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钰闻到空气中飘散的酒气,抬手挠了挠眉毛,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不过孙益姚我更看不上。柳惠蓉浅粉色的美甲在她眼前划过,语气轻慢地道:她好像结婚了是不是?工作得那么辛苦,好不容易赚到笔钱,就为了在一二线城市买套房子,然后嫁人做个没尊严的全职保姆。我真是不能理解她。上次我在街上看见她,差点没认出来,把自己整成什么鬼样子了?听说她老公是相亲认识的,对她不算好,结婚也没出什么钱,现在还住在她买的房子里。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探听到她以前的那些事,完蛋,闹得不可开交,就这,她还巴着求着不肯离婚。你说她图什么呀?
    徐钰下意识想点头,动作到一半赶紧停住,问道:那房子是她的啊?
    对啊。柳惠蓉摊手,所以女人犯蠢,真是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徐钰问:那你知道朱淑君有多少收入吗?
    我怎么知道?柳惠蓉抿了口酒,想想又说,前后攒了几百万得有吧?她也做好几年了,尤其是14、15那时候特别卖力。她就想赚钱退休,因为没钱会让人瞧不起。而且她特别抠,衣服三百块钱以上她看都不看,没什么能花钱的地方。
    徐钰问:那你知道,朱淑君的钱,有可能会存在别人那里吗?她有没有特别要好的人?
    你们问我?柳惠蓉被逗笑了,不如去问算命的。
    徐钰:
    邵知新代她回应:我们信奉科学。谢谢。
    第89章 歧路89
    晚间, 众人相继回到南区分局,草草吃过两口后, 聚在办公室开会。
    灯火通明的光色下, 徐钰将两张照片贴到小白板上,给众人汇报今日的收获:在孙益姚的评价里,朱淑君势利、贪慕虚荣。在柳惠蓉的评价里, 朱淑君愚蠢、天真,容易受骗。
    这个浮华的年代,少有人愿意花费时间跟精力去了解对方,仅凭三言两语就可以做出相关的判断,所以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缺点, 带着一点他们各自性格的缩影。
    徐钰在孙益姚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圈:孙益姚除了朱淑君的坏话, 基本什么都没透露。三缄其口, 含糊不清。而柳惠蓉的口供则表明她有很多地方在说谎。她不仅是朱淑君的职业领路人, 还知道朱淑君早期服务过哪些客户。她选择对警方隐瞒这些重要线索, 不知道究竟是怕惹麻烦, 还是心虚作祟。
    同事颔首:有必要查一查孙益姚的财务情况, 那套近千万的房子到底是怎么买下来的。
    黄哥从饮水机旁走过来, 端着咖啡, 做好最近几天要长期奋战的准备。
    他呼哧呼哧喝了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举手补充道:那片地区的房价其实是这两年才涨的, 开盘的时候,大概是三百多万吧。孙益姚倾家荡产, 应该还是能买得起的。
    我觉得我们目前最大的问题, 也是最有可能突破的地方就是, 朱淑君的钱去哪儿了。几百万的收入不可能不翼而飞。青年按着自己发酸的脖颈, 因沉思而显得表情凝重,还有跟她关系好的江静澄,她失踪后没过多久人就自杀了。如果会所的工资那么高的话,江静澄怎么连多余的存款都没给江平心留下?
    黄哥摇头:江静澄不一样,她以前是洗碗的,后来才开始入行陪酒。而且她对这份工作本身很抗拒,主要是为了给江平心赚个学费,业务很少会发展到咳,上班时间之外的这个部分。所以她的收入跟其他人不能类比。
    何川舟坐在人群之外,靠近角落的位置。她后仰着头朝中间看来,桌角的笔随着她的动作滚落到地上,发出很轻的一声。
    她弯腰去捡的同时,说道:江静澄没有身份证,钱一部分打在江平心的卡上,每个月差不多只有八千块钱左右。另外一部分用的是现金,这个具体就不可考了,反正当时老板说是不多。江平心也没有发现她姐姐有带多少现金回家。
    邵知新直眉楞眼地问:有没有可能是老板怕麻烦,刻意隐瞒了一部分收入,好阻止警方深入调查。
    不排除这个可能。黄哥斜视过去,微抿的唇角里满带着他无法消解的愁苦,所以你提出这个可能的目的是什么呢?你大胆的想象力进展到哪一步了?说说。
    我、我邵知新支吾地道,我是这么想的,柳惠蓉不是说,朱淑君经常被骗吗?那有没有可能,她们的客人里有搞诈骗或者传销的?
    他说完这句嘴就顺溜了,越想越觉得合理,声音也大了起来:朱淑君跟江静澄都没上过什么学,收入又高,金钱来源还有点难以启齿,简直是诈骗犯的完美目标啊!本来那群人赚钱也没什么底线,要是消费的时候见到这么个绝佳的机会,我觉得,很难忍得住。
    你要这么想的话黄哥沉吟了句,肯定了他的想法,逻辑上没有问题。
    徐钰高声叫道:那也太惨了,人财两失啊!
    其余同事的潜意识里也不是没有这个猜测,只是一被他点破,嘴里跟尝到苦胆似的,纷纷开始觉得痛苦,抱头叫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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