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贺楚涵悄悄拉了一下张清扬,他知道她想离开,所以要立刻说正事了。张清扬扫了吴德荣身边女人一眼,然后说:“荣子,你也知道我这次下来是干什么的,所以我……我想了解点情况。”
    张清扬刚才扫向女人的那一眼被吴德记在心里,他聪明的对身边女人使了下眼色,女人立刻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清扬,有什么事,你说吧,能帮你的我二话不说!”
    张清扬点点头,把案子的情况讲了一下,最后问道:“关于方少聪等人,你了解多少?”
    吴德荣闭眼沉思了一会儿,说:“他们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不过,那些对你们面言都是小事,要说查腐败肯定不够份量!”
    张清扬表示明白,试探性地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指的是什么?”
    张清扬想了想,道:“就比如说他手下承建公司的第一手资料,关于申报、投标、帐目、工程细节方面,从这上面下手我们就有办法,只是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所以……”
    “我有了!”等到张鹏习解释完以后,吴德荣惊喜得拍了下大腿,又把贺楚涵吓得一哆嗦。
    张清扬眼前一亮,说:“你有办法了?”
    “清扬,还记得赵强吗?你知道他爸是干什么的?”
    “赵强?就是我们那个高中同学,后来考上警校的那个?他爸……他爸是干什么的?”
    “他爸是工程师,前几年延春建筑公司破产以后,他爸自己找了一家私人的建筑公司,后来在一次施工中由于偷工减料,他向老板提出质疑,结果……后来被打成了残疾,现……现在……”
    张清扬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不等吴德荣说完,兴奋地说:“那家公司的背后老板就是方少聪?”
    吴德荣微笑着点头,然后长叹一声,“赵强知道这事后,想找方少聪算账,可他一个小小的警察什么也做不了,就找到我,可惜啊……我只能安排人去把方少聪的别墅破坏一下,别的忙我也没帮上……”
    张清扬大喜过望:“这么说来,你和他的关系不错?”
    “呵呵,一个警察,一个混混,我帮他破过不少偷鸡摸狗的小案子……”
    张清扬道:“太好了,今天不行,太晚了,明天你把他约出来,我们详细的谈一下,我估计他爸应该对方少聪的公司很了解!”
    “清扬,这件事我帮定你了,那个……方少聪在本地实在是太招摇了,如果必要的话,我……哼哼……我可以帮你找几个证人……”
    “好,那就说定了!”
    张清扬紧紧地拉着吴德荣的手,他知道这次他可帮了自己大忙。吴德荣除了帮张清扬外,也是有私心的,如果方少聪一伙倒下了,那么延春的黑势力多半要听他指挥。
    回去的路上,贺楚涵有些不满地说:“你……你那个同学不会是黑社会的吧?长得像个土匪!”
    张清扬立刻说:“不能说成是黑社会,只不过家里有点背景,黑道白道熟人多一些而已。”
    贺楚涵苦笑道:“没想到我们查案子,最后……还要借助这种人帮忙,黑道、白道,完全是一条道!”
    张清扬挖苦地说:“看来这次下来,我们的贺楚涵同志见识大涨啊,更加地了解了社会主义的国情,可喜可贺!”
    贺楚涵仰起一张天真无邪的脸,长叹道:“原来这个社会这么的可悲,看不见的是那么肮脏!”
    “亲爱的,别忧世伤生了………”
    “张!鹏!飞!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今天让你在同学面前占够了便宜,什么嫂子……”
    “啊……”贺楚涵的手在张清扬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张清扬向江书记汇报了昨夜的收获。江书记听后笑逐颜开,拍着他的肩膀说:“干得漂亮,这条线就交给你和小贺了,你们两个抓点紧,快去吧!”
    “我明白,一定不让领导失望!”
    省公安厅的人同样住在延春宾馆,张清扬和贺楚涵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些穿着便衣的警察。
    在市公安局旁一家咖啡厅内,张清扬与赵强、吴德荣见面。赵强长得人高马大,比张清扬还要高一点。大家都是同学,所以并不显得陌生。赵强从吴德荣口中得知眼下张清扬在省纪委工作,所以客套中便有几分结交之意。
    而在张清扬心里,自己今后回到延春任职,也需要有自己的人马,所以表现得也相当亲热。
    寒暄完必,大家谈起了正事。赵强一边吸着烟,一边苦恼地说:“我爸那人太正直了,如果当时不闻不问,也不能落下那么个下场!”
    张清扬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说:“赵强,你放心,这次我一定给伯父一个交待,不能让他白受罪!”
    赵强低头不语,沉思了好久才抬起头以审视地目光问道:“清扬,你和我说实话,这次……你们下来是走走过场,还是……下了狠心?”
    张清扬当然明白赵强的担心,想来过去他暗地里没少告状,可是一直没起到作用,所以此刻有点心灰意冷。
    张清扬诚肯地说:“赵强,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么我就实话和你说吧,这次……是上边有人想动方国庆和刘一水,高层的事情……我不能说得太细,我只能说这次……我们是有备而来!”
    赵强身为公安,自然懂得他们纪委有纪律,张清扬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坏了规矩,可见他对自己没说假话。
    寻思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爸手上的确有一些关于方少聪的材料,是关于一些招投标、工程质量方面的,另外……我……我在他家偷到了一本私人账本也放在我爸那里,那上面的东西对你们很有用!”
    “太好了!”一直做听众的贺楚涵高兴得有些失态。
    张清扬道:“我们马上去你家找伯父,让他当证人,你看行吗?”
    赵强摆摆手,缓缓说:“你们先别急,还有个事我必须和你们说一声,让你们有些准备。方少聪那边还好对付一些,不过刘华夏可就不简单了,当年他把李常贵的利民集团通过老爸刘一水的关系引到了合作区,他们的背后有一股很强大的恶势力团伙,他们有枪,通过我常时间的观察,我怀疑他们生产毒品。”
    张清扬先是一愣,然后便想到了柳叶的父亲,一脸沉痛地说:“你的怀疑很正确,还记得两天前河中的死尸案吗?他和利民集团有很大联系,现在省厅的人已经下来了,你的这个情况很重要,我要马上汇报,不然犯罪分子狗急跳墙我担心省厅的人有危险!”
    赵强道:“对,我和你说这些,就是这个意思,有枪的犯罪嫌疑人……比你们想象中可怕得多,我曾经就差点吃了亏!”
    张清扬激动得声音有些发抖,“强子,这次……你立了大功!我马上向领导反应情况!”
    听到张清扬汇报上来的情况,江山书记显得也很激动,毕竟这种大案子好久没有遇到了,这次若通过纪委的关系省厅破了案,他这个纪委书记是相当有脸面的。
    江山书记第一时间通知了省厅的人,果然,省厅准备不够充分,侦破计划在一系列的变化后做了相应的调整。延春的案子大得出乎了每个人的想象。
    交待好这一切后,赵强带着张清扬二人回家见他父亲,吴德荣见没自己什么事,就提前回去了。想到眼下被方少聪控制的地下賭場今后就由自己管制了,心里兴奋异常。
    “清扬,你小子行啊,几年不见,怎么就去了省纪委呢,找的关系?”坐在张清扬的车里,赵强略显高兴地问。
    张清扬吱唔道:“呃,有位亲戚知道我毕业后没有工作,就帮了个忙。”之所以这么说,是他看清了现实的社会。
    普通子弟如果不找关系想到这种部门上班,自然是想也不敢想的。如果自己否让赵强的话,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可信,不值得交往。
    果然赵强笑道:“我说就是嘛,当年我从警校毕业后,分到延春公安局,还找人花了好几万呢!”
    “呵呵,都一样,一样的,没办法。”张清扬一脸的自然。
    “就是,他妈的这个草蛋社会,没有人办什么事都难!”
    坐在后边的贺楚涵此刻不禁想,别看张清扬文质彬彬的一脸坤士样,可他认识的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土匪!
    赵强的家是一座旧式小区,六层小楼的墙皮都脱落了。一进家门,赵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你们随便坐吧,我家条件不好,特别是爸爸出事以后,这个家就没有家的样子了……”
    张清扬和贺楚涵同样受到感染,沉痛地点头表示明白。赵强的父母,看得出都是知识分子,几人一进来,就忙着端茶送水,把洗好的水果也摆了上来。
    两人赶紧拉二老坐下,不让他们忙活。赵强的父亲赵老伯虽然刚过五十而已,头发却已经花白了,一张脸显得也没有精神,走起路来腿脚有点瘸,看得出经过这件事以后,他是度日如年,已经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贺楚涵环顾四周,望着简单的有些过分的房间,让她更加了解了低层人民的生活,她发现自己也更加理解张清扬了。
    张清扬说明来意,不料赵老伯哭丧着脸摇头说:“你们还是走吧,你们对付不了他们的,让我过几天清静日子吧,我老了……不想再惹什么麻烦了。”
    说到痛苦处,老人竟然捂着脸老泪纵横,看样子是想到了那段痛苦的经历。屋内的所有人都受到感染,老伯母跑回了卧室,没多久就从中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旁的赵强痛苦地吸着烟,拉着老父的手说:“爸,你就相信清扬吧,这次……与过去不一样。”
    张清扬强忍心中的悲痛,详细地说明了这次案子的情况,或多或说地解释了这次的案子,是上边的人发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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