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蜜语心灰意冷地懒得解释和辩解。眼下闹剧其实她才是受害者。她不仅是受害者,还成了一个有罪的受害者,顶着一张憔悴显老的脸,不是他们眼中的小姑娘了,却拿出一副小姑娘的身形来骗男人。
    可是明明是他们这些男人心术不正不是吗?为什么最后都成了她的错?
    她什么也没说,甚至笑了笑。
    笑得眉眼一弯,眼角眉梢到处都是无言的自嘲。
    段翱翔却看着她,突然一出声。
    你等会儿!他盯着她脸看,她一闪而过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但他好像看到当她笑起来时,她好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
    你再给我笑一下!段翱翔对许蜜语下达命令。
    旁边的人都有点诧异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在干什么呢。
    套房管家也跟着疑惑:段总
    你别说话,现在没你事!段翱翔没好气地制止她,然后转去看着许蜜语,对她问,你刚才那一笑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用你那阴阳怪气的笑,在心里骂我呢?!
    许蜜语定定地看着他,说了声,没有,我没骂您。
    不对,你那笑有古怪,你再给像刚才那样笑一下,不笑不行!段翱翔直白地恐吓,不笑你现在就会丢工作!
    许蜜语满心无语,只觉得好累。
    她这回真的在心里骂人了,一边骂一边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的,看着段翱翔。
    她笑起来时,像是变了一个人,嘴角弯起上翘,呼应在弯弯的眉眼下。这一刻她脸上的憔悴和大妈相,都被她的笑容冲淡了。她躲在笑容下,在心里对段翱翔骂:狗男人。
    笑了一下后,许蜜语收起表情,平静地问了声:可以了吗?段先生。
    段翱翔看着她,眯起了眼,琢磨道:这么看你好像又没那么老。顿了顿,他马上神色一变,咬起后槽牙恶狠狠地说,不对,我确定你刚刚在笑着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旁边他的狐朋狗友有憋不住笑的。
    段翱翔更生气了,他干脆不甘心地胡闹起来:你!他指着套房管家说,你才是我的管家,收拾卫生这活儿不就应该你来给我干吗?什么?大厅人手不够,需要你来帮我招呼宾客?不用!来,你现在把这大妈这大姐的胶皮手套戴上,你来接着给我收拾卫生间。还有你!段翱翔一指许蜜语,没好气地说,对就你,把手上手套摘了给她,赶紧的!然后出来给我端茶倒酒来。你不是在心里骂我吗,我还不信我收拾不了你了!
    他说着干脆不等许蜜语自己动手,他直接快步走上前,从纸巾盒一连气扯出好些张纸巾来,包住许蜜语手里的马桶刷把手,夺过来,交到套房管家手里,再隔着纸巾扒掉许蜜语手上的胶皮手套,连纸巾带手套直接朝套房管家怀里一甩,也不管上面的水渍会不会甩脱溅到人。
    套房管家发出有点惨的一声低叫。
    许蜜语很想过去帮管家擦一擦溅在脸上的水渍,照应她一下。
    但段翱翔拦住她,指着她的鼻子说: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走到哪你就给我跟到哪,端酒倒水给我伺候明白了,今晚就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是伺候不明白,明天我就能让你卷铺盖回家!
    许蜜语站在原地,仰着头看着段翱翔的脸,一动不动。
    段翱翔被她看得激恼起来:你瞪什么瞪,再瞪信不信我抽你?
    他运势真的扬起手,好像真的有些恼羞成怒了。
    许蜜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来了叛逆劲,叛逆到万念俱灰。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才是受害者,却要承受这些纨绔有钱人的奚落和有罪论。
    套房管家和她都是酒店的职员,她们都是女人。可为什么有了事情,她们不能站在同一站线上互相帮扶?为什么套房管家第一反应是不问青红皂白地责备她,丝毫也不维护她一下?
    她没有做错什么,非要说错,就是自己看起来那么苍老,却引起了别人的误会,以为她是小姑娘,因而起了兴致调戏了她一把。
    而这个人现在放话说,不让她好过。
    好啊,她看着段翱翔的脸想,那就让她不好过吧。她都已经过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更不好过一点呢?
    许蜜语不说话不动,也不畏缩,就那么看着段翱翔。
    段翱翔已经举到半空的巴掌让她的不畏缩弄得尴尬起来,一下子从本来不想真打变成了不得不打了。
    这个巴掌如果不落下去,他刚刚耍的一切威风就都成了纸糊的,太没面子。可落下去就是打了女人,说起来也不太有面子。
    但终归好像前一种更没面子。
    段翱翔把心一横,决定还是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敢这么瞪眼跟他对峙的女人。
    半空中的巴掌抡得真实了起来。
    许蜜语瞪着眼睛看着段翱翔,眨也不眨,静静地等着看这一巴掌要怎么落下。
    可那个巴掌最终却停在了离她脸颊仅有几公分的地方。
    而巴掌带起来的风都已经扫到了她脸上。
    她扭头看,是有人握住了段翱翔抡巴掌的手腕。
    那个她之前见过的、她曾经抢用人家专用电梯的,叫纪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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