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就对了,”舅舅眉眼舒展,看着眼前的二人,他趿着病人专用拖鞋,像个开心的小老头,乖乖窜回床上,“去吧去吧,好好准备一下,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等我出院了,我也要请起那帮老朋友出来聚聚,不能总去参加人家孩子的婚宴,这回我也神气一回。”
    秦苒被他弄得苦笑不得,不过看到老人家怡然自得的模样,她也很欣慰。
    就这样,秦苒和钟致丞二人如约举办中秋节第三天的宴请一事。
    秦苒这边,只有凌佳然和肖澜两个朋友。
    凌佳然正和秦苒生气中,秦苒不好意思自己直接给她电话,于是把这个通知发在三个人的QQ群中。
    肖澜回的干脆直接一口答应。林佳然沉默好久,一直没有消息。
    秦苒怕她真生气,和自己过不去,赶紧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一接通,秦苒着急地说:“然然,对不起,那天——”
    “秦苒你说话大声点,我听不到,”凌佳然电话那头熙熙攘攘,人群嘈杂,“那个那个,我要了,”电话那头的凌佳然声音有点远,似乎并非对着电话中的秦苒在讲话,“苒苒啊,MARKT中秋狂欢全场一折起,赶紧来,不然好看的衣服都被抢光了,不说了,等我先买完啊!”
    “哎——买完记得看眼qq。”
    “知道了知道了,”说完“滴——”一声,电话被迅速挂断。
    秦苒扬起一抹笑意,这个凌佳然,害她以为她不原谅自己了呢。
    不过也是,照凌佳然的个性,怎么可能和她记仇,秦苒对自己的小肚鸡肠有点不齿。
    钟致丞那边,除了了杜陌良就是枝大一院泌尿外科的几个熟人。
    不过他的动作貌似要比秦苒迅速,一个电话统统搞定。
    秦苒不禁好奇的凑上去,“一个电话就能联系到这么多人?”
    钟致丞勾唇,“只要通知纪康,整个枝大一院都能知道咱俩的事,你说呢?”
    “……”钟致丞说的没错。
    在医院忙活了一天多,秦苒都没好好休息,趁着下午的空档,她赶紧补个觉,面得因为睡眠导致神色憔悴,明天给钟致丞丢人。
    不过她的打算似乎并没有能付诸行动。
    刚躺下不久,钟致丞也跟着一起躺下,秦苒迷迷糊糊,懒得理他。
    不过,没一会儿,秦苒就觉得鼻尖,脸颊,眼皮,一阵阵瘙痒。她顺手胡乱拍几下,但似乎没有触及到任何东西。
    翻个身,她继续安眠。
    没多会儿,那种酥**痒的瘙痒之感又袭上她的鼻尖脸颊,秦苒一怔烦躁,还发出几声不自觉的嗔怨嘤咛,宛若一个在撒娇的小姑娘。
    她又翻身趟向另一边,没多会儿,那种感觉又来了。
    死苍蝇!扰她清梦!
    秦苒转向仰卧,不过此时的她已经被搅得意识逐渐恢复,连感觉似乎也变得真实起来。
    等那种酥**痒的感觉在此袭来时,秦苒猛然间睁开双眼。
    一张俊颜陡然间出现在她眼前,离她很近,秦苒的心骤然狂跳。
    “你干嘛?我好困,”原来一直搅扰她的人是眼前这一位。
    此时的钟致丞,执起秦苒垂落在枕边的一丝长发,手搭在半空中,显然一副悠然自得,用她的头发“挑逗”她脸颊的模样。
    被抓包后,钟致丞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秦苒一把揽过他手中自己的秀发,转身不理他。
    “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初中生,喜欢拽女生头发,”秦苒鄙夷,钟致丞在她面前从清冷萧肃到俊逸阳光,似乎脱胎换骨一般。
    他的起床气,他的这些小举动,简直和“小男生”没差。
    “秦苒,不许睡,”钟致丞故意皱眉,假意威胁。
    秦苒才不理他,“我昨天都没睡好,灰常困,拜托了让我睡一觉。”
    “秦苒,我饿了。”
    秦苒含糊回答:“冰箱里有面包。”
    “我不想吃面包。”
    “酸奶也有。”
    “我不想吃别的。”
    “那你想吃什么?”秦苒眯着眼看他一眼,随即倒头又睡,“自己下楼去买。”
    反正离超市不远,而且走几条街就有一条小吃街。
    此时的秦苒又逐渐意识混沌,丝毫没有想要理身边人的意思。
    猛然间,秦苒的腰被人一揽,她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秦苒吓得差点叫出来。
    迷蒙的睡意在这一瞬间如同被清风驱散走的迷雾,她的视野,她的感知在这一霎那变得异常清晰。
    身后胸膛中那有节律而又扎扎实实跳动的心脏,在“咚——咚——咚——”如同撞钟般厚重的搏动下,发出的震动似乎能沿着身后之人的胸壁,直达秦苒的背部。
    “喂——钟致丞,你抱着我难受,我还怎么睡觉?”秦苒扭动几下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他的两条坚实的臂膀,此时如同可以伸缩固定的藤蔓,她越挣扎,勒得越紧。
    身后之人将头埋进秦苒的后颈,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她的后颈分成两路,一路迅速窜上脸颊,一路融入颈动脉的血液,逆流进入心脏。
    于是乎,脸红的如同熟透的苹果,心狂跳如同万马奔腾。
    钟致丞的反应,秦苒已然懂得。
    不过——这大白天的——
    秦苒也如同其他人想的一样——医生=性冷淡。
    不过,这放在钟致丞身上似乎很不受用。
    秦苒求饶:“让我睡会儿,我实在好困。”
    “没关系,一会儿就不困了,还能睡得更香。”
    此时的钟致丞已然翻在她上方,他嘴角衔一丝得意的笑意,咤如春光明媚。
    秦苒认命,不解气的胡乱拍打,虽然她知道自己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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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致丞没有骗她,果然一夜好眠,连梦都没有做。
    都说睡觉做梦才是睡得好,实则不然,做梦其实证明睡得不好。
    秦苒醒来时,已然第二天八点多。
    她看一眼时间,匆匆起床,洗漱好出了卧室。
    钟致丞悠然自得的捧一杯牛奶,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依旧是本市的财经新闻。
    秦苒看到餐桌上摆着一份早餐,还有一杯豆浆,她趿着拖鞋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啃一口面包,斜睨一眼客厅沙发上的钟致丞。
    他好像看的很入神,仿若没有感知到秦苒一般。
    秦苒吃几口,觉得没什么胃口,捧着豆浆走向客厅。
    “豆浆味道怎么样?”钟致丞问,但眼神丝毫没有离开电视。
    秦苒点点头,“挺好的,哪买的?豆子的味道很浓。”
    “刚榨的,”钟致丞转头看向秦苒,说:“你爸说的,你喜欢豆浆。”
    秦苒一惊,“那天你们在他书房都聊什么了?”
    “没什么,一些琐事,不过挺有意思,”钟致丞想到什么后,突然扬唇,“你小时候挺叛逆啊,小学没毕业就给人家写情书。”
    “我爸连这些事都告诉你了?”秦苒震惊。
    钟致丞点头,喝一口牛奶,又将注意力放在电视上,“你写的那封情书,至今都被他夹在给你订做的影集里,他还给我看了。恩——文笔不错,没有错别字,就是字难看了点。”
    秦苒满脸黑线,“那封情书怎么会在他那里?”
    事实上,要不是钟致丞提说这件事,凄然早就忘了自己当初还做过如此冲动的事。
    “他说这信被老师没收了,之后就是叫家长,不过你爸和老师谈过以后,没有将这件事声张出去,信就被他保留了。”
    说完后,钟致丞好整以暇看一眼秦苒,“怎么?不给个解释?年纪比我小不少,感情史却比我丰富得多啊!”
    “都是小学时候的事了,别说这你也吃醋,”秦苒噘嘴,不满地瞪他,事实上,秦苒的内种羞愧居多。
    “没办法,谁让你嫁给我了,”钟致丞虽然用无奈的语气说完这句话,但秦苒感觉得出,他明明就是在寻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的解释。
    秦苒觉得他这样反倒可爱的紧,原本还在为自己因年纪小,很多方面都会比较吃亏,不想,自己的“感情史”竟然超了眼前之人。
    她清清嗓子,娓娓道来,“那其实是假的,当时玩游戏输了,几个小伙伴提议我去做的。”
    “小小年纪,真大胆,那时候的你可比现在的你有意的多。”
    “再有意思能怎么样?反正是回不到过去了,”秦苒承认,那时候的自己的确很有胆量,天不怕地不怕,是出了名的孩子王。
    “我还听说——你为了给同学‘报仇’,把老师自行车车胎的气门芯拔了?确有其事?”
    说到这,秦苒更无地自容,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手足无措之下,习惯性的将耳边垂下的头发别至耳后,支支吾吾说:“我——哎呀,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
    钟致丞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挺淘的,”这是他的评价。
    “那你呢?”秦苒问:“我不信你小时候就没做过‘蠢事’!”
    钟致丞欣欣然点头,“做过,但我不告诉你。”
    “你!”秦苒哀怨:“这不公平!”
    “那你想听?”钟致丞问。
    秦苒点头,当然想!钟致丞于她来说简直就是迷一样的存在,他所有的事她都是后知后觉,而她的事,他却参与的如此积极,这让秦苒觉得,作为将来要携手共度一生的另一半,她很不够格。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无非是逃课罚站写检讨,”他一语带过,眼神又盯上电视屏幕。
    “就这样?没了?”秦苒好不甘心,还以为能套到点什么有意思的事。
    刚想说他太敷衍,电视上一条新闻开始播报。
    “关于枝大一院新楼坍塌事件,最新赔偿声明已经发表,晟天集团作为陆达钢构的收购方,将全权承担此次赔偿责任,东益建筑也发表声明,针对公司内部结构问题会积极改善,并且会分担一部分赔偿金额。关于晟天与东益的赔偿态度,有媒体猜测,晟天很可能已经与东益达成协议,进军枝江房地产业……”
    “这个晟天集团——是干嘛的?”秦苒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会出面承担这件事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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