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县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一号主持人充满着激情地宣读开场白。女主持人陈美淇被称为珲水最美丽的女人,口才很好,声音抑扬顿挫,不禁让张清扬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台上女人的表现,张清扬就觉得心里痒痒的,这才想起来好久没有做过那事了,自是有些想女人了。其实陈美淇不一定是珲水最美的女人,只是她每天都打扮得很有气质,花枝招展的,并且一般人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她,所以就把她捧成了仙女。真要是卸了妆,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与梅子婷贺楚涵之类相比就要逊色多了。
    接下来陈美淇邀请县政府府办王主任宣读开幕词,听惯了陈美淇那亮丽的声音,下面的人一听到王主任那打着官腔的音调以及满篇空洞无味的套话就有些昏昏欲睡了。而王主任却是发言得极为卖力,不停地挥舞着手臂,张清扬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时惊醒了张清扬,原来是是王主任请张县长上台讲话。张清扬打起精神,笑道:“同志们,朋友们,今天我们喜迎新春,在此祝愿大家新春快乐,事业有成,其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今天是我们共同的日子,下面的时间是大家的,希望你们今晚玩得开心愉快,我会永远记着这个幸福的夜晚!”
    张清扬说完便走下台,掌声雷动,大家这次完全是真心的拍手,之前听王主任讲了好半天,还以为张县长也要发挥半个小时呢,却没想到张县长体察民意,三分钟便结束了讲话,这让大家高兴不已。女主持人陈美淇也好奇地盯着张清扬,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她之前采访过不少领导,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低调的。领导讲话都有一个规距,就是“无三不成文”,无论什么场合都会至少讲三点,所以听到张清扬的简短发言她自是感到耳目一新。
    接下来的活动是文艺表演,政府内每科室出一个节目。张清扬坐在郝楠楠的身边,两人一边看着节目,一边时常交谈两句。节目的最后也是压轴大戏,主持人陈美淇故意卖了关子,然后才说:“有请张县长上台表演!”
    大家热烈拍手,一旁的郝楠楠把张清扬拉起来笑道:“县长,好好表现呀!”
    张清扬随意地唱了一首歌,表情肃穆,目光仿佛盯着台下的所有人,其实他只看着贺楚涵一人,望着贺楚涵那张落陌的脸,他在台上强颜欢笑。贺楚涵明白他在看着自己,就高高举起双手拍起来,张清扬得到她的鼓励,唱得更动听了……
    全场叫好,而且还有人喊着“再来一个”,张清扬挥挥手,对大家鞠了一躬,然后缓缓走下台。节目至此结束,下面是舞会,大厅内的灯光也暗淡下来,变得眩目多彩了。轻缓的舞曲,气氛一时间变得安逸不少。政府舞会自是不能像夜店里那般狂放,完全是简单的交际舞。
    “张县长,刚才的歌,唱得真是不错,不知能否请您跳一支舞?”郝楠楠伸出手来邀请,张清扬当然不能驳了她的面子,站起身笑道:“我很荣幸!”
    好不容易一曲结束,郝楠楠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与张清扬握了下手。张清扬也微笑着说郝县长的舞跳得真好。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不巧身后凑过来一个人,笑嘻嘻地说:“张县长,我想请您跳一曲,不知可否赏脸。”
    张清扬回头去看,见是县台的美丽主持人陈美淇,便笑道:“好好,大主持人邀请我怎么敢不答应啊,你可是我们珲水县的一朵花哦!”
    “呵呵,张书记过奖了!”陈美淇美滋滋地伸出手握着张清扬,然后抱歉地对郝楠楠说:“郝县长,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郝楠楠嘴上虽这样说,可是目光却是冷冷的看着她。女人的醋意往往比男人来得更直接,也更明显。
    捏着陈美淇润滑的小手,张清扬有些不敢抬头看她,感觉雙腿发硬似的,只好低头仿佛专心跳舞的样子。他原本对这个行业的女人是报有偏见的,可是今天半拥着陈美淇,他心里却有些颤动。
    陈美淇见到他的样子,就打趣道:“张县长,人家就这么丑啊,你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一句话说得张清扬烧红了脸,面如猪肝……
    “是太美了,所以不敢看……”张清扬仓促间回答,说完之后大窘,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更加尴尬起来。
    陈美淇在这种场合应对自如,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她痴痴笑起来,拉着张清扬的手在舞池中摇晃着胳膊。
    “县长,你说得是实话么,能被风度翩翩的张县长如此夸奖,可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啊!”陈美淇贴着他的耳朵说,外人去看,就仿佛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似的。
    张清扬虽然对这个女人不反感,他稍微后仰了下身体,不冷不热地说:“陈主持,你如果在这么谦虚可就是骄傲喽!”
    “呵呵,您可真是领导,两句话不道就批评起人家来了!”陈美淇略作不满地笑道:“不过,能被县长批评,小女子很荣幸!”
    “你的节目我看过,很好,我喜欢听你的声音。”张清扬这话到不是恭维,他之前的确在珲水台上见过她,当初对她有些好感。
    “谢谢您支持我们新闻工作,本来工作很累的,可是有了领导的关注,今后我们会更卖力工作的,回去以后我就和同事们说您默默地支持着我们。”陈美淇开心地说,脸上的表情五彩缤纷。
    张清扬一阵无奈,当他成为代县长以后,身边的人就时刻注意着他的言行,仿佛领导放个屁都是一个指示。就比如说今天吧,他只不过随口说看过陈美淇的节目,在陈美淇看来就是得到领导的支持了。
    不远处,郝楠楠与贺楚涵坐在一起交谈甚欢。郝楠楠指着张清扬二人对贺楚涵说:“涵涵,你瞧,我们县长的舞跳得很不错啊……”
    “嗯,是不错,楠姐的舞跳得也很好呢。”贺楚涵低头喝了一口饮料,脑中回忆起刚才郝楠楠与张清扬跳舞时的亲热劲儿,望向郝楠楠时,双眼仿佛射出了钉子。
    “涵涵啊,你真讨厌!”郝楠楠拍了拍贺楚涵的手背,二人心照不宣地说着话,那层意思谁也没有说破,而郝楠楠也没有过分的掩饰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曲毕,张清扬长出了一口气。几乎贴着他脸的陈美淇笑道:“领导,和我跳舞很累吗?”
    “怎么会呢,我享受得很啊!”张清扬硬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您,今晚是一个很愉快的夜晚,我会牢记在心的!”音乐停了,可陈美淇却没有松开手,身体反而更上前一步。
    “我也一样,以后工作上有困难可以找我,今天晚了就这样吧。”张清扬说完就稍微向后一步,拉开距离,言语中要散开的意思很明显。
    “那好啊,以后肯定登门去拜访!”陈美淇笑成了一朵花,暗中捏了捏张清扬的手指,令他感觉骨头都酥软了……
    晚上回到家中,喝了一杯田莎莎送上来的醒酒茶,张清扬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淡。他长叹一声,心里有一种湿湿绵绵的感觉,仿佛心里有东西放不下,他想到了陈美淇。外边的天空漆黑一片,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田莎莎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张清扬的对面,也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哥,你今天有什么心事?”
    张清扬的脸倾刻间红了,吱唔道:“没……没什么,我……我就是觉得人生真苦短,也许什么事情没做就结束了,有点郁闷。”
    “呵呵……”田莎莎笑得很开心:“哥,你这意思就……就有点像少女怀春似的!”说完后也许觉得有些过分,脸也跟着红了。
    “鬼丫头,你知道什么叫怀春,那个……我就是有点心烦……”张清扬狡辩着,却发现越描越黑,他没想到田莎莎一句玩笑话正好道中了自己的心事。他心中的味道可不就像怀春么,当初第一眼见张素玉、贺楚涵、梅子婷等人时,就是这种感觉。
    “哈哈,猜对喽,哥,你……是不是想楚涵姐了?我好久没见过她了,你们不是吵架了吧?”田莎莎拍着手没心没肺地笑。张清扬把贺楚涵介绍给田莎莎认识以后,田莎莎就发现了哥哥姐姐间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最近她发现贺楚涵好像很久没有来过了,就以为哥哥的失神落魄与贺楚涵有关。
    “别胡说,快去复习吧,要不然早点睡,我安静一会儿。”张清扬扭头望了一眼窗外无边的夜色,突然觉得有千万只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他感觉全身上下极其不舒服,赶紧叫住田莎莎说:“莎莎,去把窗帘拉上,以后天黑了就拉上窗帘。”
    田莎莎虽然感觉莫明其妙,但是也跑过去把房间内所有的窗帘拉上。然后回身站在张清扬的身后,突然伸出冰凉的小手摸着他有些微热的额头,一本正经地说:“清扬,乖,你要听话,姐姐给你讲故事听……”
    “噗嗤……”张清扬被她的恶作剧搞得哭笑不得,假装微怒道:“死丫头,别没大没小的了,再这样我打你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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