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快滚。”老人很不客气的说道,低头又罢弄她的野菜。
    五奶奶的脾气也不好,所以就更加没有人愿意跟她接触了。
    “要过年了,我来看看您,您在晒野菜吗。”
    秦魏说着,伸手就要帮忙,被她的手拍掉,又冷冷的说道。
    “我又没死,有什么好看的,现在也看到了,快走,别在这里碍眼。”老人真的是一点也不领情,态度及为恶劣。
    “五奶奶,别这样说,我知道您没有这个意思,我大学放假回来的,过一段时间又得回学校的。”
    秦魏说完,老人就抬起头,眼神闪过的一丝不舍,被秦魏捕抓到,秦魏就笑了起来,五奶奶就是这样,了解她的人就会知道,这个老太太嘴硬的跟石头一样,但心善良无比,或许她只是想用凶狠冷酷的表面来伪装自己,她的眼睛其实让她感到很自卑,只是她的眼睛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秦魏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你等着。”老人说完就回屋,没一会儿拿出一个麻袋,里面好像装了东西,老人很不客气的扔到他脚边,冷冷的说道。
    “拿去,我随手采的。”秦魏疑惑的打开麻袋,里面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晒干的草药,而且都是几种平时难找的药材,长在深山里头的,这哪里是随手采的,这分明就是很用心的晒干捆绑好的。
    “五奶奶,您跑大山里头去了啊,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您一个人不要跑那么深远的地方,太危险了。”要是出什么事哪里会有人知道,您很可能就死在里头了。
    秦魏深皱眉头,一脸生气的说道,老人的脸色不变,但眼神柔和了一点,小家伙会担心自己,这个药没有白采。
    “我一人在家无事,就随便走走采的,不必记心里头。”语气暖和下来,她给秦魏搬了一把小凳子,秦魏没有坐,把她拉着坐下,然后三根手指就搭在她的脉上。
    “五奶奶,以后别去了,我那边有药材,不缺您这一点,您以后再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我就在也不理您了。”您为了采草药在外头出事,我良心一辈子都会不安。
    五奶奶见秦魏是真生气,虽然很郁闷,但心里是高兴的,只是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她没有在说话,安安静静的坐着,小魏是真的长大了,会跟我生气……还会紧张我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从自己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甚至跟她讲一句话都要躲的远远的,她到老也没有嫁人,父母都死了,也没有个兄弟姐妹的,就算是亲戚后来也都不走了,连养女都不要她了,原因就是她的眼睛,有时候自己看镜子,真的会被吓到捂眼睛,她连自己都不敢看自己,别人又怎么可能会看她,只有秦老爷子和秦魏,他们从来没有歧视过自己,还在生活上帮了她很多很多,如果当初没有秦老爷子的一口饭,她早就饿死了,老爷子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就给了她一本《本草纲目》让她识,不认字的她哪里会看得懂,但她不想让老爷子失望,所以就想了各种的办法来识这本书,终于用了十六年才把书都识了,也懂了各种的药材,这才能到山上去寻草药。
    麻袋里正是自己这半年寻的草药,对小魏肯定有帮助的。
    秦魏收回手,没有发现有什么病症,心里才松了口气,都这么大岁数了,她还跑那么远,真的很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好在爷爷当年给她的《本草纲目》,熟悉这本书,一些普通的病她能自己处理,多少能安点心。
    “五奶奶,以后别去那么远了,咱都这把岁数了,得服老。”山岭险峻,真的很难意料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老人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是啊,怎么能不服老,她都一百多岁了,随时都会进棺材,在终结自己的生命之前,她想多帮点,以报当年秦老爷子的救命之恩。
    “知道了,你废话那么多,在学校同学不会讨厌你吗。”老人想了一下,又回屋倒了一杯水,她找了一个最好最干净的碗,但还是边角破了几个口,秦魏接过水,并没有拒绝,一喝下就是一个透心凉,五奶奶,你这是凉水……
    秦魏给五奶奶带了一套棉被,老人死活不收。
    “五奶奶,您要是不收,那我这草药也不要了。”我就不信您还不收。
    果然,老人楞了一下,只得把棉被拿进屋里放床上,然后又出来,秦魏笑着也收下了草药,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大多都是秦魏在讲,讲一些学校的趣事给她听,她很难得会露出一个笑。
    看时间不早了,秦魏就要告别,老人是万万的不舍,她的眼眶红了,几十年没红过眼眶的,她赶忙擦掉,把秦魏送出去,这一次,门外没有围人,估计也是怕五奶奶吧。
    五奶奶依依不舍的看着秦魏离开,她完全没有发现走在旁边的萧廉,她的眼里只有秦魏一人。
    小魏,我的大宝贝孙子,恐怕下一次五奶奶就见不到你了。
    老人感觉自己不久会大限,心情无比的优伤,她不是怕死,她只是舍不得秦魏。
    ………………
    最后的大奶奶和二奶奶是一对双胞胎,一百零九岁,周边的几个村子,就数她们两人年龄最大,大奶奶的家人都去逝后,只剩她一个人,妹妹的二奶奶就把她接回家过,相处的很好,二奶奶有一个大家族,五代同堂,儿孙满堂,过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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