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话音落下,带着敌意的目光射向肖恩。在场九人,只有肖恩是新人,也是最可能告密的人。
    然而,猫头鹰下一句话打消了众人的怀疑:“不是梅林阁下,格拉说守夜人在远方与一名魔法师交手,但让对方逃走了。现在他们正在搜查对方,很快就会查到这里。”
    格拉是魔法师猫头鹰的宠物,是只灰白色的猫头鹰。
    猫头鹰的解释让众人松了口气,黑猫歉然道:“梅林阁下,还望见谅,我们也是……”
    肖恩摆摆手:“我理解,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先离开。”守夜人在搜查魔法师,这个聚会之所已经不安全了。
    众人都有些慌乱,黑猫说道:“这次聚会提前解散,大家各自离开,下次聚会的通知还在老地方。”说完后,黑猫率先跑了出去。
    其他魔法师也快速离开,钻入四通八达的下水道。除了守夜人,魔法师也相互防范,没人敢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肖恩是最后离开的,他谨慎的避开其他人的路线,出了下水道。
    ……
    月亮高悬,聚会时间说短不短,夜也深了。
    四周依旧寂静,但肖恩灵敏的察觉到周围的不寻常,家家户户都拉住窗帘,院门紧锁。肖恩凛然,看来魔法师与守夜人交手动静不小,附近的平民也看到了。
    街上已经没人,走在路上异常显眼,肖恩不由加快了脚步。
    远方隐隐传来嘈乱,是城卫队的声音。除了城卫队,还有黑影在房屋间穿梭,那是赶来的守夜人。牧师行走在地,神术的光芒照耀每寸土地,任何黑暗无所遁形。
    然而,这样缜密的搜索却没有结果。黑暗中,一道黑影与白影并肩,如果有人注意,会发现白影一身鲜红长袍,竟是身份尊贵的红衣主教。
    黑影开口,声音阴冷:“那个魔法师必死无疑,还有必要找下去吗?”
    他清楚,对方被毒蛇的血脉力量击中,即便是魔法师,也不可能活下去。
    红衣主教声音庄严:“从魔法上看,他很可能接近了那个地方,即使有一丝可能,也不能让他活下去。”
    “愿主会让他安息。”
    ……
    肖恩的离开没遇到意外,很快就回到了丹尼街349号自己家中。
    推门进屋,肖恩没点油灯,而是快速脱衣上床,今天晚上的经历让他筋疲力尽。伪装正式魔法师看上去美妙,实际让肖恩精神紧绷,深怕被人看穿。
    家离聚会点很远,肖恩不担心教会会找到这里,很快浅浅睡去。
    哗啦——哗啦——
    流水潺潺,仿佛有人拨动夜色的水潭,水声微弱,荡开屋内的死寂。月光照在肖恩脸上,有些苍白,他耳朵动了动,猛地睁开眼。
    从床上坐起,肖恩精神力冲起,驱散起床后的迷糊,脸上沉默,晦暗,死死盯着月光照不到的墙角。
    水声是从墙角箱下传来的。
    那是曾经水老鼠实验室所在的下水道,原本被废弃,怎么会再响起水声。难道是有人打通封住的流水口……
    肖恩穿好衣服,将魔法药剂放在怀里,从墙角拿起铁棍,移开木箱,对地面用了几个软化土壤魔法。黑猫上次离开,并没将土地压实,肖恩这次很轻易就打开了通道。
    下水道漆黑一片,肖恩走了进去,正想要使用炽火球照明,却发现远方有微光闪动。
    肖恩怔了怔,紧了紧铁棍,轻身慢步走了过去。
    微光是一颗黯淡的照明光球,光球滚落在地,旁边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不过黑袍已经损坏,露出脸来,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皱纹满面,形如枯槁。
    他胸口鲜血流淌,带着丝丝墨绿。只看了一眼,肖恩知道他没救了,那墨绿分明是某种强大的黑暗血脉留下的毒素,除非有同对方实力相当的牧师或魔法师才能驱散。
    肖恩也明白对方的身份,这个老者就是刚才与守夜人交手的魔法师。
    他是位强大的魔法师,现在却处于弥留之际,昏暗无光的眼睛似乎看到眼前人影晃动,他努力张嘴想说什么,手颤颤巍巍的伸到怀里。
    肖恩没有制止这一切,老者已经没有能力伤害他了。
    一本黑色封面的书被老者拿出,书很重,老者手一抖掉在地上,他指着书,干裂的嘴唇微动,肖恩能读出他是在说:“书……”
    这是什么书?老者弥留之际也不忘将它交给别人。
    肖恩捡起书来,书在战斗中损坏不少,他抹去上面血渍,只见封面写着《魔法规则的基本原理》
    他翻开第一页,是张损毁严重的引言:
    “本书将向大家讲解由格莱斯顿先生建立的万有引力定律。万有引力定律是奥术的基石的之一,它揭示了天空最深处的秘密。”
    肖恩瞳孔忍不住收缩,想到了什么,接着往下看去:
    “万有引力揭示了太阳如何坐在宝座上号令群星,让群星沿着以他为中心的轨迹环绕。它让我们终于明白,皎洁的月亮以不等的步子前进的原因;为何到目前她未曾向众多星象魔法师低首。”
    “我们又知道,推动海潮需要多大的力,才留下光秃的海面,让高高的浪潮拍打海岸。所有这些,让古代的魔法师苦恼,让神灵得以虚幻的存在。而我们看到,万有引力驱散迷雾,错误和怀疑不再将我们缠绕;因为利用万有引力的羽翼,我们将驰骋魔法的殿堂。”
    肖恩向后翻去,翻到内容处。
    “任意两个质点有通过连心线方向上的力相互吸引。该引力大小与它们质量的乘积成正比,与它们距离的平方成反比,与两物体的化学组成和其间介质种类无关……”
    ……
    万有引力定律!竟然真的是万有引力,肖恩脑中一震。这本书内容缺失严重,但并不妨碍肖恩大致阅读,何况其中很多公式和理论都是他耳熟能详的。
    书中对经典力学的基本内容描述全面,在根据目录的介绍和缺失的大量章节,肖恩可以肯定,这本书将经典力学的方方面面都讲到了。
    奥术知识,这是斯图特尔的书籍!
    看着老者,肖恩忍不住失声道:“你是水老鼠,特里·哈巴卡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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