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答,沈西淮再次亲了过来。
    口腔被席卷着,静安不得不勾住他肩膀借力。
    他们在玄关处亲了很久,沈西淮的手也并没有放弃利用她衣服的弹性。他将她托抱起来,跌到沙发上时,静安面对着他坐在他腿上,膝盖抵住旁边一本书。是最近她在看的西班牙导演布努埃尔的自传,封皮的触感与她其他地方感触到的东西一样硬。
    抛去每回的次数,这是她和沈西淮第四回接吻,但静安已经有了经验,如果不出意外,沈西淮的亲吻似乎总是十分钟打底,亲法也花样百出,还附带一些其他的服务。这让她开始怀疑,这位不乏倾慕者的贵公子仿佛长期都在吃素,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不然就是太会装,但即便是装,他看着也相当深情,无论是从眼神还是动作。
    静安不会也不擅长拆穿别人的伪装,但她全然没了力气,只能轻轻推他肩膀。
    我想休息一会儿。
    起初沈西淮恍若未闻,后来稍稍放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静安歇了一会儿,她将手抽出来,而后一路向上,停在他喉结上,再去摸他精短的发,有些扎手,但她仍然摸了几下。
    他似乎养了狗狗,并且在带着狗狗去剪毛的时候顺道也给自己理了一回。
    静安喜欢狗,也喜欢爱狗的人。
    她低头看回沙发上的书,作者布努埃尔曾拍过一部电影,叫《一条安达鲁狗》,但就像鱼香肉丝里没有鱼,影片里也并没有狗。在她夹了书签的那页上,布努埃尔也直言,在众多瞎子中有一个人他不太喜欢,那个人就是著名作家博尔赫斯。而这枚书签的透卡里封着一片干燥的玫瑰花瓣,旁边是她写的一行小字:他们的余烬像一朵迷蒙的玫瑰。
    恰好就是博尔赫斯的诗。
    在高中时期,她曾经在三套书签上抄过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书签被她夹在读完的书里,那些书有的留在家里的书架上,还有一部分还给了校图书馆。
    她很快回神,抬眸去看身前的人,两人离得很近,她可以清楚看见沈西淮的眼睫,他嘴唇有些干燥,她想用指腹去摩挲,忍住了。
    转而用自己的嘴唇去湿润他的,她一下一下吸着,像在吸一颗爽口解渴的果冻。手也往他身上去。
    她再次感受到了沈西淮的生理反应,很快被动地躺到沙发上,那本硌人的书也被他丢到了地毯上,于是静安只能完完全全地感受他一个人的硬度。
    手机在刚才的混乱中被她放在了木桌上,此刻发出吱吱的响声,多半是实习生的电话。
    她再次推了下身前的人,在她断断续续解释之后,沈西淮才肯退开,起身去替她拿手机,她伸手去接,却见他在拿起的那刻,直接将手机往更远的单人沙发上丢了过去。
    等再俯身过来,沈西淮的吻愈加激进,也仍旧不局限于印在她的脸上。衣服从始至终都穿在静安身上,但沈西淮那双练过贝斯的手就足够让她舒服,甚至是愉悦。
    静安在喘息中忽然想起那个思考过的问题。
    如果身边的人是蜻蜓,是孔雀,是雨,那么沈西淮是什么?
    静安去摸他的脸,他身上带着一种清新的香,像一颗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柠檬。
    沈西淮是一颗新鲜的柠檬。
    而她对柠檬有多喜欢,现在对他就有多上瘾。
    后来实在太累,被他抱到床上后很快睡了过去。
    旁边沈西淮却始终睡不着,只好拿出手机。
    他想起什么,给沈西桐发消息:binbin在家里,你回去看下。
    沈西桐立时三刻回复:拜托!我在出差!刚跟苏津粤见上,还没开始谈恋爱!而且现在晚上两点!binbin早睡了!你怎么就这么缺德呢,二哥?!
    他看不惯这么多感叹号,只回:binbin重要。
    重要你还把他孤单一只狗放家里?
    他索性丢掉手机,旁边人呼吸清浅,大概是最近工作太累,睡得很沉。借着窗外一点微弱的光,他用指腹去描绘陶静安的脸部轮廓。
    陶静安只想睡他,但他并不是。
    他凑过去在她唇上碰了下,又忍不住咬了下。
    静安模糊中感受到了疼,却睁不开眼。
    隔天醒来,旁边人已经不在,她反应了会儿,到楼下找到手机,点开才发现昨晚的电话并不是实习生打来的。因为她没接,所以郑暮潇在那之后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这几天临时跟相宜出差,周天可能会晚,到时保持联系。
    她回了句行,又滑到置顶的聊天框。她早换过手机,聊天框里一片空白。
    她看着桌上的手表,过会儿给他发:沈西淮,我是陶静安,你手表落我这儿了。
    沈西淮很快回:不用自我介绍,知道是你。
    静安稍愣了下,又见他发来第二条:手表晚上来拿。
    读懂的同时,静安心情有些复杂。
    而这一天沈西淮落下的是手表,隔天是领带,然后是打火机。
    她不知怎么说,把拍下的表发给周陶宜。
    周陶宜连发来几个问号,什么情况?
    我跟他其实是高中同学。
    周陶宜大概很无语,你可真成,瞒得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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