那边,她的肚子是瞒不住的?”
    “他会不会误会是你……”白玉岚目光慢慢的朝周森脸上望去?
    “你是让我承担这个污名?”
    “反正我是知道你跟筱月红是清白的,小柔他们也很清楚,知道你为人的人都清楚,苏文清就算误会了,也不会直接问你的,更加不会对外乱讲的。”白玉岚道。
    “可是,平白无故的,我为啥要替秦雄背这个黑锅?”周森不理解了,“再者,我这样岂不是什么都不能跟苏文清解释了。”
    “也是呀,还不如把筱月红直接送走呢……”
    “送哪儿去,乡下肯定不行,她怀着身孕,这个时候去乡下,且不说她能不能适应,万一孩子出问题,这责任我们如何承担,而送去别的城市,难道就能保证不被秦雄找到?”周森道,“而她一个人,没有什么生活技能,又受了些刺激,如何生存?”
    “这还真是难办呀。”白玉岚道。
    “我把他送给苏文清安置,秦雄绝对不会,也不敢上门去要人,否则他跟筱月红的关系就暴露了,我可以跟苏文清提及秦雄诱骗筱月红出卖小柔的事情,但对于她跟秦雄的真实关系暂且不提,而且,就算筱月红想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显怀的话也要一两个月时间,年后,我想办法将她送去关内,这样的话,就算秦雄想找人也难了。”
    “所以,你还得先稳住筱月红的情绪才行,没有她的配合不行。”白玉岚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
    周森不是圣母,但做事也有自己的底线和行为准则,筱月红轻信秦雄的甜言蜜语做下不可饶恕的错事儿,该受到惩罚,这是应该的,但也不能将她后半辈子一棍子打死。
    得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不过,她跟“兰柔”剧社以及姜柔等人的情分那是彻底断了,再无续的可能。
    背叛是不可饶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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