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突起,谁也没有料到!
    宪圩的城墙被突破了!
    就在刚才,作为防守一方的鲜于家族还是形势一片大好!
    摘柿子的长杆,把那些往围墙上跳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不剩都给摘了。
    脑袋虽然还在脖子上按着,可是五官都给搞得破了相。
    一个个不是鼻子穿孔,就是豁了嘴唇。
    染上红尘,就更厉害了。
    把那些刨墙的壮汉,都给染倒在地了。
    一时半晌,只能在地上趴着了。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战斗力也全部丧失,彻底归零。
    鲜于靓颜松了一口气,紧张的神经有所松弛。
    她觉得挡住了敌人进攻的第一波,以后的进攻应该就不在话下了。
    这实际上是她当上族长以后第一次实战,以前虽然做过多次演习,但是和敌人面对面真打,却从来没有过。
    什么事情第一次都印象特别深刻。
    而且其中那些关键环节、关键动作,全都记忆深刻。
    她感触最深的就是,这仗一旦打起来,就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稍微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段,死个几十上百人,简直就是分分秒秒的事儿。
    就比如说那个摘柿杆,能把鼻子耳朵嘴唇什么的轻而易举摘到,那么摘脑袋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有那个“染上红尘”,鲜于靓颜知道她让他们加的佐料是最低量的,以上还有八个级别。
    不要增加太多,只要再增加三级,就可以让刚才那些沾上同样数量沙子的人,立即去见阎王。
    其实,她也知道对方那个大哥,赫连云天也是手收得非常谨慎,也是力争不死一个人。
    知己知彼,大家打到这个程度,也就基本不会再进一个升级了。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念头——真杀真砍,也不过如此!
    那个经验丰富的鲜于大拿,也觉得对手黔驴技穷了。
    凭他的判断,对手一上来就是机械化半机械化操作,是想出其不意取得压倒优势,赢得战争主动权
    可惜的是,他们还是嫩了点儿。
    被我们对症下药,全都给破掉了。
    最厉害的招数都给破了,后面还能闹出什么花样出来?
    老族长笑了笑对新族长说:“靓颜啊!爷爷本以为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仗,所以我就把我们那些老家伙都拉了过去,准备到时候给你帮手的!他们不但来了,还带来了各自厉害的家伙,就要大显身手,可惜没有用上,估计那些鹤岭的人也要打道回府了。”
    鲜于大拿说完,对几位老搭档也是笑着感谢他们前来。
    鲜于靓颜多聪明,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和这些老头儿搞好关系的时候,巧笑嫣然对大家说:“谢谢爷爷!谢谢大爷爷!谢谢二爷爷!谢谢大大伯!谢谢二大伯、谢谢三大伯、谢谢五叔叔、谢谢六叔叔!”
    这一通叫,虽然没有什么感谢话,更没有实质性的感谢,还是把这些老头叫的满面菊花开,如同行将枯萎的老树开了新花。
    一个精瘦的老头,正是那个鲜于扶犁,就是原来献计要用烧的滚开的粪汁浇人的那位前任农业通事,虽然他的毒计被断然拒绝,但是老头要为保卫宪圩出力的人,是十分值得赞佩。
    这个时候也出来的发表看法:“依我看,那个赫连云天虽然连吃败仗,但是没有伤筋动骨,如果他们狠心要打的的花,还有一战之力的,所以我们不要松懈!除非什么我把我的黄金汁给他们涂满一身,我才觉得保险。”
    这老头儿也是,看不出新任族长那副特别讨厌的样子吗?
    虽然换了一个什么黄金汁的名字,实质不还是那个恶心死人的东西?
    可是这个鲜于扶犁还真没有想到那些,这是他的专业所在,为了打击敌人,当然必须上最厉害的手段。
    鲜于靓颜不好打击老头儿的积极性,只好硬着头皮说:“大爷爷谢谢您,你那个招数太过厉害,绝对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先隐藏起来,关键的时候再动用!好!就这样,别的爷爷伯伯叔叔们怎么看?”
    一位黝黑精瘦但是身手矫健的老头儿跳了出来,正是前畜牧通事,鲜于牧牛。
    之前他提出的主意是用猪血、牛血混在一起,也是加热到沸腾程度,当头浇下,烫死那些进攻者!
    这个理所当然地也被鲜于靓颜给当场否定。
    鲜于靓颜心里对这个主意没少吐槽,搞什么搞?我们这里是轰人,不是赶鬼,好不好?
    这都是什么鬼招呀?不但肮脏,而且血腥,恶心死人了!
    同时她心里决定,什么时候找时间,对这些长辈进行一些科学普及教育,否则他们的思想都停留古老时代呢。
    具体古老的什么年代,她也说不清楚,反正不是现代、甚至不是近代就是了。
    自己是晚辈,这些老一辈做什么她也不会笑话,可是外人呢?
    他们见到这么落后的东西,岂不是笑死?
    关键是那些东西很不科学,对他们老一辈自己没什么好处。
    看到他老人家如同激活了的动画人物,鲜于靓颜就是一阵担心。
    这老人家别又来一猪血狗血什么的吧?
    鲜于牧牛实际上已经从自己之前的被拒以及鲜于扶犁的被拒中,明白地吸取了教训。
    他才不会在同一块石头上摔两次跤呢。
    他这次要出一个全新的阵法,其实是一个古阵。
    “听我说,听我说,我要来一个一鸣惊人,拿出一个大阵,全歼来犯之敌!大阵的名字就是‘六畜兴旺’!我和五个兄弟经常操练,就等着这一天好报效家族!”
    这个果然吸引了鲜于靓颜,她以前只是听过,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呢。
    于是,她对鲜于牧牛说:“大伯,您这个阵法据说威力强大?侄女也很像看看您的演练,可惜现在还没有非上这个大杀器不可的地步!这样,您和您家中的其他几位大阵主持者先做好准备,一旦需要的时候,立刻就上!”
    随后,工匠通事、祭祀通事也都发表意见。
    大家一致认为,现在的情况不危机,稳守待变即可。
    就连进攻一方的统帅赫连云天,大拖拉机、小拖拉机的攻势被破坏以后,也觉得再也进攻无力了。
    他打算再略作坚持,就收工走人。
    进攻一方几乎放弃了,这场战斗就要结束。
    如果还想打,他觉得除非增兵三到四倍,否则,再打也是瞎耽误工夫。
    他打算把刚才的那些残兵败将撤将下来,就开始磨洋工了。
    可是就在这时,六道黑影从他身边窜出!。
    赫连云天一惊,原来是那些行刑队员!
    他们没有得到拿着令牌的赫连云天出令,就擅作主张出击了!
    赫连云天自嘲地看了手里的黄饼饼,心里有了一丝明悟。
    原来他们不是听一块死金子指挥的主儿。
    他们有自己的主张和独断,或者听其他人的指挥。
    他本来可以跟上去,但是现在看来,他们既然没有和他商量的愿望,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着他们吧。
    这个时候,他们都到了那些手扶拖拉机那里,一步跳了上去!
    然后又跳到现成的上升平台上!
    在那里他们没有任何停留,又是一跳,都跳进了刚才那些人刨出的洞穴里。
    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稍作停留,噌的一声,拔出了圆首鬼头刀!
    接着,六个人如同六道轻烟,一个跟头云,飘起高高,飞上了墙头!
    看得赫连云天目眩神迷!
    这时候,他才明白,这六个人抓住了这个稍纵即逝的良机!
    精神上,大家都是比较松弛的时候!
    条件上,前面的进攻给他们准备了进攻的台阶!
    如果过了这个时机,对方就会调整部署,那些拖拉机的平台就会收回,车也开走,甚至那些洞穴都会被填平。
    这份判断、这种轻功,全都是绝顶高超。
    这个时候,围墙顶端已经打成一团。
    六个人翻上墙头,目标只有一个,活捉鲜于靓颜!
    和他们的初衷一样。
    但是效果又有绝大不同。
    因为以前捉住就是一个人,现在捉住是整个的村庄。
    因此捉人是在全体村民的保护之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一旦人落在他们手里,全村人的斗志就会土崩瓦解。
    鲜于大拿虽然现代化管理不行,战斗经验却异常丰富,一看那六个人就洞察了他们的来意,一边示意鲜于靓颜快走,一边和那几个前家族骨干拦住了进袭之敌。
    同时,他还大呼一声:“扈从队,动手!誓死保卫族长!”
    一队大约有四十人的全副武装人员,大喝一声:“誓死保卫族长!”
    然后一分为二,二十人在后面拱卫鲜于靓颜亟亟退去,另外二十人原地未动,立刻就站成一个横排,在那些老人后面形成第二道防线。
    至于那些村民,则没有上前。
    因为他们都是业余选手,上来也没有用。
    那些行刑队员倒是也没有趁火打劫,反正已经登上了围墙,这些守方力量失去了他们最大的依仗,其它事情按部就班,就可完成。
    当然最后是第一时间捉住那个女孩子族长最好,捉不到也没有关系。
    那个领头的行刑队员,名字是拓跋飞鸿,和拓跋惊鸿是亲兄弟,对下面的慕容云天大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干他该干的事情。
    然后带领其他人走向鲜于大拿,说道:“识相的、不想死的,就给我让道,我不会杀了你,如果不自量力,试图拦截,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这些人都是老而弥坚之辈,虽然知道不是他们的敌手,可是没有一个胆小害怕的,他们不退反进!
    鲜于大拿道:“少废话!要想追我们族长,除非从我们的尸首上踏过去!”
    说罢,拦在当道半步不让。
    拓跋飞鸿嘿嘿一笑:“既然如此求死,我们就成全了他们!来!送他们上路!”
    六个人动作划一,圆首鬼头刀如同飘雪一般对这几个老头当头砍下!
    速度极快,绝对是后发先至!
    几个老头心头大惊,已经感受到一股浓郁的死亡滋味,不过没有一个人束手待毙,手中的兵刃泼风般挥动起来。
    只听几声咔咔轻响,鬼头刀已经把那些老头手中的兵器全部削碎,手中只剩一节把柄。
    就在那些老头等着钢刀加颈掉脑袋的时候,那些人已经穿过他们,去对阵那些扈从队员了。
    咦?竟然脑袋没掉?
    咦?竟然没有死?
    惊疑中,他们一个个全部软倒在地。
    原来这些人虽然口头上嚷得凶,手底下还是留了情,只是一方面削断了他们的兵器,一方面点在他们的要穴上面,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而已。
    虽然他们有能力杀人,也被拓跋家主授权可以杀人,但是他们还是有分寸的,能不杀还是不杀,否则的不但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还会给拓跋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那样的话,绝对不符合拓跋家族当前和长远的利益。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拓跋飞鸿等六人又把那些扈从队给摆平了。
    虽然二十人多了一些,在绝对的差距下,也就是多挥动了几下手而已。
    别说结局不会改变,连时间都没有多用多少。
    在倒地的那些人敬畏的目光中,几个人又刮起一股风,进入村庄深处。
    与此同时,赫连云天正在干着他该干的事情。
    拆围墙!
    今天不扫除这个障碍,等这些高手走了,又变成了一个无法撼动的乌龟壳了。
    其实,在这方面,宪圩的家族领导犯了一个打错。
    他们不应该只顾保卫族长,而把对围墙对城门的防守弃之不顾。
    现在族长在逃,前族长等中坚躺卧在地,那些现任的青年族领导,也都被调动保卫族长去了。
    因此,赫连云天的拆墙大业进展得非常顺利!
    转眼之间,千年的城门楼,千年的城墙垛,全都变成了碎砖乱石。
    这要让那些文物保护部门看到,得心疼得哭爹喊娘。
    这时候,那些大拖拉机、手扶拖拉机、十字镐,全都百分之百发挥了作用,一出开头,打开缺口,效率大增!
    不到二十分钟,三分之一的围墙已经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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