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市仍旧阴雨绵绵,淅淅沥沥又下了一天雨,不过尽管下雨,气温仍旧湿热,完全没有北方阴雨天气的飒爽。
    赵夏卿这次过来百密一疏,偏偏没有带雨伞。
    本就没打招呼就过来的,所以李明申那边自然不知,机场外头更没有人接她。
    赵夏卿出了接机口,随便抬手打了辆车,直接报李明申下榻酒店的地址。
    因为天气不好,暮色暗淡,她是第一次来X市,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自然也不认识什么路。
    上了车才知李明申住的地方距离这边挺远,打车过去要一个小时,况且最近X市举行一个大型灯展开幕式,恰好就在她要去的路上。
    下着雨更堵车,还不如坐地铁来的快。
    不过既然上车都已经上车,推着小行李箱行动不便,再加上雨天到处又湿又潮,也只能这样。
    傍晚的时候才到酒店,赵夏卿推车门下来,司机心肠热,手脚勤快的帮她卸了行李。
    赵夏卿一路风尘仆仆,走到酒店大堂才松了口气,衣服被淋得湿漉漉的,碎发也贴在额头上,问前台要了一杯水,润了润嗓子。
    给李明申打电话,谁知打了一个,李明申却没接。
    许是在忙工作的事,也就没再继续打。
    便去前台打听李明申的房间号。
    前台查了查,客人的信息自然不可随意暴露,播了房间号打过去询问意见。
    李明申昨夜是在老曹家里住的,喝一夜酒,至今未归,所以电话打到房间当然没人接。
    抱歉地对赵夏卿摇了摇头,问她是入住,还是选择在大厅里等。
    她浑身粘腻,哪能等得了。
    掏出手机正要给李明申打第二个电话,李明申就回了过来。
    昨夜醉酒之后,男人的声音就一直低沉嘶哑。
    “……怎么了?”
    赵夏卿往一旁沙发走,捏着手机说:“你在哪?”
    “朋友家。”
    “……我在X市,你住的酒店大厅里。”
    李明申听完愣了一下,还以为自个儿听错,迟疑几秒问:“你说你在哪儿?”
    “酒店大堂,你住的酒店大堂。”
    没想到她招呼也不打,这才过去一天,竟然只身跑到X市来,男人抿了下嘴皮子。
    “不跟我说一下就自己跑过来?”下着雨,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大老远跑过来,一路颠簸,谁听了这话都会心里不舒服,赵夏卿自然也不例外,低下头,嘴角的笑收起来,没说什么。
    好在李明申察觉到,又解释:“以后出门总要跟我说一下,哪有不声不响就往外跑的道理?我马上回去,你把手机给前台。”
    赵夏卿把手机递给前台,电话里李明申表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前台那边得到同意,才递过来房卡。
    “3511,女士慢走。”
    赵夏卿回头去拿行李箱,李明申这边还没挂电话,眼下正在老曹家的书房谈工作,只对孙彬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把车子开过来,然后回酒店。
    赵夏卿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捏着房卡才反问了李明申一句,“你不是要离婚,都要离婚了,去哪还要通知你一声?”
    李明申被噎了一下,低头眨了眨眼皮子,说不出话。
    这边挂了电话,李明申起身就往外走,走到书房门口,却顿住了脚。
    老曹听到了电话内容,知道是弟妹追过来了。
    虽然老曹一直都知道赵夏卿其人,但却一直没见过,只是婚后李明申每次在这边,喝多了酒,总要夸两嘴自己家里那位才华横溢,文采斐然的妻子。
    还扬言要送老曹几本书,让他以后带进棺材里,过个两千年,那都是具有考古价值的文物。
    老曹每次听了都很无奈,摇头表示不敢往棺材里带,害怕招来盗墓贼,化成骨灰都不得安息。
    所以就跟了出去,想着等下打个电话,晚上安排个地方,会一会这位才华横溢、文采斐然的美女作家。
    谁知跟到书房门口,手握门把的李明申突然站住脚。
    心里不知在计较什么,反而没有刚才急切,闭了闭眼睛,转头往客厅走。
    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盯着茶几上茶具,双手交扣在一起。
    老曹就笑了,“怎么回事?老婆都跑到这边来了,不赶紧去接人?”
    坐在沙发上的李明申耷拉着脑袋沉默了会儿,这才扣着手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扫了老曹一眼。
    “……你也知道我打算离婚的……她过来这一趟是什么目的,不用说我也知道……”
    说完脑袋又耷拉下去,交扣在一起的手指用力握了握,因为太用力,骨节微微泛白,青筋凸现。
    老曹在一边斟酌了会儿,揣摩他的心意:“不想太用情,害怕回去了她更不舍得离婚,所以突然改变主意了,不想过去了?”
    李明申抿着嘴皮子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桌角,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孙彬已经从车库里取了车,就在楼下大厅出口的地方等候,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李明申下楼,于是电话打了过来。
    不打这通电话,李明申还没做好决定,看到屏幕闪烁着“孙彬”两个字,他迟疑了一会儿,直接把自个的手机递给了老曹。
    老曹自然知道什么意思,长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背过去身就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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