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六月十五这天。
    这三天以来他们每顿饭都送到刘晟翀的房间,在半个时辰之后又都完完整整的把菜饭取了出来。每顿如此,每天如此,刘晟翀本来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就没怎么吃饭,醒过来之后又绝食了三天,这样的自我折磨就算是如同九郎这样强壮的也难以忍受,更别说瘦弱的多的刘晟翀。
    每天他们都会进屋去看看刘晟翀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得到的结果让他们感到非常痛心:刘晟翀如同一个死人坐在床上,耷拉个脑袋,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他的世界仿佛天空都是灰的,阳光也是暗的,听不到鸟语闻不到花香,外界的万般美好都与他无关。所以每个进来的人看到他的样子都摇了摇头,很快又都出去了。期间,刘晟翀的亲哥哥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也来看过他一次。之前没来是因为金濂这些人怕他知道这后会一心影响到兵部的工作,刘熠昆看到自己的弟弟的时候最开始是不敢想象,之后他也是费劲了口舌去劝说但是刘晟翀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随后也是悻悻地走了。
    照这样进行下去,他们企图在他身上寻找突破点的计划一时半会根本实施不了,刘晟翀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现在可以说患上了自闭症。这种疾病在这个年代才称得上无药可医。
    但是对于金濂来说,拯救刘晟翀的计划永远都不会破产,他已经把刘晟翀当成自己的儿子,所以他当然会愿意牺牲一切来保护他。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想着如何好好的保护刘晟翀并且打开他的心房的时候,始料未及的一份请柬打断了他的计划。这份请柬是由一名下人送来的,署名是孙半城,信的内容是云武阁主通过他邀请刘晟翀去一次云武阁有事相商。
    金濂九郎他们当然没有提前偷看信的内容,不然他们就不会把信放到刘晟翀的眼前了。现在他没有了武功,孤身一人去任何地方都是九死一生。
    信在刘晟翀的腿上放了好久他才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他终于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再呆下去了。仿佛失去了一切的他现在动了求死的念头,也许死在半城银庄,或者云武阁,现在的自己对于这方势力来说已经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所以也许今天自己要赶赴的很有可能就是一场鸿门宴。
    他虽然很虚弱,但还是非常利索的下了床,穿好自己的衣服,把无量锋背在自己的身后,打开了房门。
    刘晟翀穿过整个府里每一个院子,尽量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准备偷偷摸摸的就离开。但百密一疏,还是被金濂发现了。
    “翀儿,你可算出来了。喂!你要干什么去?快回来。”刘晟翀假装没听到,一往无前的向大门口走过去。
    金濂一看,下了一大跳,扔下手中的东西急忙跑过来抓住了刘晟翀的胳膊,着急地说道:“翀儿,你要去哪?”
    “半城银庄,放开我。”刘晟翀一甩手,金濂一下子被甩开,要是不是福叔及时赶到,他肯定会狠狠地摔到地上。
    “你一个人危险,快回来!”金濂发出了最后的呼唤,但是刘晟翀依旧没有回头。
    闻声而来的九郎一个跟头就跳到刘晟翀的面前,把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冷酷地说道:“你要去哪?”
    刘晟翀抓住九郎的手腕企图把他的手拿开,没想到九郎快速的右手一转把他前胸一大片的衣服拧在一起。在他的面前,九郎就好像一个庞大又不失灵活的怪物,强壮富有力量,在任何方面都毫无破绽。和他动手只能吃哑巴亏,被压制的一动不动的刘晟翀把右手伸向后背拔出了无量锋,对着九郎刺过去。
    九郎本来只是想控制住他,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和自己拔剑相向,自己也不得不反抗了。无量锋就快触碰到就让身体的瞬间,九郎的左手握紧的金棍一下就抵挡住了无量锋的攻击。无量锋顺势飞出,插在院子内一棵大树的根部。
    “你现在连握紧剑的力气都没有,你想去哪?”九郎对着他愤怒的吼道。
    “大师,手下留情啊!”从远处走过来的林祉柔一来到现场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生怕九郎会伤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刘晟翀。
    九郎看了她一眼,这时刘晟翀抓住了一会,用上全身的力气从九郎的大手下挣脱出来。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刘晟翀已经站在他的对面,冷漠无情地看着他。
    他刚想动手,却发现刘晟翀快速地拿出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却不怎么起眼的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这下他不敢轻举妄动了,刘晟翀已经开始用自己的姓名要挟他们了。
    “谁再拦我,我今天就死在这。”他的匕首紧紧的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鲜红的血顺着匕首往下流。
    “翀儿,你别乱动,先把刀拿下来,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
    刘晟翀趁着这个机会很费劲的拔出了无量锋,然后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去。就在他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握住匕首的那只手被林祉柔紧紧的抱住。
    “翀哥,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求求你。”她哭着,她喊着,只希望刘晟翀能听到他说的话回心转意。她为了刘晟翀已经伤心难过好长时间了,他也在尝试着用曾经他们两之间的爱情感化他。
    可是没想到,刘晟翀一点都不为所动。他刚开始慢慢的把匕首拿开自己的脖子,然后像甩开金濂那样甩开了林祉柔。她这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的头有手臂挡着,脸才没有和地面接触划破她完美的容颜。大颗的泪水从眼睛里流出来,落到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
    刘晟翀当然没有理会她会怎样,他拿起无量锋,划过院子里的每一个人最后指向九郎,冷血无情地说道:“别跟着我,我不需要你们。慢慢习惯没有我的生活吧。”说完就离开了。
    金濂这时候完全慌了,这几天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把刘晟翀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没想到效果适得其反。
    “天火,你把林姑娘抱进屋里。元儿,你去看看李惜儿姑娘有没有功夫来照顾林姑娘。大师······”但他看向九郎的时候,九郎满脸狰狞,平日里的慈眉善目佛颜法相一扫而光,好像一个凶兽要随时爆发一样。
    “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对师徒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哼!”说完,右手狠狠的把金棍插进地下,接着走到那棵大树旁边。
    “啊!”
    九郎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右手宛若重锤轰击在树干上,顿时,从树上最茂盛的部分落下大把的树枝和不可计数的树叶,树上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树枝折断的声音。九郎收回自己的拳头,没有一丝痛感,拳头上也没有留下一点伤痕。
    他离开之后,整棵树就好像被拦腰截断一般,黑厚的树皮直接参差不齐的断开,露出了里面浅色的木头。树的上半截就这样倒在院子里,拦住了一条路。
    “阿福,找人清理一下。”金濂扶着自己的老腰,一点一点地走回屋了。
    ······
    刘晟翀一出门的时候就被守了一个早上的锦衣卫发现了。等了很长时间,他们还以为刘晟翀不会出现了,就在快要放弃收工的时候,刘晟翀穿着自己标志性的服装出来了,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皇天不负有心人。
    为什么说标志性?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刘晟翀的每次出现都穿着一身衣服。在他昏迷的期间,林祉柔还给他洗过一次,他现在才能穿着既熟悉又舒适的衣服出门。
    随即一名锦衣卫就报告给了坐在家里等待结果的马顺,经过了前几次惨痛的教训,他再也不敢亲自出马直接杀掉刘晟翀了。他找了一个借口在家等待着,罗伊也在这里。每次都是其他锦衣卫都只收了很轻的伤,他们俩被打得最惨,所以他俩这才准备镇守基地。
    得到了刘晟翀出门的消息,马顺大喜:这回终于可以杀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因为在这几天上次那个给他发飞镖信息的人,又通过同样的方式告诉他一个惊天的消息:刘晟翀已经没有武功了。
    听到这个消息,马顺简直开心得不得了。只要刘晟翀离开了户部尚书府,离开了那个和尚的保护,要杀这么个废人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马顺随即下令,让一直便衣跟踪的锦衣卫不用顾忌平民百姓,只要抓捕当场击杀。
    那名锦衣卫走之后,马顺心情愉悦的开始等着好消息,最厉害默念着:刘晟翀,老子这次看你死不死,跟我斗?哼!下地狱陪你那死鬼老爹去吧!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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