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潇一个眼光扫来,将我那刚冒出来的念头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于是乎,在他的眼皮底下坐进轿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沐门关。走出去几十米,我突然掀了轿帘子,探出头来,指着头顶上风刀霜剑刻就的叁个大字道:“沐门关,墓门关,太不吉利。改日让人给这关口换个名字吧。”这地方可不成了北府军的墓室了么,也不是我迷信,都怪这取名字的前辈考虑欠周。
    慕容子潇点了点头,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怔怔望着那抹熟悉的笑容,有些出神。那边马车夫扬起鞭子,“刷”的一声抽在马背上,马儿“唏律律”长鸣,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又慢慢变远。
    那次离别本没有什么,因为一个月后他便回了皇城,我与他宫中见过数次面。但是,我望着那袭渐渐模糊的玄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此次分离之后消逝了。具体是什么,我那时不知,心里有隐隐约约的伤感。
    回到左相府,依旧过我逍遥自在的生活。二哥哥很高兴我回来,经常来我院子里讨酒喝。
    “你堂堂左相府的二公子,居然还要问我要酒喝。”我鄙视他。
    刘彻笑了笑,没说话。我也就不再刻薄他,陪着他喝酒。去年大娘给他娶了亲,是权臣朱广荣的大女儿,据说是姿容秀美,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标准大家闺秀。
    关于这门政治婚姻,刘彻没有表态,对那位正室夫人不冷不淡,但是举止行为比往常却是收敛了许多。我曾经问过他,喜不喜欢那朱小姐。刘彻脸上挂着那抹我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淡淡道:“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这世上,像你这般敢自作主张的人并没有许多。”
    我以为他在嘲笑我,准备发飙,转眸见他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明白过来,心尖上开始酸酸的。
    他见我神色黯淡,反倒大笑起来,拉起我的手,道:“用不着你可怜,我仍旧是那风流倜傥的相府二少爷,想用个女人把我拴住,可是有点难。走,陪哥哥去瀚海楼,你不在的日子,可是错过了许多风景。”
    我知道他所愁不止这桩不尽人意的婚事,大娘念他不务正业,让爹爹帮他在朝中寻了个差事。然,他最是讨厌官之人场阿谀奉承的嘴脸,本身有放荡惯了,受不了方方正正规矩的约束,要他带着面具在满是铜臭的人中间斡旋,他不想,也不屑。
    我陪他去酒馆,去赌坊,逛花街,听戏曲。两人似乎又找回了幼时花天酒地、欺行霸市的感觉。
    一日,刘彻突然抱着一个紫檀匣子来到我这里。他笑得暧昧,我瞅着那匣子,又瞅了瞅他,总觉的这家伙不怀好意。
    “好妹妹,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他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我看那匣子细长,料着是放了书画之类的玩意,心里就不怎么上心。他见我无意回答,也不再卖关子,将那匣子递到我面前。
    “给你的,打开看看吧。”他道,桃花眼亮晶晶的。
    我狐疑着接过匣子,按上封口处的水晶宝石,“吱呀”一声,一柄流光溢彩的兵刃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惊,怔怔将那把宝剑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那剑通体雪白,不似钢铁所铸,手腕一挥,在空中抖开万般光华,竟是奇美无比。剑柄上一颗紫珀熠熠发光,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这是……你送我的?”我问,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原来准备送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早说啊,早知道就不该把那坛百年女儿红藏起来不让你喝了。矮油,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某师捋着垂在胸前的小辫子,娇羞的扭动中ing……)。
    “是给你的,却不是我送的。”刘彻笑道,对于我的欢喜显然很满意。
    “那是谁?我的追求者?我就觉得上次来左相府的那个翰林院书生对我有些意思,嘿嘿,莫不是他送的?矮油,如果真是他送的人家该怎么办的,以身相许已经不可能了,一夜惊喜他如果想要的话还是可以的。等等,莫非不是他,而是大前天去瀚海楼见到的那个落拓剑客?虽说他长得也算好看了啦,但毕竟年纪……”
    (请选择性忽视某师自言自语、自我陶醉、孤芳自赏的碎碎念,毕竟被凤美人甩了,拒绝了风连的求婚,又受了慕容子潇的冷落,她心里有些异常,对异性抱有不合情理的幻想也在情理之中啊。  某师怒:是我甩了凤小子好不好!不许污蔑我的人格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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