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的一巴掌没有打在警员的脸上,警员避让了。 他人年轻,看见对方来者不善,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二十多岁的老五也不是真的想打这个警员,他很狂,天高地厚还是知道的,打警察的后果很严重,他懂。他气焰嚣张的目的是给派出所的人来个下马威——不要以为我们李家人好欺负。
    老五没想到他的嚣张误导了其他的人。
    老四叫来的都是一些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二十多岁的人,有几个听见打架马上头脑热浑身痒痒的?
    十几岁的人不一样,这些人不怕天高地厚,他们更希望有机会大显身手、扬名立万。
    当这些十几岁的小伙子,看见老五动手了,有几个一下子冲过去了,将那个警员死死的按在了墙上。
    一个正在下楼的警员一看势头不对,马上返回去了,他迅冲进教导员办公室,“不好了,李家村的人来了十几个闹事。”
    教导员腾的一下站起来,“你马上通知所长,我下去看看。”
    走到下面的楼梯口,教导员一看,李家村来十几个人,将一楼值班的五个警员全部控制了。这还了得。
    用手一指,教导员大喝一声,“你们想干什么?有话不可以好好说嘛?我是教导员,有话可以跟我说。”
    老五走过去指着教导员,“跟你说有用吗?你把打了我哥哥的高义儿子交出来。”
    “这个案子现在是治安大队负责,跟我们说没用。”
    “不是你们管,你们为什么要放人?”
    “是抓还是放,我们都会走法律程序,怎么处理你们要相信我们公安局。我现在奉劝你们赶快放人,否则一切后果由你负责。”教导员义正词严的说。
    “我不是吓大的,你不把人交出来,我就不放人。放心,我不会打他们。”老五心想,我没有怎么他们,你敢怎么我,我不相信你们敢对我怎么样。
    碰到这样胡搅蛮缠的角色,教导员沉默了一会儿,他在考虑对策的同时,也在等待所长的到来。
    金所长接到告急电话,立刻指示,“协助教导员控制事态,防止恶化,我马上赶到。”
    双管齐下,金所长一边立即打电话给刑警大队新上任的大队长,“何大,现在有十几个人在围攻我们的派出所,你帮忙调一些警力过来支援一下,尽快控制局势进一步恶化。”
    何大是吴楚在高桥镇当党委书记的时候,高桥镇派出所的所长,而金是吴楚担任康桥镇长时当地派出所的教导员,他们以前对吴楚的工作给予了强有力的支持,现在皆是吴楚局长的得力干将。
    一边迅通知李家村支书,“我是派出所的老金,你们村委会的干部马上赶到派出所来,动员围攻我们的不法之徒立即离开,不肯回去的,你警告他们,到时候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采取了强制措施。”
    赶到派出所,金所长风风火火的冲进去了,来到楼梯口教导员身旁,走上高一级的台阶,回头对李家村来人说,“我是所长,有问题可以派一两个人向我反映,我会尽力尽快解决,条件是现在马上放开我的人,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是在妨碍公务,冲击司法机关。这是违法犯罪行为。”
    金所长前面说的是客气的,后面的话开始严厉了。
    老五感到了压力,嚣张气焰被压下去了,不过他觉得这样放人太没有面子了,他硬着头皮说,“你把打我哥哥的人交出来,或者抓起来,我们马上放人。”
    金所长冷冷地说,“我再一次警告你,无条件放人,马上。我最后给你三分钟,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金所长清楚自己的干警,他们不是这十几个人可以控制住的,他们不反抗是因为没有命令,怕影响警民关系,激化矛盾。
    当金所长看到何大的三台车到了门口,他故意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宣布,"时间到,无关人员请马上离开现场。"
    看热闹的人,一看清一色雄赳赳气昂昂的二十多个便衣警察包围过来,纷纷往外面跑,生怕会抓错了人。
    金所长说罢,从身上掏出手枪,对自己的部下,以及鱼贯而入的二十多个刑警大队的下命令了,"将这十二个人,全部带到后面去。"
    李家村的几个后生喝了一点酒,开始的时候牛逼哄哄的,现在看见力量对比生了根本变化,一个个酒醒了,他们有些人还来不及放手,自己旳手已经被对方拧紧了。
    老五急了,冲着金所长大声问,"你们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我想问问你们想干什么?我已经警告过你,带走。"金所长收枪转身上楼了。
    金所长前脚到了办公室,何大队长后脚也进来了。
    何大顺手关上门,"老金,这么多人,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村委会的李书记马上会过来,先看看他怎么说."金所长递了一根香烟过去,"?谢老兄来的及时。"
    "兄弟,麻烦的就是这个李书记,他的老二在市里当副市长,不但他不把我们县里的一般干部看在眼里,他们村里的小青年更是狂得很。处理轻了,等于没处理,重了一点点说情的就来了,不给面子得罪人,给了面子我们的工作又不好开展,头痛啊。"
    "我想的是宁重勿轻,一來昰为他们好,省的年轻人越来越胆大妄为。另外我不摸摸老虎屁股,他们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要不要先同老大打个招呼,免得他被动?"
    "先不告诉他吧,他不知道就不会被动,知道了,我们都没有了回来旋的余地。你说是不是?老李来了,他在下面咋咋呼呼,你到隔壁教导员那里去坐一下。"
    "金所长,怎么一回事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五十多岁的李家村委会支部书书记,笑容可掬的来到办公室。
    "李书记,你真的是姗姗来迟呀,坐,请坐。"金所长没有像往常一样站起来握手。
    "金大所长,你一下子把我们村民抓了十几个,不要说我坐不住,我们村里上千号人,谁坐得住哟。"你别说,李书记很清楚自己是两手硬,上面市政府有二弟在,硬;下面有一千多村民,更硬。
    李书记的话如果是搁在没有下过乡镇的干警头上,是够他喝一壸的话。
    金所长是从康桥镇进城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康桥镇,几千人的大村庄有好几个,杨家人口还过万呢,那又怎么样?人多,人多可以无法无天嘛,笑话。
    "能够坐不住是好现象,说明李家村的干部群众有觉悟,知道冲击司法机关的的严重性,我们毕竟是法制社会,任何时候、任何人想凌驾于法律之上都不会有好结果。
    你说是不是?
    重庆市的文强官大不大?高义还是全国英模,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可能你也知道。
    你来了好,你是老大哥,受党教育多年,你说说看,应该怎么处理?"
    金所长接过李书记的香烟,点火,吸烟,悠闲的看着他。金所长很清楚你弱他就强的道理。
    "金所长,看你说的,好像我二弟会袒护他们似的。我是说这些年轻人确确实实是錯了,太冲动了,但毕竟是事出有因,年轻人嘛,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吧,人,我领回去,一定好好的批评教育他们,保证下不为例。"
    李书记依旧笑的真诚。
    金所长说,"你是老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事的时候,你我都不在现场,现在我们去看看监控录像,只要没动手的,我给你面子,马上放人,对于动了手袭警的,我只能说抱歉,必须拘留,否则我没法向我的干警交代,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这个有道理,说得过去。"
    "走,我们看看去。"
    到了监控室,金所长截取了接电话前十分钟到不久前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
    "李书记,你看看这是屠夫的老四还是老五?他一进来,就动手打人了,你再看,有三个人上去了,他们在粗暴的推我的警员,看见没有,按得死死的,一动不能动。
    后面几个人还可以,只是挡住我的人,没有动手。
    你再看看,我们的人民警察是不是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忍耐和克制?"
    "金所,那么你的意思是?"
    "对,前面的四个人,必须拘留。带头的拘留一个月,后面三个人半个月。"
    "兄弟,这样太重了,意思意思一下,教育为主吧。"
    “老大哥,我也有我的难处呀,我不为我的部下伸张正义,他们会说我是缩头乌龟,以后他们还会听我的吗?现在你老大哥来了,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你凭良心说,我应该怎么做?”金所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给老哥一个面子,三天的七天,怎么样?”让他自己说,他李书记当然朝最短的时间说。
    “哈哈,李书记,我们不是在菜市场买菜,需要讨价还价吗?就这样,七天的半个月。你去值班室坐一下,我去布置好,先走一步,另外有点事情,改天陪老哥喝酒。”
    “金所长,说良心话,还是太重了。”李书记没动,神色很难看。
    金所长用手指指李书记,指指上面,“找找他们,你不会吗?我保证没有意见。行了吗?”
    金所长来到教导员办公室,“你马上安排,每个人分别做个笔录,然后,先放三个被动的,吃了晚饭再放五个,这样李书记更有面子。另外四个动手了的,为的屠夫的兄弟拘留半个月,其他三个一个星期。”
    “金所,你是不是过河拆桥,我的人回去了,我还在这里,你就打算不闻不问了?”何大队长不干了。
    “怎么会,这里搞好了,我们走,唉,说起来是休息,比上班还要忙,走,走,走。”金所长带头下去了。
    到了外面,何大问,“要不要叫上老大?”
    “他肯定有应酬,不然早已经打我们的电话了。吃了饭过去坐一下。”
    吃了晚饭,金所长和何大队长到了吴楚局长家里。
    吴楚在听了金所长颇为得意的汇报后,正色道,“恩威并施,威不够,何恩之有?拘留时间不能减少。因为你减少不减少,已经结下了梁子。
    曹操当一个小小的洛阳北都尉,为什么会名扬天下?他就是敢于拿权贵开刀。
    现在社会风气不好,就是因为没有人敢动真格动摸老虎屁股,结果一些有钱有势的人,包括他们的远亲近邻越来越胡作非为。
    我当一任局长,一定要刹一刹歪风邪气。
    我们不立威就要看所有这些人的脸色,我们立威了,大不了得罪一两个人,其他的人就要看我们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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