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哭什么?你是死了爸,还是死了妈?大晚上嚎丧呢?你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一名室友因受不了黎甜甜哭,从床上坐起来,大声骂道。
    寝室里所有人都被黎甜甜的哭声吵醒,现在有人站出来骂黎甜甜,其它室友都劝起那骂黎甜甜的女同学少说一句。
    那女同学偏不住口,气势汹汹说道;“凭什么让我少说一句?是她大半夜不睡,哭起来吵醒了大家,有什么事非要大半夜哭?自个儿静悄悄躲在被子里哭,不行吗?”
    从进入L大开始,黎甜甜就与寝室里的女生关系一般,她没有朋友,一个人上学下学,无论去哪儿,做什么,她都一个人。
    班上经常会分小组去实验室做实验,每次做实验,黎甜甜都是班里女生落下的那一个,然而男生们都争着要她进他们的小组。
    她被班上的男生们奉为校花,视作女神,这引起了一部分女同学们的不满。
    在女同学们的眼里,黎甜甜的脸长得很普通,就是胸大了一些,这就让那些脑子里全是废料的雄性们狂流哈喇子,争先向黎甜甜献好。
    每个班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眼红嫉妒,爱说闲话的女生。
    刚好,黎甜甜班上的这种刁钻女生就在黎甜甜的寝室里,然后在这个不寻常的夜里,她找到机会,把平时对黎甜甜的不满,通过这个机会宣泄出来了。
    黎甜甜没有回嘴,找不到卫生纸擦鼻涕眼泪,她就揪着床单盖住脸,逼着自己不要哭了。
    在黎甜甜的哭声停止后,那女同学还是不依不饶说了黎甜甜好几分钟,寝室才安静。
    黎甜甜一夜都没睡着,脸枕在满是鼻涕眼泪的枕头上,脑里心里全想的是许承年,到了早上,寝室里的人陆续被各自调的闹钟吵醒,赶去上早八点的课。
    看见黎甜甜躺在床上不动,也没人好心提醒黎甜甜起床上课了。
    昨夜训斥黎甜甜的那名女生还故意踹了一脚黎甜甜床下书桌的椅子,以示对黎甜甜的不满。
    在她们一个个洗漱结束后,黎甜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起了床。
    眼睛高肿,双眼皮哭成不自然的单眼皮,又丑又难看,脸色憔悴无光。
    黎甜甜已经不在乎自己丑不丑了,她在乎的人不喜欢自己,不看自己一眼,那漂亮就没用了。
    室友们在室内收拾书包课本,只有黎甜甜一个人站在室外露天洗漱台洗脸刷牙。
    她看见自己插在杯里的牙刷断成了两截。
    昨天刷牙时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断成了两截?
    黎甜甜看向室内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心里有了答案,但就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也没吭声,而是拿过那把断掉的牙刷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下,挤上牙膏,照常刷牙。
    不止是牙刷。
    黎甜甜的洗脸帕染上了墨水,她精神恍惚,没有发现洗脸帕的异样,浸过水的洗脸帕一擦洗在脸上,她就看见镜里自己的脸被染黑了,哀伤的脸添上了错愕。
    室友们挽着手走出寝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们爆发出一阵笑声,她们出了寝室,走廊上还回响着她们的笑声。
    黎甜甜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花脸,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脸上的泪痕纵横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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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老师,你昨晚去偷牛了?黑眼圈和眼袋这么重。”
    董老师早上一到办公室,就看见已经坐在位置上的许承年今天看起来特别疲惫劳累,人都像老了好几岁。
    许承年摇摇头,无气无力地说了句没事,往水杯里倾倒茶叶时,因为一夜未眠,他的手都在颤抖,一不小心就把茶叶倒多了。
    太阳初升,光照在许承年的眼睛上,刺眼,明晃晃的,晃得他想流泪。
    他把泡好的茶放到一边,走到窗边去拉百叶窗挡光,一走到窗边,就看见黎甜甜背着书包一个人从楼下路过,去教学楼上早课。
    虽然办公室在四楼,黎甜甜没看见自己,但许承年一看到黎甜甜,心惊胆战,慌不择路的后退,害怕她瞧见自己。
    许承年坐回了座位,心脏跳得又快又急,他不得不捂住胸腔,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竭力压制着自己不去回忆昨晚发生的荒唐事,可关于是他主动拉着黎甜甜进了教室,饥渴地摸她的胸,脱她裙子的片段就总涌上许承年的心头。
    嘴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奶水的余味,许承年就拿过杯子,大口地喝起茶水,一为除味,二为提神。
    可他最为口渴时,喝上的那口奶,是他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的味道。
    “现在这些学生,一个比一个大胆。”系主任胡川提着茶杯,走进办公室后就气愤地说了起来。
    有个老师接过话,问起胡川发生了什么。
    “我今早来学校,保安室的胡队长亲自找到我说,昨晚他们保安巡逻2教,又发现一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在教室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父母辛苦挣钱送他们上大学,是让他们这样瞎搞的吗!据说那女同学的裙子都脱到了这里,啧啧。”
    胡川比划了下自己的腰,一脸嫌弃恶心。
    正喝着茶水的许承年一听到胡川嘴里‘2教’、‘裙子’等这些字眼,嘴里的茶就一口喷了出来。
    胡川正讲到气愤之处,就被许承年这一口喷出的茶水打断了。
    胡川对许承年叁天两头就请病假的病病殃殃身体,心中早有怨言。
    他曾向学校领导打报告,想要将许承年从教师岗转到后勤行政岗,但一直未成功。
    苦于许承年除了身体原因,其他方面都挑不出错,胡川也没法给他穿小鞋。
    现下看他喷出茶水,还溅落了几滴在自己身上,胡川严厉正色道:“许老师,你注意一点,你平时就是以这副形象去面对你的学生吗?”
    “抱歉,主任,是水太烫了。”许承年耷拉着一个脑袋,脸色狼狈,说话都没了精神。
    胡川批评起许承年,说这学期快结束了,要期末了,即将放暑假,让他打起精神,不要消极怠工,懈怠工作,正说着,看见从外面经过的党支部书记,胡川整理了下衣裳,停止说教许承年,走出去和党支部书记打起招呼。
    胡川离开后,办公室里的同事安慰起了许承年。
    “许老师,胡主任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一个老古板,惯会挑人刺了,上周我穿了一件蓝色裤子,他就说我轻浮,说身为一个老师,穿衣要沉稳,不要穿些花花绿绿的色,我心想关他屁事,平时工作上打压几句就算了,我穿什么衣服,他还要说几句……”
    同事说起胡川的种种是非。
    许承年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他握住杯子,看向窗外,此刻阳光普照,蝉鸣嘶啦嘶啦地叫着,树叶绿如翡翠,还能听见远处教学楼传出了老师们用扩音器讲课的声音。
    这是一个平凡的夏日,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夏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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