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稍等。”苏婳回屋。
    再出来时,手里是一个小小的棕色药瓶。
    她把药瓶递给华棋柔,“这里面有三颗小药丸,一天吃一粒,一粒管一天,暂时可以止痒。等你把钱交给阿忠的家人,再去他坟前跪满三天三夜,我就把你脸上的毒,全解了。”
    华棋柔一把抢过来,抠开瓶子,倒出一粒,就朝嘴里塞。
    安安静静等了几分钟。
    脸上的痒意没那么厉害了。
    华棋柔又开始嚣张起来,顶着一张烂脸,对苏婳说:“小姑娘,五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能便宜点吗?五百万好不好?跪三天三夜,太长了,半天成吗?你是我爸教出来的徒弟,你会的,他也会。三天后,他肯定能配出解药来。”
    苏婳就知道这女人狡猾。
    她轻描淡写地笑笑,“要不你就等三天后吧。不过,三天后再来找我,就不是五千万那么简单了,得加钱,双倍。跪,也要跪足六天六夜才行。”
    华棋柔脸色大变,冷哼一声,“小丫头,你好猖狂啊,你往我脸上喷东西,是故意伤害,我完全可以报警,把你抓起来。”
    苏婳莞尔,“美容院门口的路边有监控,当时是你袭击我,我是正当防卫,报警我也没错。条件我摆在这里了,你爱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熬着吧。”
    华棋柔扭头就走。
    苏婳冲着她的背影,轻飘飘地说:“提醒你一下,顾傲霆手里的那个瓶子,也是我粘上去的。他去找我师父,我师父也无能为力。熬了几个月,最后不还是乖乖来找我解决?他那个瓶子能熬,你这个可熬不了,你的脸,会,烂,完。”
    最后三个字,她一字一顿。
    华棋柔不见棺材,不落泪。
    鼻子哼出一声冷笑,她扭着腰走得更快了。
    出了别墅区大门。
    她拿起手机给华天寿打电话,“爸,解药三天内,你能配出来吗?”
    华天寿在电话里咳嗽两声,说:“有难度。”
    华棋柔埋怨道:“那小丫头是你徒弟,你徒弟搞的东西,你这个当师父的,居然搞不出解药?”
    “苏婳本就是带技学艺,能力在我之上,很正常。我从你脸上的血液里化验出,成分有漆树汁、桃毛、柳絮、猕猴桃绒、毛豆绒,还有几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闻所未闻,也不知她从哪里搞来的。我得拿去让医院的老朋友帮忙化验,三天的话,压根就不够,还得去找材料。找到材料,还得配制、实验,还不一定能解开。”
    一听这话,华棋柔简直要气死了。
    痒得钻心。
    可是一下子往外掏五千万,割肉一般疼。
    还要跪三天三夜,她哪吃过那样的苦?
    但是如果不答应苏婳,三天后就要掏一个亿,跪六天六夜,她更难以承受。
    思来想去,犹豫半天,华棋柔一狠心,朝苏婳家走去。
    就当花钱消灾吧!
    五千万,全当给苏婳烧纸了!
    她在心里恶毒地诅咒着苏婳。
    华棋柔来到苏婳家门前。
    苏婳早就回屋了。
    华棋柔冲着窗户喊道:“姓苏的,我答应你!”
    苏婳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推开窗户,说:“那你把钱送给阿忠家人吧,电话号码你肯定有。”
    华棋柔还想狡辩。
    苏婳说:“不用狡辩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给完钱,去跪吧,我会派人看着你。三天后,你来找我拿解药。”
    华棋柔眼珠子一转,“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苏婳冷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信不信,决定权在我手上。”
    华棋柔如今就是砧板上的肉,刀在苏婳手里。
    她只能任由她宰割。
    她撂下一句狠话,“量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敢欺骗我,惹恼了我,大家鱼死网破!”
    一下子拿五千万出来,于她这种靠丈夫养的贵妇来说,挺头沉。
    但是向楚砚儒要,少不了又得被他盘问一番。
    华棋柔怕车祸的事暴露,也怕和索刃的奸情东窗事发。
    能少一事,少一事吧。
    华棋柔开了张支票,派保镖送到阿忠妻子家里。
    她找了个诊所,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带着保镖去了阿忠的坟前。
    苏婳派的人早就到了,虎视眈眈地瞅着,监工一样。
    华棋柔的保镖,把一个垫子放到墓碑前,说:“夫人,您请跪。”
    华棋柔总觉得这话里带着讽刺,狠狠剜了他一眼,一弯腰,双膝跪到上面,不情不愿的。
    要不是苏婳派人守着,她就拉个躺椅,躺着了。
    活这么久,除了父母和丈夫,她何曾跪过其他人?
    吃了苏婳给的小药丸,脸上痒得没那么厉害了,是能忍住的痒。
    有了精力,华棋柔那些阴鸷之气又来了,瞪着阿忠的墓碑,在心里把苏婳骂了又骂。
    恨不得她下十八层地狱!
    山上风大。
    忽然一阵野风刮过。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刹那间黑下来。
    “轰隆隆!”
    一声惊雷擦着华棋柔的头皮过去了。
    差点把她霹死。
    吓得她急忙捂着耳朵,浑身像过电了似的,抖个不停!
    再看向阿忠墓碑上的照片时,只觉得那张老实忠厚的脸,突然变得阴森恐怖。
    华棋柔“啊”的一声尖叫,抱着头,爬起来,就想跑。
    被苏婳派来的人按住肩膀,“楚太太,说好的三天,一天都不能少,你就好好跪吧,否则别想要解药,这是苏小姐的原话。”
    华棋柔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奈何受制于苏婳。
    她敢怒不敢言。
    夏天天气变得快。
    几个响雷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眨眼间,就把华棋柔淋成个了落汤鸡。
    保镖急忙去山下取伞。
    等伞拿上来的时候,华棋柔已经被大雨浇得浑身直抽抽,又冷,又痛苦,像犯了病的癫痫症患者,就差口吐白沫了。
    白天还好些。
    到了晚上,哪怕保镖打着手电筒,她还是吓得瑟瑟发抖。
    就好像阿忠随时要从坟堆里蹦出来,找她索命似的。
    旁边的树林被山风刮得窸窸窣窣的,不知里面有什么东西。
    她又怕,又难受。
    简直要恨死苏婳了!
    活了半辈子,她就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被她恨之入骨的苏婳,这会儿也挺苦恼的。
    账户里无缘无故多了一个亿,美金。
    境外汇入,还是捐赠形式。
    私人账户汇进来的。
    国外银行特别注重客户隐私。
    她打电话问都问不出来,查也查不出来。
    不知道是谁,突然给她捐赠了这么一大笔钱。
    可把她好奇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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