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郑暮潇笑了下,结婚,怎么样?
    静安再次怔住,沉默片刻后说:挺奇妙的,我也说不上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笑,郑暮潇却看得很清楚,那就是很好了。
    郑暮潇也在笑,静安却早就看出他有些不对劲,思考后问出口:出什么问题了么?
    他脸上的笑淡下去,好一会儿才说:挺糟糕的。
    他说着将视线挪开,显然不愿多说。
    静安没再问下去,她抬头去看斜对面的商铺,寿司店门口挂着随风晃动的红色灯笼,旁边一棵光秃秃的银杏,稀疏的枝桠下一辆黑色车不知停了多久。
    静安看了两眼,怔住几秒后忽地站了起来。
    旁边郑暮潇立即跟着看过去,一句话还没问出口,只见黑色车上这时有人下来,一身夹克黑裤,避开来往的车辆,三两步便从街对面走了过来。
    沈西淮刚到没多久,他过去几天连轴转,闭眼的时间少得可怜,好不容易提前将工作做完,从纽约飞淮清的航班却误了点,他在飞机上思考要不要让Lemon Fish在淮清多演一场,紧跟着就收到陶静安的消息,得知她要跟同事去看演出。
    她没说去看哪支乐队,但他猜得到会是Lemon Fish,她只说了是跟同事一起,他却没猜到还有别人。
    他有大半天没有吃东西,连踩着油门从机场开车过来,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演出却马上就要结束,这让他很是烦躁。他坐在车里准备打电话,下一刻却见对面门口出现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立即又不烦了,默默看了一会儿,又有人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挡住大半。
    他脚步快而稳,很快在巷子口站定,头顶灯光烁亮,他先冲对面的人点头招呼,随后才去看旁边站着没动的人。
    他笑着问:几天没见,不认识了?
    静安只觉这话尤其耳熟,她尚未从刚才的震惊当中抽离出来,隔会儿才张口: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呢?
    沈西淮在走前也听她这么问过,但他并不确定这两句话的意思是否一致,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出现得过于突然。
    他沉默两秒,正要开口,对面的人忽然伸手过来捏了捏他指尖,人也跟着站到他身前,随后微微蹙眉,小声说道:昨晚不是说降温了么?
    他只穿一件衬衫,黑色外套肉眼可见地单薄,静安搞不懂他怎么就不怕冻着,她语气里颇有些不满,沈西淮忽然就笑了,他反手将她手轻轻捏住,也学她低声说道:不冷。
    又恢复到原来的音量,问:其他同事呢?
    静安还没来得及解释,先听见后头熟悉的声音传来,一回头,果然是Paige她们。
    Paige手里拎一个快空了的酒瓶,仰头正要干掉最后一口,又被对面挨在一处的人吸引了视线。
    她暗骂一句脏话,酒也不喝了,只睁大眼睛看过去。比她更加惊讶的是Leah,她只知道Joanne结了婚,可并不知道她的结婚对象是谁。旁边孟悠柔也笑着看过去,她早在群里看过周陶宜发出来的新闻图,而唯一一张私人照片是那位刚结婚不久的人架不住大家起哄,被逼无奈发出来的。
    照片里的人正在睡觉,露出一张过于优越的侧脸。照片清晰度过高,以致于她忍不住问了句是用什么设备拍的,得到的答案是哈苏,并得知这是照片里的人送出的生日礼物。一张照片是不容易让人满足的,一群人继续起哄,可这位已婚人士怎么也不愿意发了,她承认照片还有不少,但认为直接见面更加合适。
    现在真见到人了,孟悠柔认为哈苏只拍出眼前人的百分之六十,剩下百分之四十的冲击力似乎还要大一些。周陶宜说陶静安眼光高,她觉得不是没有道理。
    负责介绍的自然是静安,站她旁边的人则游刃有余地打着招呼。
    身后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演出眼看就要结束,Paige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说:我都还没尽兴,要不要继续去喝酒?
    静安还没回头,就听旁边人开口:前面一个路口有家居酒屋,过去就几步路。
    孟悠柔是个酒鬼,那就走吧!说着去看一直没说话的郑暮潇,相宜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好了要来见我的么?还能不能见了?
    郑暮潇迟疑片刻,然后笑了,我再给她打个电话。
    Paige催道:先上车吧!待会儿人都出来了,你们两位说不定又要一起上新闻了。
    Paige意在开玩笑,但发现并没有人笑,只好继续催人上车。
    沈西淮的车只载了陶静安一个,他赶在她动作之前,先探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
    车里开着暖气,静安感受到身前人的呼吸,只是微微一动,下一刻便被吻住。
    沈西淮的动作并不温和,隔会儿舌尖探进来翻搅,静安短暂平和的心情也被一同搅得乱糟糟,她往旁边躲,可身前的人紧跟过来,像是在与她无声对峙,亲了好一会儿,然后往她唇上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静安伸手去推他,竭力匀着气,就听他问: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紧跟着他自问自答:斯瑞哥跟我通过电话,广告的事我确实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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