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早市基本忙过了之后。隔壁张老板的老婆,就一脸不开心的来找我妈妈聊天。
    “张嫂子,你是怎么啦,好像一夜都没睡觉的样子?”妈妈一边清洗着绞肉机,一边对张大婶说道。
    张大婶拿着跟油条,一屁股坐在我们家的一张油腻腻的板凳上,无精打采的说:“哎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家侄儿突然就病倒了。老张去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打电话他也不接,我这一夜担心死了。”
    “啊,不是吧!前天不是还看到他好好的,在对门王彩琴家办丧酒吗?怎么说病就病了呀?应该不要紧吧?”妈妈停下手里的活,搬出一张椅子坐在张大婶对面,关切的说道。
    张大婶没滋没味的嚼着油条,慢悠悠的说:“嗨,就别提办丧酒的事了,我怀疑呀…”她说到这里,又略停了停,四处看了一眼,确认旁边没人之后,才把板凳拉到妈妈跟前,小声说道:“我怀疑就是他们家老王的事有问题。”
    妈妈本来就有些疑神疑鬼的,如今终于找到知音了,所以也神神秘秘的对张大婶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呀,我叫我我们家大彪尽量少管他们家的闲事儿。可是没想到…哎,你侄儿可是好孩子呀。”
    “谁说不是呢?我也跟我们家那个老东西说过这个事的,可他就是不听,这回真是惹祸上身呢!”
    就在她们俩越说越邪乎的时候,对门的王彩琴开门出来了,而且是直奔我们家来了。
    我因为昨天晚上无意中看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再加上又看到那个会动的纸灯笼,所以有愧疚,也有些害怕。
    毕竟,一个能跟纸灯笼说话的人,估计真有点邪性。
    而且她今天穿的衣服就很邪乎,那一身打扮,就像夜总会里的小姐一样。该漏的漏出来了,不该漏的也漏出来一大半。而且,目测又是真空的。
    不过虽然是真空的,但还是很挺拔,要不说年轻就是资本呢。要是换个生过孩子的妇女这样穿衣服,那么即使再大,也是个飞机场。
    王彩琴依然一脸和善的对我笑着,只是我因为心虚,所以感觉她的笑容里似乎藏着一把刀。
    她刚刚走过来,正要开口跟我说话呢。就听见旁边的张大婶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狐狸精来了,我赶紧走吧。”说完,她就拿着那半根油条,要回她自己家里。而我妈妈看到王彩琴那个样子,也是一脸的厌恶,站起身继续清洗他的绞肉机,根本没搭理一脸热情的王彩琴。
    王彩琴热脸贴上两个冷屁股,心里当然不高兴。而且还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声“狐狸精”,脸色顿时就变了。
    “你说谁是狐狸精?”王彩琴没好气的对着张大婶的背影骂了说了一句。
    张大婶老着脸回过头看着王彩琴说:“谁接我的话,谁就是狐狸精!”
    这一下可把个王彩琴给气得呀,连脖子都气红了。高耸的胸部一起一伏的,像是要发地震一样。
    “你这个不下蛋的老母鸡!大清早的找不痛快是吧?以为我年轻就好欺负吗?”王彩琴大声骂了一句。
    这一句可是直接骂到了张大婶的痛处了。
    张大婶和张老板都是年过六旬的人了,只是膝下并无子嗣,一辈子就养了两只猫,一只狗,权当是做个伴吧。
    所以,镇上的人无论跟张老板他们有多大的仇恨,都会提这个事情。这可是个硬伤啊。
    然而王彩琴却有些不知道轻重的,偏偏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S货!年纪轻轻的嘴巴就这么毒!老娘看你以后能下几个蛋!只怕下下来的蛋都找不到主!”张大婶毫不客气的回敬了王彩琴一句。而且她对王彩琴的骂可以说是更加狠毒。
    人家王彩琴毕竟还是个没有出嫁的姑娘呢,而且她也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呀?即便昨天晚上,她真的跟那个灯笼有什么勾搭的话,那也只是形式而已呀。难不成那个纸灯笼真的会变成个男人?这不可能嘛!
    不过这王彩琴却出乎意料的淡定,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张大婶那恶毒的骂。反而冷笑着说:“哼哼,就算我生下的蛋找不到主人,至少我也会下蛋,是个合格的女人。总比你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好些。”
    王彩琴骂声刚落下,还没等张大婶开口说话呢,在一旁的躺椅上看报纸的我爸爸,就不耐烦的把报纸一扔,恼火的跳起来对王彩琴吼道:“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前两天你爸爸办丧事,不多亏了人家张大叔吗?你怎么今天就跟张大婶骂起街来了?赶紧跟你张大婶道歉!”
    那王彩琴被爸爸一通吼给镇住了,也不敢再多说话。但是也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脸愤恨的看着张大婶。
    张大婶看见我爸爸在给她帮腔,于是腰杆子更硬了,不仅不熄火,还继续上前指着王彩琴的鼻子说:“你这狐狸精,我告诉您,我侄儿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绝不会饶了你的。”
    这时,爸爸又小声的对张大婶说:“老嫂子,你跟个小孩子斗什么气呢?都做了一早上生意了,累得很,赶紧回去歇着吧,中午到我家来喝猪脚汤,莲藕煲的汤,可香了!”
    见我爸爸这么说,张大婶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跟王彩琴闹下去了。于是只得熄火道:“你个小妖精,给我等着!”说完,她一转身就回到她家的杂货铺去了。
    而这边的王彩琴似乎有些不服气的还想说什么,可是她刚张开嘴巴,就被我拦住了,我也大声对她说道:“彩琴妹子,你找我有事儿嘛?”
    王彩琴这才收起她要说没说出来的话,转而僵硬着脸对我说:“大早上就找个晦气,你说烦不烦人?”
    我故意打趣儿道:“现在可不是早上了,再过一个小时都要吃中午饭了。”
    王彩琴抬头看看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噢,是啊,怪不得肚子这么饿呢。这两天给爸爸办丧事太累了,所以多睡了会儿。”
    呵呵,还在这里说瞎话!你爸爸的丧事你到底做了什么呢?不都是张老板和豆腐花、豆腐脑帮着操持的吗?
    睡到这会儿才起来,应该是昨天晚上和那个纸灯笼腻歪得太久了吧!
    然而我嘴里却假惺惺的对她说道“也是够你累的,一个人可不简单呢!”
    王彩琴似乎看出我眼神里有一丝不屑,于是转过话题说道:“嗨,不提那些了,我是特意来还钱给你的。前天还多亏你愿意赊肉给我,要不然爸爸的丧酒就没办法办了。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所以现在就把钱还给你吧,谢谢你哈,大彪哥。你看看账本,一共是多少钱,我一起全部给你。”说完,她就拿出一个崭新的牛皮钱包,拉链一拉开,里面有一大摞红票子。
    我一边去抽屉里拿账本,一边困惑的想到:她既然有钱,那么前天为什么要找我赊肉呢,而且她还说知道这样做不好,难道她有别的什么目的?
    “想什么呢,大彪哥,别不好意思了,欠债还钱很应该的,而且还是这种事情,要换了是别人,根本就不会帮我的。”王彩琴又变回之前那个温和的女孩子,细声细语的对我说道。只是,她的声音和她那身衣服完全不搭配,给人感觉怪里怪气的。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找账本而已。”说着,我就故意低下头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儿,然后才把手边的账本拿出来。
    我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准备一笔一笔的跟王彩琴对一下账。可是王彩琴却笑着说:“大彪哥,别那么仔细了,你就告诉我个整数吧。”
    “那,那就一千一百块吧,三十块零头就不要了。”我合起账本,认真的对她说道。
    她爽快的抽出一沓钞票,点了点之后就递给我说:“来,一千二百块,你拿着。多的一百块请你喝酒,就当是我谢谢你帮助我的。”
    “那怎么行呢?赶紧拿回去。”我接过钱后,立刻抽出一张递还给她。可是她已经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不用客气了,这也是应该的。”
    我无奈,只好暂时收下。转而又想:她怎么一下子又变得这么大手了呢?这钱不会来得不正当吧?
    我刚把钱装进钱盒子里,对面的豆腐花就拿着一碗豆腐脑,神神秘秘的跑过来,靠在我家的绞肉机上,把嘴巴凑到妈妈耳朵边小声说道:“我看这王彩琴还真的有些问题呢。昨天晚上呀…哎呀,你是不知道,那声音别提多难听了!”
    “不会吧,你别瞎说啊,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妈妈一脸惊讶的对豆腐花说道。
    而这时隔壁的张大婶又凑过来说:“什么呀什么呀,是不是狐狸精家有什么动静呀?”
    见张大婶过来,那豆腐花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而且自己还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家那个鬼,就是听到狐狸精的声音,所以才折腾得我一夜都没睡呢。”
    不过张大婶和妈妈都没笑,反而更加紧张的对豆腐花说:“难不成那狐狸精就叫了一晚上?她也受的了?”
    “可不是呢,而且我还听见他们家的门,开开关关的好几次呢!”豆腐花有些夸张的说道。
    妈妈叹口气说:“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真是可惜了哟!”
    可是张大婶却冷笑着说:“什么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王彩琴小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她长着一副狐狸精的样子。那时候你还总说完嘴巴毒,这回怎么样,成真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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