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蜜语又意外又惊喜。
    但她还是冷静下来劝他:星市下着大雨呢,好大的雨,你明天再动身回来吧。
    但我今天就想见到你。他声音喑哑而炽热。
    许蜜语很难想象,冷酷霸总有一天会变得这么难缠冲动,像个恋爱中的热血少年人。
    你今天早上刚过去,那边的事处理完了吗?许蜜语企图用工作压制住纪封,毕竟他是个自诩公私分明的人。
    白天开会我已经把主要的事都敲定好了。
    好吧,看来工作也堵不住他了。
    许蜜语只好再次强调:外面下好大的雨呢,真的好大,飞机飞不了的。
    也真是奇怪,星市这次的雨也不知怎么,下了一个月都不停,尤其今天傍晚开始,雨下得越来越大。
    但坏天气依然击不退归心似箭的纪封:那我坐高铁或者动车回去,现在出发去车站,大约晚上十一点多就能到星市了。你等我,我有话要亲口告诉你。
    许蜜语明明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心里还是有抑制不住的期待和甜蜜。
    既然他归意已决,而她其实也很想见到他。这次她也不阻止他了。
    于是她婉转着声调地回了句:好啊!
    那声音像带着钩儿,钩着纪封恨不得下一秒已经闪现回到星市了。
    纪封让许蜜语在家里等他。但许蜜语根本坐不住,她早就打定主意去车站接他,想叫他也意外惊喜一下。
    约摸着纪封乘坐的动车还有半小时左右到站时,她拎起雨伞出了门。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模糊一片的水世界,大雨下得越来越起劲,雨水成串落在伞上,像有人端着脸盆在上面泼水一样。
    但大雨并没有浇退许蜜语。
    她在雨里站了两分钟,之前在楼上用打车软件提前叫好的快车开了过来。雨势太大,路边积水,车子停靠过来时还溅湿了许蜜语的裤脚。
    虽然腿上一凉,许蜜语也不在乎,心情好时就算整个人被淋成落汤鸡也会觉得无所谓。她收伞上车。
    车子被车主加工过,后排座位和前排司机座位之间由铁条焊死分隔开,铁条和铁条之间是硬硬的透明塑料板,上面只留有几个透气和传声的小圆孔。在这台车里,后座的乘客只能通过透明板看到前座,却碰触不到前座的司机。
    许蜜语一上车就忍不住说:师傅,您这车安全指数够高的。
    师傅也笑笑说:没办法,跑夜车时怕遇上抢劫什么的,这样把前后分开,就算上来个坏人,从后面也勒不着我脖子,匕首也扎不过来。这都是我媳妇儿张罗着帮我弄的。
    许蜜语夸赞了一句司机师傅的媳妇后,车子开动,在雨幕中驶向车站。
    路上雨势越来越大,司机同许蜜语寒暄着说话:我本来犹豫着回家吃晚饭的,结果想想还是又接了您这单。好在您这单不算远,一会儿就跑完了,只是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
    许蜜语看着路边的积水已经蓄过路人小腿,也觉得这场雨大得有些出乎意料。
    今年的雨还真多,下了一个月还没下完,希望今天这场雨下透之后天气就能晴起来。司机师傅一边说,一边打算把车往前面的隧道里开。过了那个隧道再开不远,就是车站了。
    许蜜语看看外面的雨,对司机说:师傅,要不我们绕一下,不走隧道了吧?雨下这么大,隧道里会不会积水啊?
    司机很笃定地说:星市年年都下雨,可没听说有哪年隧道里积过水的。你信我,没事的,走隧道能早到点,我也好早收工回家。
    见司机师傅这么笃定坚持,许蜜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隧道就在前面了,司机又踩了脚油门,把车子义无反顾向隧道里开。
    许蜜语转头看着车窗外的世界,从被雨水打湿到已经看不清外面,再到进入隧道后骤然变得相对安静起来。
    但仔细听也并不安静,隧道地面有水裹卷着车轮的声音。许蜜语心头一跳,看来司机说错了,今年的隧道里已经积了水,而且水还积得不少,眼下隧道里的每辆车都好像要变成一条船,水花飞溅地趟在河里。
    司机这时候有些后悔:哎?隧道里还真积水了,早知道我应该听您的,绕绕远不走这条路了。
    许蜜语没有搭腔。马后炮或者事后抱怨,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听着车轮滚在积水里的声音,不知怎么心也跟着那声音变得不踏实起来。但她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已经走了一半,再开一开就出隧道了。
    可偏偏走到隧道中间时,竟开始了堵车。一整排的车都停在隧道积水里,大家都变成河里的蜗牛一样,一点一点地往前蹭着挪。
    司机师傅变得烦躁,落下车窗点了一只烟吸起来。
    许蜜语看看时间。纪封的动车应该马上就到站了,可她还堵在隧道里。她不由也变得焦急起来。
    想了想,她拍拍前后座中间的隔板,告诉司机:师傅,我赶时间,要不然我下车自己走过去吧!
    司机却制止了她:您还是别下车了,您看看这积水,多深啊!而且万一走到一半车子不堵了动起来,您一个人站在隧道里多危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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