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勇在双林大厦的包厢里等着张清扬,首长等候地方大员,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当曾三杰进门发现秦朝勇默默地坐在那里喝茶时,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只有下属等领导,哪有领导等下属吃饭的道理?
    张清扬笑眯眯地伸出手来说:“秦主席,真是不好意思,陪着一号聊了整个上午。”
    “清扬啊,谁不想和一号聊聊啊?可惜别人就没有这个机会喽!”
    张清扬谦虚地摆摆手,指着曾三杰说:“秦主席,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西北省政协主席曾三杰同志。”
    “首长,您好!”曾三杰立即上前一步,热情地伸出手来。
    “三杰同志你好!”秦朝勇握住曾三杰的手晃了晃:“好名子啊,人有三杰嘛!”
    “首长,很高兴能见到您,让您久等了!”曾三杰客气地说道。
    “自家人不用客气,三杰同志啊,你不错。”秦朝勇摆出了领导的驾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曾三杰受宠若惊,堆积起了满脸笑容。
    “秦主席,您可是老曾的主管领导,今后西北政协的工作你可要多支持啊!”张清扬笑道。
    “清扬啊,你还是叫我老秦吧,这声秦主席……不舒服。”
    “呵呵,那怎么行呢,您现在是首长!”张清扬连连摆手,拉着曾三杰坐在了秦朝勇的身边。
    曾三杰一看没有别人,更觉得激动。此时,肯定有不少干部都想拉拢秦朝勇,可秦朝勇特意腾出时间和张清扬见面,可见张清扬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再一瞧秦朝勇和张清扬之间的关系,心里更不能平静了。他知道如果不是有自己在场,这两人肯定非常的随便,不会有这些客套话。
    曾三杰看向秦朝勇说:“我过去经常同张书记说,想和政协多多交流,可是我在政协又没什么朋友,这下可好了,有了您的支持,今后西北政协的工作就不愁了!等您什么有时间,我一定请您过去指导工作!”
    “呵呵,以后的事好说,三杰同志啊,你还年轻,将来的成就肯定不在我之下啊,再有张书记的提携,你还有希望!”
    曾三杰的心怦怦跳动起来,激动地说道:“秦主席,谢谢您的支持,我会努力工作的。”
    秦朝勇微微一笑,神秘地说道:“西北干部应该增加一些话语权,好好努力吧!”他当然明白张清扬领着曾三杰来的用意,自然就挑他爱听的话说。
    曾三杰红光满面,仿佛又迎来了自己政治生涯的第二春。别看秦朝勇这个头衔只是一种肯定,或许他的话还无法左右高层的政治动向。
    但是在政协这个口子上,他的话还是有一些份量的。特别是对这样的老干部,国家和地方都很看重,他要出面替自己说些话,高层也要重视。
    张清扬看了眼曾三杰的样子,对秦朝勇说:“首长,上菜吧?”
    “嗯,边吃边聊,你陪我喝两杯。”秦朝勇笑道。
    张清扬安排人上菜,回身对着他笑道:“首长啊,你现在还缺人陪你喝酒?”
    “那不一样啊,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了,这关系啊……还真是说不清!”秦朝勇看向曾三杰,笑道:“三杰同志,当年我当副省长的时候,清扬是市长,后来他当了省长,我还是副省长!
    再后来他当了书记,我才当了副书记,现在我又跑到他的上面来了。但是啊,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还会跑到我的上面!”
    曾三杰点头道:“是啊,您说得很对,谁不知道张书记年轻有为,上升是迟早的事啊,能有幸同他一起工作,这让我们也充满了信心!”
    秦朝勇满脸神秘,淡淡地说道:“不光是你有这样的想法,整个双林省的干部都有这样的想法啊!三杰同志,你可以问问双林省干部的心理话,谁不想跟着张书记干?双林省的干部多半都是清扬一手提起来的,现在都是高干!”
    秦朝勇说得豪气冲天,曾三杰却不觉得他是在吹牛。这些都是事实,放眼双林省委常委,大半都是张清扬曾经的老部下,也许他们之间也存在矛盾,但是他们对张清扬的追随可不是装的。他还记得大会开幕之前,张清扬房间前门庭若市的样子。
    服务员进来上菜,大家停止了交谈,等服务员离开后,曾三杰主动给三人满上酒,举杯道:“两位领导,你们也别怪我不懂规矩,这第一杯酒我一定要敬秦主席,就算是借花献佛吧。今天能和秦主席相识是我三生有幸,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曾三杰说完主动干了一杯。
    秦朝勇说:“好吧,我陪你喝!”说着,干了半杯。
    曾三杰见秦朝勇喝了酒,心中高兴,连忙又要敬张清扬,张清扬立即摆手道:“老曾啊,咱俩之间就免了这套吧,同饮、同饮……”
    三人边喝边聊,畅饮起来,气氛十分的热烈。聊着聊着,秦朝勇瞥了一眼曾三杰,看向张清扬说:“听说休会期间老首长请你过去了?”
    秦朝勇这话问得很有水平,他没有说张清扬去看老首长,而是说老首长请他去,这个小小的变化却意义不同。曾三杰果然竖起耳朵,耐人寻味地看向张清扬。
    张清扬好像不希望这事被别人知道似的,颇为尴尬地看了眼曾三杰。秦朝勇不满地说道:“清扬啊,这就是你的不对啊,又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三杰同志也不是外人。”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清扬连忙解释,“而是在这个时候,有些事你们也明白,最好还是不要声张。”
    “嗯,这个我懂,”秦朝勇点点头:“老首长和你谈到换届的事了吧?”
    张清扬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们都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老首长确实追求了一下我的意见。”
    “哦?”曾三杰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他……他更看好谁?”这件事更让他明白,张清扬虽然只是一位地方大员,但是能已经有和高层的人坐在一起了,或许他的意见还能左右领导层的判断。
    张清扬微微一笑,摆手道:“这事现在还不好说啊,无论如何,咱们这些基层的干部,还是要做好眼前的工作。”
    曾三杰知道自己不方便多问,讪笑道:“是啊,高层的事离我太远,来……喝酒吧!”
    秦朝勇指着张清扬说:“你啊……还是老性子,什么事情不到最后就不肯说!”
    “呵呵,我是怕说多了就是错啊!”张清扬叹息一声,“政治上的事不好说啊!”
    “是啊,我在认识你之前,可没想过有一天会坐在现在的位子上!”秦朝勇毫不不讳张清扬对他政治生涯的支持。
    这话听在曾三杰耳朵里产生了强大的振动,秦朝勇当着外人的面敢这么说,可见张清扬在他心里占有什么样的地位。别看现在他是首长,可是他话里话外还都仰仗着张清扬。曾三杰越来越觉得一定要靠紧张清扬这棵大树了,相信对自己不会有坏处。
    “他还没有回来?”吾艾肖贝看着面前的司马阿木。
    司马阿木摇摇头,他看到曾三杰同张清扬一起出去了,只是不知道去见谁。
    吾艾肖贝皱着眉头道:“你觉得他们会去见谁呢?”
    “刘家的那些人?刘远山或者贺保国他们?”司马阿木猜道,他们都知道张清扬是在收买人心,自然往这个方向猜。
    吾艾肖贝点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看来他已经出手了。无论他去见了谁,都只有一个目的。”
    “省长,我们是不是又晚了一步?”司马阿木担忧地问道。
    吾艾肖贝摇摇头,说道:“对于政协这一块,他不是早就出手了吗?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也算是预料当中的吧!”
    “那我们要不要……”
    “晚了……”吾艾肖贝叹息一声,“在老曾当选政协主席的那一刻,他就不可能同我们站在一起了!我当时就说过,即使那是张清扬的一个阴谋,老曾也不会怪他。现在来看,他的好处多多啊!”
    “哼!”司马阿木脸上闪现出一丝狡猾的笑容:“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以表明他是想动真刀改革了!”
    “没错,改革……会有很多的问题,就看他能不能承受住压力了。”吾艾肖贝说道。
    司马阿木说:“省长,那阿布的态度?”
    吾艾肖贝眯起了眼睛,虽然他已经和阿布爱德江不在一个阵营里面了,但是阿布爱德江并没有完全归属张清扬。今后在涉及到西北的利益时他将如何选择,将直接影响西北的部分干部,这个人还真是一个麻烦!
    司马阿木见省长不说话,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刚要开口,吾艾肖贝的手机响了。吾艾肖贝拿起来一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接听了电话。司马阿木看他脸色郑重,一个劲地答应着什么,也不敢出声。
    等吾艾肖贝放下电话,司马阿木才问道:“谁啊?”
    “张泉,他说晚上带我去拜访马副总!”吾艾肖贝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真的?”司马阿木也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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