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竹道:“按他们现在的脚程算,应该在五天之后就会进京。至于具体是五天之后的什么时辰能进京城,还要进一步细致的打探。奴家这里也没法子一下子便能清楚地掌握他们所有的行止消息。”
    李乐点点,再问道:“带了些什么人来助阵?有份量的又有多少?”
    梅香竹准备回答时,莫惜朝开口了,道:“这个我倒是知道,这里有一份名单,抄录了下来,大家看看。”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几张名单,一一散给在坐众人。
    李乐伸手接过名录,就见上面写着一串名字:“金刀门”掌门金万里,“七海帮” 帮主于录,“碌嘴山拓风寨”寨主拓拔明,“飞天堡堡主”张奇兵,“洞庭湖十二连环坞” 来九龟。“巴山剑派”长老许静明。“升水庵”庵主清静师太,“木龙山清源寺”武堂首坐古诚禅师。“九妙山清风观”观主木雷道人。还有金狮镖局的一个镖头,叫什么“急风剑”诸葛雷的。
    份量最重的是崆峒派的一个长老,人称“穿云神剑”左守寒。这几个算是比较有名堂的,因为在他们都是在《兵器谱》上挂了名的。至于剩下的十多人,虽然不能算是江湖上无足轻众的小人物,无名白。但还真的不放在李乐这一干人的眼里。
    看完这份名单,李乐呵的笑了,随手丢在茶几上。然后说道:“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云诺依了,原以为她最码会请些大帮大派的掌门首领来镇镇场面,谁知道竟然就是这些二三流的人物。”
    白相如笑着道:“她不知京里这滩水的深浅,以为有这些人物就足够镇的住三公子这坐大山,觉得没必要劳动份量更重的人物,轻敌也是有的。若是她还能再打听的细致一些,想必肯定会去请那些与她交情不浅的大掌门大帮主过来的。”
    莫惜朝点点头着道:“她能这样轻敌,却是梅当家的应记首功,这几年一直给她传着假消息。若非如此,只怕云诺依这个惯会投机的女人,还不会轻易上当。”
    梅香竹听他这么说,娇笑一声道:“奴家却是不敢居功的,这还是三公子谋划得当。奴家不过是三公子的一只手而已,三公子要递什么消息,奴家自然听从便是了。”
    说到这里,梅香竹脸色一肃,接着道:“要知道,奴家与各位一样,都是三公子这条大般上的人。为了事情能办的妥帖,不至于大船翻在阴沟子里,也为了奴家的性命着想,现在是时候该把姓云的那女人的老底子掏出来,让给各位瞧的明白了。”
    李乐听她这么说,嗯了一声道:“该交的底子也确实应该交代清楚了,总是你在我这里汇报,他们都还不清楚呢。这个时候说开了,也是好的,大家合议合议。”
    梅香竹听了李乐的话,微微点头,接着道:“奴家要说的是,云诺依这个女人并不好对付,她其余的手段倒也平平,武功不高,左右不过一流的水准,却是连奴家都不如的。那点机谋在三公子与莫大少这里,当真也上不得什么台面。”
    “但她不好对付的地方在于,她的交际手段十分高明。各位别以为她跟那些掌门帮主的交情,都是靠着买身陪~睡得来的。青花会若大的一座销金窟,遍布中原大江南北。每年净收入便是千百万两的银子,这里都有那些大掌门,大帮主的私人股子入在里面。”
    “若是三公子真的在此刻动了她,便是动了那些掌门、帮主、老长、大侠养老的钱袋子,心头的命~根子。只怕以后会扯出更大的乱子来。奴家个人的意思是,现在动她有些早了,不若等着再过几年,玄衣发展壮大后,有了足够压服那些掌门帮主的实力后再动手。三公子以为如何?”
    李乐摇头,否决了她的意见,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正是因为青花会这座销金窟有如此大的利润,我们才要非对付她不可。因为,咱们的银子现在真的不够用的。而且,时不待我,这次要是不能一鼓作气将她制伏,以后她要是警觉过来,只怕更不好对付。”
    “一个这么多年都游走于各门各派,并且还能长袖善舞的女人,到现在都能屹立不倒的交际花,若是放过这个机会,等她以后完全搞清楚我们的实力之后,只怕会更加麻烦。”
    梅香竹叹息道:“也是京城这块地方对她太重要了,听得奴家倒向三公子,又闻得三公子的兄长便是‘例无虚发’李探花,所以她便乱了方寸。才会被三公子散出去的那些流言,引到京城来。若是平常间,别说是能寻到她。即便真的能寻到她,要对付她也是千难万难的。”
    莫惜朝听完,皱眉点头道:“梅当家说得在理,说真的,我也不怎么同意在这个时候对付她。说句明白话,咱们现下的实力,若单只对付一个云诺依以及青花会的其余高手,那是绰绰有余。但是只怕此次出手之后,过不了多久,云诺依栽在知安你手里的事情,便会立刻传到那些掌门帮主,以及各大派参与到青花会分红的那些重要人物的耳朵里。到时候,咱们可能就会要面对大半个武林了。”
    梅香竹点头道:“莫大少这话说的有理,而且据奴家所知,她云诺依手上还掌握着一份各大门派重要人物的阴私秘录。这份秘录记多数都是记载着那些人物在床笫之欢时的嗜好,若是这份秘录公布出去,那这些大人物的脸面算是丢尽了。叫他们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李乐笑道:“你们就是太谨慎了,相信我,不会有大半个武林那么多,只可能涉及到一些大门派而已。”
    莫惜朝奇问道:“这是为何?知安为何如此有把握?”
    李乐道:“因为是人就会多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而当收入与支出不成正比时,便会算计着,这样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我会让其他人在向我动手之前有所顾虑,让他们明白,如果动了我,他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白相如问道:“却不知三公子有哪些谋算?”
    李乐道:“有两个手段,一为刚硬,一为柔和。总结起来,其实也不过两个字,威慑!”
    白相如眼前一亮,道:“请三公子明示。”
    李乐哈哈笑道:“那便与你们说说这般谋划。第一个刚硬手段,是我最喜欢用的。叫做,扯虎皮作大旗。”
    白相如与莫惜朝对视一眼,同问道:“却不知三公子(知安)有几张虎皮(杆大旗)?”
    李乐道:“总共三张,第一张虎皮就是我二哥。想必你们也明白,我二哥在武林当中的份量,虽然他已经久不在江湖上现身,但想必压服那些宵小之辈,让他们心有顾忌,还是不成问题的。”
    在坐之人听到这话,都默默点头。
    白相如道:“‘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几年前在边地荒野当中的那一场好杀,足够上那些人胆寒。”
    莫惜朝摇头道:“这一杆大旗只怕还不够,而且这是一张放在明面上的牌。云诺依只怕早就能够想到了,她既然敢来,就说明她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而且事涉私下里的金银交易,与保住他们那些人在江湖当中的名声与地位,总有些人会铤而走险。却不知知安你的第二杆大旗又是什么?”
    李乐道:“第二个嘛,便是关西神刀堂,神刀堂几万名刀手,个顶个的都是与西域魔教百战余生之辈。虽然最近与魔教一场大战,颇有损失,却未伤根本。到时就算是随便派几千人进入中原,只怕也够那些人一日三惊的了。”
    “而且,白天羽就在我家,到时候请他出面,明明白白的亮明身份,将那些人镇住,然后把消息散出去。这样即便神刀堂这张虎皮是虚的,那些人也多少会有所过滤。到那时,他们便会开始琢磨得失。看看自己到底值不值得为了云诺依这个女人,而得罪神刀堂。”
    说到这里,李乐笑了一声道:“那你们再猜猜,我的第三张虎皮是哪个?”
    梅香竹疑惑道:“三公子的第三张大旗,莫不是太子爷以及官府?”
    白相如听她这么说,摇摇头笑道:“梅当家想必料错了,太爷殿下能镇的住京里的纨绔与各衙门,却镇不住那些江湖中人。官府可以让那些独行客忌惮,也只是因着有大理寺辑寇司衙门在。但是对于那些帮主掌门,却是明显不够份重。而三公子必定也不会借用朝廷的力量,那样的话,牵扯只怕会更大。”
    李乐笑着点点头,对白相如这个分析很满意。
    莫惜朝喝了口茶,慢条丝理地道:“其实也不难猜,神刀万马,息息相关。这两家又与知安家里是世交,李伯父,推之公在世时,曾在西北边关经略,对这两家多有看顾。知安既然借了神刀的旗子,哪又能不去借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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